夏梦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变得如此的坚强。
她从下定决心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就对未来的生活做起认真的规划。
她上网查询了P大附件租房的费用及请保姆的费用,每月共需要5千元;自己与孩子生活费用,每月4千元,一月花销在一万元左右,一年费用6万元左右。
保险柜里现金5万多人民币,8000多美元。存折里总共有69万人民币。总共加起来差不多有80万人民币。大学四年无法工作,但是80万元养活自己和孩子绰绰有余。那么经济这一块无需担心太多。
接下来是自己身体。夏梦身材高挑瘦小,如果怀孕应该不会太显怀,要瞒过同学老师应该不是大问题。
夏梦心情顿时变得轻松明亮起来。不用害怕,有了孩子的陪伴,一切困难都能克服。
夏梦把家里都收拾了一遍,虽然没有经济压力,可是以后不知道还会面临什么困难,勤俭节约是非常有必要的,每一分钱都必须用到刀刃上。以后打扫卫生的钟点工不需要再请了,自己亲力亲为还能锻炼身体;买菜不去超市了,走远一点去批发市场买;可是吃还是必须要吃的,为了孩子,不管自己喜欢不喜欢,都要多吃。
当天夏梦就骑着车,在批发市场买了20斤核桃与10多斤大枣回来。核桃是补脑的,而大枣是补血的。其实夏梦非常讨厌核桃的那股味道,但是为了孩子,她强迫自己每天必须吃10颗核桃。
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夏梦每天依然背着书包去图书馆看书。
“夏梦,你不可以再拖了,这已经40天了,你不能错过最佳的时间。”潘飞扬焦急的对夏梦说道,难道夏梦疯了吗,既然在高中这个非常时期选择生下孩子?
“我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夏梦轻声说道。
“孩子父亲现在身居何处你都不知道,既然敢生下这个孩子?首先不说你现在有多么年轻不适合生孩子,就是在A中这个环境里,如果其他人知道你怀孕,眼光都可以把你肢解了,更不要说用闲言碎语淹没你。”潘飞扬拧着眉说道。
“没有关系,我不在乎。”夏梦轻声说道。
“你有可能因为这事被学校开除!学校的容忍度不会高到让一个怀孕的女生在学校里晃悠!”潘飞扬咬着牙说道,“你把A中当什么了?这里有全市最严谨的校风校纪,姑且不说学校以后会给你施加什么压力,就是学校一个接着一个的处分,就会让你奔溃!你不是一般的女孩,你是夏梦,你从小就是班长,让人俯视的班长,你做不到那么卑贱!所以,求求你,醒醒吧,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潘飞扬摇着夏梦的肩膀,痛苦的说道,“夏梦,你放弃这个孩子吧,一切都还来得及,重新开始好不好?这一页你就让他翻篇吧,不要这么固执!”
“你不要再劝我,我心意已定。”夏梦拿开潘飞扬的手,说道。
“夏梦,你已经疯了!你以为做一个母亲就那么简单吗?给一个孩子生命容易,如果你给不了他完整的爱,这就是孩子梦魇的开始!”潘飞扬绝望的叫道,愤怒的走出自习室,他何尝不也疯了?夏梦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自己如此坚持又为了什么?
潘飞扬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一个给了他生命却没有给他爱的官场女强人。潘飞扬的母亲与父亲是校友,研究生期间相识相知相恋,然后组建家庭。母潘飞母亲蔡怡,一心一意扑在自己的事业上,而父亲潘子峻也是一个工作狂。蔡怡因为月经一直不规律,又在基层挂职,工作繁忙,怀孕6个月才知晓。她立刻想要打掉孩子,因为她与丈夫潘子峻有约定,事业未成的时候,她不会考虑孩子。
蔡怡孕6个月了,必须引产才行,可是经医生检查,蔡怡骶骨很低,如果强行引产,有可能会对身材产生终身的伤害,甚至会有生命危险。潘子峻也是大夫,他非常清楚强制流产对蔡怡身体的伤害,因此,两人合议,万般无奈下接受这个孩子。
也许胎儿在腹中也明白,父母对自己的不欢迎,孩子刚7个多月,蔡怡早产了,男孩,四斤一两,取名潘飞扬。
因为是早产,婴儿一直在保温箱里呆了1个多月。蔡怡几乎看都没有看孩子一眼,生产第三天后就下乡了。而潘飞扬见到母亲,则是自己7个月大,母亲回家过年的那天。
他从来没有吃过母亲一口母乳,他从来没有得到母亲的一个拥抱。他比任何一个孩子,都渴望母爱。而父亲因为工作的缘故,在家时间非常的少,潘飞扬大部分时间都是与保姆和司机共同度过。
潘飞扬以为终有一天,会等来父母对自己的爱。因为他的父母事业越来越成功,她的妈妈一步步的从局长、区长做到了副市长的位置上,父亲也从主治医师做到了名专家博士生导师的位置,可是,父母的工作越来越繁忙,就是每年一次的见面,也保证不了。
每年暑假,潘飞扬只能每个城市的去找自己的母亲。也许前一天她还在L市,后一天就有可能在G市,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乞讨的儿童,满世界的去乞母爱。
潘飞扬想起自己7岁那年暑假,跟随司机到B市寻找母亲,他与司机在宾馆里住了10多天,母亲也没有露面,看一眼亲生儿子。潘飞扬晚上发烧到41度,司机慌忙把他送至医院,司机好不容易打通蔡怡电话,让她到到医院探望高烧的儿子。蔡怡终于匆匆出现了,可是眼神一直没有落在高烧的儿子身上,而是在病房里不停的接听着电话,蔡怡从进病房到出病房,总共只有5分钟,然后就消失在潘飞扬朦胧的视线中,他那时已经与母亲一年多没有见过面了。
六年级那年的除夕,潘飞扬终于等来了与父亲母亲一起团圆过年。那年,他们在R市的最好的酒店里包了个一个大包间。
一切都进行得很好,潘飞扬是第一次感觉到父母存在的幸福。可是一个电话,瞬间浇灭了潘飞扬心头的美好幻想。母亲接完电话回来,神色异常:“我得马上回B市,有间工厂失火了,死伤惨重。我必须回去处理一下。”蔡怡几乎看都没看,坐在餐桌前儿子惨白的脸和失望痛苦的眼神,他颤抖着声音,流着眼泪苦苦哀求着母亲:“妈妈,您能不能吃完饭再走?我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您了,我们5年多没有坐在一起吃过年夜饭了,求求您满足儿子这个愿望吧,您的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您,求求您了好吗?”
蔡怡拎着包,甩开儿子拉着自己手臂的手,冲出包厢;半小时后,潘子峻接了个电话,医院说有台手术出了医疗事故,病人大出血不止,除了潘教授,没有任何人能处理。潘子峻抱歉的看了眼儿子走了。
偌大的一见包厢里,只剩下了12岁的潘飞扬。窗外劈劈啪啪的爆竹声和烟花声,让潘飞扬格外的孤独无助。他的心越来越空,越来越冷,他的世界里没有爱,只有自私冷漠------
直到初一夏天,与夏梦在卧铺大巴车上的邂逅,让潘飞扬冰冷的心逐渐的鲜活起来。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生动的人,睡觉既然也能神情万种,一会微笑,一会皱眉,一会嘟嘴,一会扯眉,不可抑制的,他压抑了10多年的情感,在那一晚,彻底的泛滥。他从此陷入了对夏梦疯狂的单相思里。他在校园里或者校园外寻找与夏梦长得相似的各种女孩,然后发现不是自己梦中想象的那般,再无情的抛弃------
他唯一觉得这个世界上可爱的女孩,却对他紧闭心扉,他不论如何努力,也走不进她的世界。他在这个世界上孤儿似的漂泊了18年,可是命运再次嘲弄了自己,自己深爱的女孩,对他没有丝毫的留恋。他的世界再次陷入了黑暗绝望中。
可是就这么放弃吗?自己就要如此孤老终身?不不不,潘飞扬想到那种孤寂的冰冷,就不寒而栗。不管使用什么手段,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把夏梦争取到手。
他信步来到了教务处值班室,今天是教职工最后一次值班。他不可以放弃这最佳的机会。夏梦从小都是班干部,把名誉看得比生命都重要。或许通过校方的压力,能迫使夏梦做出妥协让步,拿掉腹中的孩子。
赖主任刚好在办公室里,抬头看见进来的是潘飞扬,问道:“你是三班的潘飞扬?有事吗?”
“嗯,赖主任,我们班的班长,夏梦同学经检查,早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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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主任回到家,满脸阴鸷的表情,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愤怒,把张力叫到跟前:“张力,你必须如实回答我今天的所有问题!”
张力惊讶的看着母亲,十多年来,他是第一次看见母亲如此狰狞的面孔。
“你与夏梦到底是什么关系?”张力母亲赖飞问道。
“情侣关系。”张力毫不疑迟的说道,虽然现在不是,终有一天是的,他已经在升旗仪式上公开表白过,母亲当时就在身旁,不可能不清楚。
“你的学业还要不要?你的前途还要不要?MIT你到底还去不去?张力,我想问你,你到底在折腾什么?”
张力楞楞的看着母亲,不知道母亲为什么扯到这上面来。
“夏梦怀孕了,孩子是不是你的!”赖飞冲张力声嘶力竭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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