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太好了!如果他们都能高中,岂不是成了高家一门三俊杰吗?嘻嘻!”高青娇笑道,神情中充满了希望和自豪。
白氏微微一笑:“加上高杨,应该是一门四俊杰吧!对了,宁妃娘娘生产的日子应该在十二月份吧?”
提到高兰,高青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嗯!您们不知道,前几日我和柔嘉郡主进宫去看过她,她的肚子像吹了气似的,鼓鼓的,孩子一动,不是这里凸一下,就是那里凹一块,别提多有趣了!初始我还以为她怀的是双胞,但听皇上说,御医把了脉,证实只有一个,我还失望不少呢!”
高青的话让万氏皱了皱眉,颇为担心的说道:“孩子太大了,到时生产可就要吃亏得多,你母亲有没有嘱咐宁妃娘娘多走动走动?要知道,女人生孩子可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里面的凶险不知有多深。”
殷殷问询和关切让高青心中一暖,她挽着万氏的胳膊撒娇:“二伯娘,您就放心吧!皇上可是按排了六个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子日夜小心伺候,而且三姐天天都要走上一、两个时辰,到时肯定能万无一失的。”
舒一口气,万氏拍拍胸脯庆幸道:“那就好!你这样一说,我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下不少。啊,还有你四姐的婚期定在明年的二月初十,想一想,你们家最近可真是喜事连连呀!”
“那可不,哈哈哈!”
一路诉说着久别重逢的思念,不知不觉间,高青他们已经过了城门,向内城驶去。夏澜同高青打了声招呼,和他们分道扬镳。
京城的繁华、富庶让初进京的高大成他们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鳞次栉比的商铺,琳琅满目的商品,丰富多样的吃食,还有那一队队威风凛凛的护城士兵,让他们真切感受到如今的大周朝是多么的强大和安定。
想到来日方长,高大成他们只是走马观花看了京城外城一番,便匆匆忙忙驱车向高青家的府邸走去。等进了内城,有别于外城的喧嚣和热闹,内城显得安静、肃穆许多,高大成他们也一下子变得拘谨、局促起来。
仿佛看出了万氏、白氏的紧张和些微不自在,高青安抚性的笑道:“二伯娘、干娘,放松些,这跟回自己家有什么区别?您们只要照着平常来就好。”
捏了捏有些发汗的手,白氏牵强一笑:“这毕竟是天子脚下,我们怎么可能不紧张呢?而且你们家因宁妃娘娘之故,现在在京城炙手可热,我们生怕行差踏错,给你们丢脸可就贻笑大方了。”
“是呀青儿,你还是跟我们说说该注意、该避讳的规矩吧!”万氏在一旁随声附和。
两人的态度让高青心中非常感动,她分别紧紧握着两人的手说道:“二伯娘、干娘,谢谢您们为我们想得如此细致周到,青儿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说到规矩,嘿嘿,青儿其实还没您们懂得多,还是等回家后,您们向我娘身边的苏妈妈请教吧!”吐吐舌,耸耸肩,高青的俏皮让万氏、白氏会心一笑,点头作罢。
一刻钟后,高青他们来到家门口,得到消息的张氏、高大山他们早已等候在此,翘首以盼。
高大山是十一月中旬回到京城的,听他说在江南研究的“水稻一季两熟”的事情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成效显著,他就星夜兼程飞奔回京,向韩文谦报告了这一喜讯。这些日子,他天天把自己关在书房做整理工作,以期给皇上交出一份满意的“说明书”。休假的高柏、高槐时常被他“抓壮丁”,陪着他一起不眠不休,废寝忘食。
亲人相见,万氏、白氏和张氏泪盈于睫,又哭又笑;高大成、王存银、高大山也是眼眶泛红,激动不已;同高松、高枫差不多大的高榆早已玩成一团,吵闹不休;高青、高萍在一旁看得眉开眼笑,喜悦极了!
高大成、王存银此次前来京城,并没有带多少箱笼,就连仆从、丫环也少得可怜。按他们的说法,京城什么都有,到时再买就是。被他们财大气粗的模样惊到,高青无语之极,暗自心想,等他们尝到什么叫“居京城,大不易”,他们就知道事情可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美好。当然,此时众人沉浸在重聚的喜悦中,她不会去做泼冷水的事。
就这样,高大成、王存银他们在高青家安顿下来。有了万氏和白氏的相伴,张氏每日精神抖擞,兴致勃勃。不是今天去东家看布料,就是明日去西家看首饰,每天过得又充实又高兴。高大成、王存银对农事一窍不通,在初进门那天和高大山大醉一场,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每天结伴去外城看铺子、看房子,盘算着自己到底要买多大的房子,又要把铺子开在什么地方。
然而,两人每次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为什么?因为京城的房价、地价比梁州贵了一倍不止,他们看上的那些好地段的铺子、房子还要更贵,怎不叫人沮丧呢?
高青在知道后,找上了愁眉不展的高大成和王存银,向他们透露了自己有铺面的消息。原来,当初京城大乱时,高青让罗颂贤乘机动手,买下了外城许多逃跑富商或犯官所属的铺子,大发了一笔横财。当然,其中的田地、庄子也不在少数。
听了高青的来意,高大成和王存银只觉得喜从天降,乐得都有些找不着北了!他们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也对高青始终如一的相帮感动有加。两人本来想以现在的市价从高青手里买下两个铺子,但在高青的严辞拒绝下,他们只花了市价的一半,便分别买到了心仪的铺面。万氏、白氏在知道后,心里五味杂陈,感慨无限,她们是越发对高青好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十二月初五,天还没亮,刚刚新婚不久的来福骑着马,冒着风雪奔驰在赶往京城的官道上。他心急如焚,不停的鞭打着马儿,期待它快些,再快些。
跑到城门时,正碰到城门打开,扔下两个银锞子,他一马当先跑了进去。守门的小兵已和来福相熟,看他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又收了他的好处,二话没说就放了行。紧赶慢赶,等来福到达高家府邸,天才将将泛出一丝鱼肚白。
门房一看是来福,知道他是高青面前的红人,当下不敢怠慢,忙哈着腰上前,一边牵马一边打招呼:“来管事好早,看您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莫不是庄子上出了什么事?”
来福也不讲究,用袖子抹了把汗水,气喘吁吁地说道:“你快去给青主子通报一声,就说我有急事求见。”
“是,是,那您先进屋喝杯热茶,暖暖手,小的这就去禀报。”门房引着他进入倒座,嘴里不住的应道。
胡乱的应了一声,来福催促门房快去,至于喝茶烤火什么的,他自己来就行。见此,门房知事情紧急,忙手脚麻利的往二道门跑去。
飞狐听到守门的婆子报来福有急事求见,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高青,犹豫着要不要将高青叫醒一见。周杏稳重细心,算了算日子,拉过飞狐耳语几句,飞狐皱紧眉头,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若真是那样,姑娘去有什么用?不是已经安排好接生婆子了吗?他来找姑娘干什么?”
“你呀,真是凡事不过心,若没什么急事,来管事用得着冒这么大的风雪,天还不亮就赶到府里找姑娘吗?”笑着摇摇头,周杏走到炕前,轻轻唤道:“姑娘,姑娘,醒醒,来管事求见,好像有很紧急的事禀报,您要见见吗?”
睡得迷迷糊糊间,高青听到了周杏的轻唤,睁开惺忪的眼,她打起精神含含混混问道:“嗯…什么事?你说来福怎么了?”
周杏扶起高青,边拿过小袄给她穿上边回道:“奴婢猜测是不是紫樱姑娘要生了?按说咱们已经备好了产婆,但看来管事着急上火的样子,定是出了什么事,他这是来找您拿主意呢!”
本来还有些睡意浓浓的高青被冷风一吹,又被周杏话里的意思吓到,马上清醒过来。她连忙止住周杏给她穿衣的动作,催道:“我自己来,你快去前面问问,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愿别像我们所猜的那样,一定要母子平安啊!”
周杏应声而退,高青脱下穿了一半的小袄,让飞狐拿起一件男式长袍,利利索索的穿戴起来。周杏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她没等高青发问,主动说道:“姑娘,果然出事了!来管事说,紫樱是昨天半夜发作的,好像是在跟习秋的争执中不小心撞到了桌子边,当时就疼得倒下了。曹婆子看过后,说紫樱平时不是坐着就是躺着,根本没有多做活动,又因外力催生,孩子还没有入盆,看样子八成要难产,所以她慌得六神无主,不知道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好。来管事也不好作主,这才来府上求您拿个主意。”
周杏吐字清晰,叙说分明,高青一听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不假思索的说道:“备马,咱们立刻去庄子上。这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希望上天保佑,母子均安才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