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黎”
景婉黎的心,随着这一声虚弱的声音而狠狠颤了一下,紧紧握住的大手也动了一下。
“滕烈。”景婉黎有些激动的喊着,“滕烈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没有任何的回应,仿佛刚才所听到的声音和手动不存在一般,可是景婉黎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幻觉,刚才一定是滕烈在叫她,一定是的。
“滕烈,刚才是你在喊我对不对?滕烈,你不要着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等着你醒来的,只是,你千万不要让我等太久了。”
景婉黎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抓住滕烈的手,轻轻的磨蹭着,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让他感受着自己的温度。
因为伤口严重的感染,昏迷中的滕烈高烧反反复复的,直到傍晚,才完全退了下来。
温热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景婉黎笑着说道:“退烧了,太好了,退烧了。”
景婉黎收回手,准备去拧一块毛巾来帮他擦一下脸上的薄汗,只是,刚准备离开,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背轻轻的抓住了,心里狠狠一颤,景婉黎缓缓的转过身来,便看到睁开双眼的滕烈。
他们就这样紧紧的看着彼此,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一般,他们的眼里,就只剩下了彼此。
“滕滕烈。”
喉咙发出轻微的声音,景婉黎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害怕稍微大声一点儿就会吓到他一样,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眼里蓄满了泪水。
“婉黎,我我听到你说的话,我全部都听得到全部都记得。”
干涸而有些沙哑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平时那么好听,可是在景婉黎看来,却是这世上最好听最好听的声音了。
“滕烈,你终于醒来了。”
景婉黎激动得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想要紧紧的抱住他,又怕弄疼他,只能这样虚靠在他的身上,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混蛋,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呜呜”
“咳咳”一旁的医生护士看到这一幕时,忍不住轻轻的可售了两声,提醒着,“景小姐,病人刚醒来,能不能让我们先给他检查一下?”
呃!景婉黎的脸,因为这个男医生的话而微微泛红,尴尬又有些害羞的起身来,却看到滕烈微微咧开的嘴角,忍不住的瞪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我,我有些激动了,呵呵”景婉黎有些尴尬的站到一旁,“医生,麻烦你快点帮他再检查一下吧!”
“嗯。”男医生应了一声,便跟着另外两个护士开始对滕烈做一些常规的检查。
而滕烈拉着她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过,一直这样贪婪的看着她。
被埋在废墟底下的时候,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女人,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现在就站在自己的眼前,这样的感觉,真好。
景婉黎也紧紧的回握着他的手,可是却紧张的看着医生护士们的检查,她知道,他们的检查只是一道程序而已,滕烈现在只是醒过来了,高烧退了,身上的那些小伤没有多大的问题了,可是重点问题还在。
下意识的看向他受伤的那条腿,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大了许多。
感受到她的紧张,滕烈忍不住轻声说道:“别担心,我没事的。”
“嗯。”景婉黎重重的点点头,侧头看向滕烈,“你猜刚醒来,先别说话,休息一会儿,等医生检查完了,再说。”
“好,都听你的。”
检查完以后,男医生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睛,先是看了一眼景婉黎,这才看向滕烈,缓缓说道:“你身上的伤已经开始有所好转,不过腿上的伤感染有些严重,所以这段时间你都必须躺在床上,不能起来,直到腿上的伤完全康复为止。”
一听医生这么说,滕烈立刻皱起了眉头,刚有想要坐起来的动作,景婉黎便立刻伸手按住了他的两边,瞪着他道:“你想干嘛?没听到医生刚才说的话?医生说你必须躺着休息,听到没有?”
滕烈看着景婉黎,刚准备说话,景婉黎的眼睛一横,“我知道你现在担心的是什么,这次地震的死伤并不大,所有受伤的村民都已经被送到医院进行治疗,后续的工作有陆少勋顶着的,你,就给我好好躺着休息,什么也不要想,知不知道?”
明明是很凶的语气,可是却听得滕烈的心里暖暖的,这样的景婉黎,只有在五年前自己受伤的时候出现过,重逢这么久以来,她这还是第一次这样子凶自己,心底,竟然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好。”滕烈笑着应了一声,“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先答应我,我才说。”
看着他这耍赖的模样,景婉黎忍不住喊着他的名字,“滕烈!”
然而,滕烈却将头歪朝了一边,带着些许赌气的模样,大有你不先答应我,我就不干的样子。
就连一旁的男医生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开口说道:“景小姐,你就先答应了吧,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病人??听到这两个字,景婉黎立刻想到滕烈腿上的伤,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好,我答应你,你快说吧!”
滕烈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拉着她的手,一脸认真的说道:“你要让我乖乖躺在病床上休息,我的条件就是,你必须在我身边陪我。”
必须在他的身边陪着他?景婉黎紧紧的抿着嘴唇,滕烈,你知道吗,你所想的也是我心里想的吗?我多想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啊,可是,你的家人,他们并不希望我与你有太多的牵扯啊!
景婉黎的犹豫,让滕烈微微皱起了眉头,“我不管,你刚才已经答应我了,不许反悔。”
“可是,爷爷,爸爸和阿姨他们也在外面,他们也很担心你,我总不能一直陪着你吧?”
“他们在,与你陪着我有什么关系?”
“我”
“就这样说定了,我现在很困,我要休息一下,你在这里陪着我,如果我醒来看不到你,后果自负。”
明明是很虚弱的声音,可是却有着一种霸气侧漏的感觉,滕烈在说完话后,便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真的很困一样,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待他睡着以后,景婉黎这才轻轻的拿开他的手,看向男医生说道:“麻烦你们看着病人一下,我,我先出去给他的家人说一下这里的情况,让他们不要担心。”
说完,景婉黎便朝着外面走去,一颗心,却忐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