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亲我,我要哭了,我真哭了!”
要学凑在君沫面前指着自己的脸颊,等了半天还是没等来。
“安静点。”没等到君沫开口,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带着呵斥的意味“再闹,我就让爸送你回学校。撄”
姚雪瘪了瘪唇,不甘心瞪姚承,就知道欺负她,威胁她!哼偿!
“我回家还有事,你在医院陪君沫,别闹,听到了吗?”
“知道啦,知道啦,赶紧回家陪你老婆孩子吧!”省得在这里唠叨来唠叨去,耳朵都快磨出来茧子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姚承无奈拍了拍姚雪额头“我下午来接你。”抬眸看了一眼君沫,准备开口却什么都没说,点点头这才转身朝外面走去。
“哎呀呀,你都不知道我哥自从有了孩子以后超级唠叨,以前不是这样的,可现在这趋势就跟裹脚布一样”
“难不成有了孩子都能影响大人的性格?你说是不是啊?”
姚雪表示自己不懂啊,不懂,不懂就要问问来问去病房就她跟君沫两个人。
“不知道。”君沫缓缓摇头,她没有孩子,所以她不知道。
姚雪一拍额头才想起,自己这个问题问到本就有问题,看来改天要找个有经验的人去问问才好。
“你跟我说说B大怎么样啊,还喜欢吗?开学都半个学期了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呀?”
姚雪拉着君沫躺在床上,跟查户口一样对君沫开始盘问,气氛很融洽,君沫时不时唇角微勾带着笑意。
“怎么想起找姚雪回来了?”莫异收回落在病房里的实目光看向一旁的君臣。
“或许,她会开心一些。”君臣勾唇,这么多天她没有开口说话,没有同他交流,安静的让人揪心。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怕君沫会出现什么心理问题,这时候把姚雪找回来恐怕是最好的办法。
既然她不愿意要他的陪伴,那么找一个年龄相仿的人带她走出如今局限的心理世界,才是最好的方式。
现在看来,他的选择没有错,她开口说话了,也笑了,这样便已是最好。
“君氏那边怎么办?”莫异话锋微转。
连日来的打压,导致刚刚恢复元气的君氏大受损伤,这次的攻势来势凶猛,君文商没有任何防备,损失惨重。
“今晚收盘,明天就停下吧。”
莫异颔首,同意君臣的决定,这次无非想给君氏一个教训,警告君文商而已,目的达到了,是时候收手了。
做事留点退路,日后才能走的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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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原本空荡的病房里如今挤进去了五六个人,君臣淡扫一眼空空如也的病床,眸色凛然,厉声发问。
“我,我不知道……”姚雪忍不往后面躲,不敢正面对上君臣。
君臣现在的样子特别吓人,以前她也是惧怕君臣的,但是也仅限于惧怕而已,不会想要躲他,有时候还想跟他聊天,可是今天她却莫名非常害怕。
仅仅两个字而已,她吓得一阵胆寒。
“君臣,姚雪也不是有意的。”齐宣适时站出来把姚雪护在身后。
“谢谢啊。”姚雪抓住齐宣的袖口,明媚的眼目里除了害怕多了一份感激。
她不过是跑出去买了个东西而已,一回来就看到满满当当一个病房的人,气氛十分压抑,仔细一看才发现君沫不见了,她走的时候人还是在的啊。
前后不过十分钟时间而已,怎么就不见了呢?
姚雪很委屈啊,委屈急了,又不是她故意把君沫弄丢的,谁会想到好端端呆在病房里的人也会丢啊。她也很着急的好吧,君沫丢了,她又不可能开心的手舞足蹈是吧。
可是,君臣真的好吓人。
“君少,有人看到五分钟前一个护士模样的人进了病房,从监控上看小姐应该是被她带走的。”
果然,有备而来,钻了空子。
君臣眸色微敛,窗外天色渐暗,昏黄的灯盏代替白天的阳光为人们继续照亮周遭环境。
就那么着急吗?忍不过几个小时等到明天吗?
君臣骤然转身,墨色衣衫扫过一个细微的孤独,薄凉的气息愈发加深,抬脚朝外走去,一步一声打在心口扣人心弦,携着浓烈的杀气。
“君臣!你冷静点!”
眼看着男人携着一身冷意朝外走去,周身戾气惹得人不敢靠近,仿佛近一点就会遭受牵连,可是现在没有头绪,这样出去有什么结果?齐宣赶紧拦住君臣。
“让开!”君臣猛地抬头看向齐宣,只此一眼震的齐宣愣在原地,阵阵心惊,墨色的眸子染上锐利的血色,就像是地狱而来的嗜血煞神一般。
“等莫异那边的结果出来之后,你再……”
“等结果出来,你能保证她没事吗?”
“我……”
君臣没在说话,抬脚走过去,同齐宣擦肩而过,森森的寒意轻擦而过,齐宣陡然心惊,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君臣,他也不知该做何反应了。
“习谦你先送姚雪回家。”齐宣抬眸看过去朝病房里的人说到,脚步微顿追上早已消失在走廊尽头的男人。
“把路口的监控全部调出来发到我的手机上!”君臣带着蓝牙耳机朝电话那头吩咐,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青筋突显,看起来十分恐怖“两分钟之内把带走她的车辆信息发过来。”
“既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绑架君沫,他们肯定做了十足的准备,一般绑架来说都是有条件和目的想要达成,所以短时间应该不会有事,你别急。”
齐宣话还没说完,黑色的车子便已经蹿出去了数十米差点跟迎面而来的一辆越野相撞,猛转方向盘,齐宣好不容易摸到安全带,抓着安全扶手,脸色有些苍白。
一遇到君沫事情,往日里沉稳冷静的君臣便开始玩命了。
“怎么了?”齐宣接通电话,楚江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君臣怎么把车开的这么快?我看你也在,出什么事了?”
按照常理来讲,君臣不可能不顾生命安危在交通如此复杂拥挤的路段把车速控制在那么高的档位上。
不过一个月不在B市,一回来就遇到了这种事,楚江很不理解。
齐宣转头看了眼车后面跟着的一辆越野车,这才确定是楚江的车“君沫被绑架了,正在找。”
“什么?”楚江声音骤然拔高了好几度“我跟着你们,怎么找?”
“监控显示带走君沫的车走的是这条路线。”
“好。”楚江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君臣,你看右边是不是?”车速太快看不清车牌号,话音刚落,君臣利眸扫过,眸间杀气渐浓,一时间车子的时速被君臣提到了一百三十迈,比正常限速几乎高了一倍。
越野车紧紧地跟在黑色的劳斯莱斯后面,咬的很紧,很久没有在城区里面开过这么快的车,几乎是一路惊心,生怕出现什么意外,可是君臣就像是什么都不担心一般,速度一直不降甚至还有提速的趋势。
这个时间段容易出事,正好是下班高峰期,交通秩序格外混乱,看来今天事情要闹到交警那里了。
果不其然,车子上了绕城高速,偏离主车道来到一个较为偏僻的车道路线上来,周围许多警车迅速包抄而来。
君臣将档位挂到最高,时速提高到一百五十迈,猛地方向盘,一个微转迅速超车到那辆车前面,几乎是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和那辆车面对面!
驾驶座上戴着头套的男人下出一身冷汗,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君臣唇角勾出一道冷笑,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极速而来,一个轻旋将那辆车顶着侧身撞到一旁的绿化带上。
带着头套的男人一缓过来连忙急转方向盘,身后一辆越野车极速驶来,将他两人带车抵在绿化带上不得动弹。
“砰!”君臣打开车门大步流星,眸间深埋嗜血的杀戮气息,步步逼近驾驶座的男人,厉声质问“人呢!”
刚才上了绕城高速,他便已经发现车子里面没有别人的踪影,如今毫无头绪,只有在他这里能得到一些答案,君臣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哪怕车毁人亡,做出像刚刚那样不要命的举动。
齐宣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站在一旁,心里的震惊还未消散,胃里一阵一阵翻涌的难受,刚才车速和急转太多,君臣根本不给缓冲的机会,饶是他也一阵难受。
“不知道。”
君臣将驾驶座早已变形的门打开,将血液模糊了整个脸的男人拽出来“要想活下去,奉劝你说实话!”冰凉的触感抵在太阳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君臣竟然掏出了一把手枪。
男人吓得颤抖起来,楚江赶了过来拦住君臣“闹出人命不是好玩的!君臣你冷静一点!”
刚才一路上他的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年轻的时候他们不是没这么疯狂的玩过,但是高峰期在这种路段上车速这么高还是第一次。
君臣却不在意,像是没有听到楚江的话,眸色更甚,手里抵着男人的动作更深“说!”
“我只是接到吩咐引来你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颤抖着话音刚落,手机适时响起。
“我们来谈谈条件吧,怎么样?”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君臣全身微僵,纵然一开始就已经料到了,可是真正去揭示的时候,心里还是那么痛。
站在一旁的齐宣和楚江愣在原地,怎么会,怎么会是君文商?
楚江瞪大眼睛看向齐宣,齐宣蹙眉表示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从一开始就有不好的预感,他曾阻止过君臣和莫异,到最后没有成功,所以今天是轮回吗?
“果然是你。”扣着手里的指尖泛着隐忍的苍白,君臣薄唇抿在一起,墨色的眸子全然猩红一片。
“哼!”君文商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轻易当过她?”
不知廉耻,和自己的哥哥乱|伦,只是因为她的存在便已经将所有的安排计划打乱,也是因为她君臣不愿和林瑶在一起,甚至一次又一次逃离他的控制。
这样一个存在威胁力的人,去和留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我给你半个小时时间,你一个人来,地方你知道。”君文商锐利的眼目里划过一丝得逞的阴狠笑意,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然,我的做事方法,你应该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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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姐。”有人开口说话,引来阵阵回音。
阴暗的潮湿空气散发着腐败变质发霉的味道,生锈的钢铁气息飘散在空气中,置身于这样的环境当中呼吸的时间久了,连头都会变得晕沉沉的。
君沫被蒙住双眼,堵住嘴巴绑在一个铁质的楼梯架上,整个人跪坐在地上,地面上阴冷的气息透过有些单薄的衣服渗进皮肤里面,一阵阵隐隐作痛。
废旧的工厂B市有许多,平日里根本没有人会轻易靠近,如今想要有人搭救恐怕更加不可能。
“森姐,你要的就是这妞吧?”
“看起来水灵的厉害。”
猥|琐的笑声在空荡的废旧工厂里响起,君沫忍不住朝身后缩了缩,谁知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难怪森姐旁哥几个想办法绑了这妞来,果真是招惹男人的一把好手啊。”
手搭在她的肩上,君沫拼命躲避,身上的薄毛衣被扯下半分,白皙的肩膀暴露在空气里,屈辱的感觉满溢出来,不断挣扎却无济于事,泪水冲破眼眶顺延着脸颊的弧度滑落下来。
“呦呵,这小妞还挺烈!”对面传来的声音,君沫僵在原地,她一时间判断不出来身边到底有多少人,三个或者是四个……
恐惧笼罩开来,惊恐着闪躲不急。
高跟鞋的声音缓缓靠近,君沫抬头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双眼呗蒙遮挡住了视线,此刻她和瞎子有什么区别?
“森姐?”身后那人刚开口,还没说什么。
只见那踩着高跟鞋的脚缓缓抬起,猛地朝半跪在地上的君沫踹过去!
“啊!”高跟鞋又高又细的跟踹在胸口处,一阵剧烈的闷疼蔓延开来,冷汗从额间渗出。
像是没料到她会突然亲自出手,旁边的人愣了半晌“森姐想怎么样,吩咐一声,我们来,何必劳烦您呢?”
话音刚落,众多脚步声靠近,君沫条件反射潜意识里朝后面躲避,缩成一团“唔!”
走开,都走开……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君沫拼命的朝身后靠着,抓住了地上一把尖锐的利器,双手被捆绑在一起,君沫死死地抓住手里的东西,猛地站起身来,看不见周围环境,看不到人。
从地上捡来的东西在手里挥舞着,保护着自己,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当初工厂里的一根被打磨锋利的钢筋条,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即使有些生锈但是依旧尖锐十足。
君沫的手被生锈的凹凸不平的铁锈刺伤,流血她没有感觉出来,过大的精神压力导致她几乎没有感觉到手上已经鲜血淋漓了,腥甜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君沫惊恐的退后,一时间小腹和胸口处的疼痛夹杂着泪水席卷而来。
为什么要把她绑到这里来……
哥,你在哪里!
我怕,我好怕。
身处危险境地,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最信任最依赖的人!
原来,就算君臣伤害了她,擅自决定拿掉孩子,却依旧改变不了她内心深处对他的依赖和爱意。
哪怕这么长时间有意躲避他的存在,将他从小世界里摘除,到最后却那么矛盾的想要看到他。
哥,快来救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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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大少爷!”
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细碎的雨点打在身上带着独属于秋季的凉意,君臣高大挺拔的身影携着寒意,闯进君文商在B市的落脚点。
猩红的眸子,脚下快的像是闪电一般的速度,引的管家一阵阵心惊,可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连忙冲上去想要阻止君臣。
等追上去的时候,已然为时已晚。
“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君臣踹开书房红木质地的门,一双长腿三步并做两步,修长的手指扣住君文商穿着灰色中山装的领口“你怎么敢!”
怎么敢动她!怎么敢!
君文商被迫站起身来,冷笑着带着嘲讽“应该来问问,你怎么敢不顾血缘关系,不顾道德伦常她在一起!谁错谁对,旁人看的一清二楚!”
“大少爷!您别这样,老爷可是您父亲啊!”
虽然两父子感情一直不好,也从来没有见一向沉稳冷静的君臣像今天一样,简直就像是地狱里的杀神,带着浓浓的杀气,还是对着自己的父亲!
“滚!”君臣扣紧手指,微微收力,猩红的眸子盯着君文商“把君沫给我!把她还给我!”
君文商被扣住领口,脸色有些泛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唇边的冷笑却不减反增“我费尽心思把她绑了,你以为能那么轻易给你?”
你有你要的,而我有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尚未达成又怎么可能把她轻易送还?
杀了他,杀了他。
脑海里不断有一个声音叫嚣着杀了他!
“大少爷!”管家看情况不对连忙抱住君臣“您就看在夫人的份上,您别这样……”
夫人……
“若不是因为他,我母亲至于那么年轻就去世了吗?如今要我看在她的份上?谁又可曾看在谁的份上,饶过她?”
“老刘你让开!”君文商开口吩咐,略显混浊的眸子盯着眼前英挺的男人“你让他来,我不信他敢背负一个弑父的罪名!”
“老爷!”管家惊呼一声,君臣不知何时反手拿出一把手枪,动作之快让他无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