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古代的炸药威力有限,顶多被炸的浑身焦黑,而不至于灰飞烟灭。出事之后就没有听说过这几位皇子的尸体的事情,出事当天她也只是看见了一片火海。
柯天晔的脸色沉了沉,攥紧了手中的纸钱:“被扔进了乱葬岗。”
“什么?!”容福儿大惊失色:“容华海怎么能这样丧心病狂!”
“我已经命人去寻,乱葬岗里的尸体众多,而且尸体焦黑,难以辨认。希望能够将我的父皇和几个兄弟的尸体尽数找全,来日安葬在皇家陵园。”
“虽然人烧得焦黑,但是身上应该都有能够辨认身份的东西,像是女子佩戴的耳环,戒指,男子佩戴的臂环,扳指之类的。”特别是皇族,身上佩戴的东西多,应该很好辨认。
柯天晔颔首道:“我也这么认为,现在就等仵作的消息。”
容福儿侧首,只见柯天晔的脸庞在跳跃的火光下忽明忽暗,那双深邃的眸子,黯淡无光。方才得知她能够留在京城,他的眸子分明像是星星一般的。
容福儿心疼极了,难受的问柯天晔:“你想他们吗?”
柯天晔愣了下,摇了摇头:“我和他们作为皇族,并不是一起长大,只是偶尔见面,感情不深。他们死后,我也只是偶尔梦见他们,与他们一起喝酒,一起打猎。”
容福儿听着,心里更疼了,说什么不想他们,可是这话听起来分明就是在想念啊!
一起喝酒,一起打猎! 容福儿记忆中,初到京城的时候被五皇子带去皇家猎场,那天,几个皇子便是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看起来快活极了,纵然柯天晔只是在旁边坐着喝酒,但是眼神里分明是享受的。若不是生在帝王家,
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他们便能成为最要好的兄弟吧!
容福儿不想再提柯天晔的伤心事,便沉默的在一旁挨着柯天晔,给予他一点儿温暖。
两人安静的烧着纸钱,火盆里的灰渐渐多了起来。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容福儿扭头看去,竟是个有些微胖的中年女人。
“小姐,夫人让您和二皇子过去一趟。”春嬷嬷停在回廊下,也不敢太过靠近。柯天晔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而皇族的身份能压死她,根本不敢直视。
“好。”容福儿心跳如鼓,虽然早就知道巫马羡丽肯定听说了柯天晔来了,但是真的要带柯天晔去见巫马羡丽却紧张起来。容福儿拉起柯天晔的手,轻声道:“走吧,你随我去见见母亲。”
柯天晔颔首,脸色发沉。容福儿看了,不禁轻笑,大概全天下的男人要见岳母的时候都是这幅表情吧。
“放心,我娘对你很满意。”容福儿安抚道。
然而柯天晔紧张的心情并没有好转:“不管如何,那毕竟是你的母亲。”
柯天晔不觉得自己有多讨人喜欢,很多人不是害怕他,就是厌恶他。婚姻大事总要经过父母亲的同意,他就怕,巫马羡丽和大多数人一样觉得他可怕。
厅堂里,一身淡蓝色衣裙的女子坐在圆桌旁,桌上放着茶点。
柯天晔是第一次见巫马羡丽,与想象中的妇人不同,巫马羡丽看起来年轻太多了,而且长相和容福儿一般美丽。
“娘。”容福儿甜甜的唤着。
巫马羡丽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凳子上起来,准备向柯天晔行礼。
“礼节就免了。”柯天晔牵着容福儿,走到巫马羡丽面前:“你是福儿的娘,以后都不用向我行礼。” “好,谢谢二皇子。你们快坐下吧,外边冷,喝杯茶暖暖。”巫马羡丽招呼两人坐下,目不转睛的打量柯天晔,她还是第一次见柯天晔,以前听说柯天晔长得不错,是个美男子,如今一看,柯天晔不光
是脸长得好看,而且身材高大,十分的有气魄。
柯天晔看容福儿的眼神非常专注,充满柔情,面对他人时,眼神要冰冷许多。
这难道不是证明,柯天晔深深爱着她的女儿吗?
巫马羡丽欣慰极了,果真如同自己的猜测一般,柯天晔真的很喜欢容福儿,是能够容福儿幸福未来的男人。
容福儿的手在外面吹得冰冷,柯天晔拿起茶壶,给容福儿倒了杯热茶,塞到她手里让她握着取暖。
当柯天晔抬头,便发现巫马羡丽一直在打量自己。
柯天晔也不浪费时间,郑重的对巫马羡丽道:“夫人,我对福儿一见倾心,望您成全我与福儿。”
闻言,巫马羡丽按捺住心中的高兴,佯装肃然的表情问道:“日后,你还会再娶吗?”
“不会!福儿永远是我唯一的妻!” “唯一的妻,那妾呢?”巫马羡丽不放过话里的一点漏洞,她不希望容福儿将来要和别的女人争宠,在容府的时候,就明白女人之间的斗争是非常可怕的。女人狠起来,男人根本比不上,男人是打打杀
杀,女人的狠却是身体心理上的折磨,比直接死亡还可怕。
“福儿永远是我唯一的女人!”柯天晔聪明,明白巫马羡丽的意思,直接改口道。
然而没想到,巫马羡丽还是能继续问下去。
“唯一的女人,男人呢?”
这天下,又不是没有龙阳之癖。
容福儿听到这里,喝着热茶差点喷出来,连忙擦擦嘴角的茶水,无奈的叫了声巫马羡丽:“娘,您胡说什么呢!”
巫马羡丽佯装无辜的表情:“怎么了?娘没有胡说,这天下啊,特别是有权有势的男人,最喜欢……”
柯天晔自然听得懂巫马羡丽的暗示,执起容福儿的手,发誓道:“我柯天晔向天发誓,未来的伴侣只有容福儿!若是我不忠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巫马羡丽这才满意的点头,眸子泛起一层水雾。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柯天晔却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早在柯天晔对容福儿百般相助,身边却没有其他女人的时候,她就在想了,柯天晔说不定,一
生只会喜欢容福儿,如今柯天晔自己发誓永远不娶第二个女人,巫马羡丽特别高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巫马羡丽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笑了笑:“既然二皇子发了如此毒誓,我便相信你。你对我家福儿如何,我多少有耳闻,往后,也请好好对我家福儿,不要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一定。”柯天晔暗暗抓紧了容福儿的手。
容福儿抽了抽鼻子,听他们说到这里心里感动死了,她最爱的女人和最爱的男人针锋相对,就是为了自己的幸福!
容福儿身子一歪,靠在柯天晔的肩头,甜甜的笑道:“我相信你。”
闻言,男子侧目看着少女,薄唇甜蜜弯起。
夜深了,容福儿送柯天晔离开,方向是后门,并嘱咐柯天晔以后都从后门进来,因为她不想暴露自己就是沧海的少主,担心被人摸出苗头。
大晚上,黑灯瞎火,按理说应该让人留宿,但是出于各方面考虑,柯天晔说什么都要离开。
柯天晔也想和容福儿甜甜蜜蜜的过一晚,但是容福儿是女子,又没有正式嫁给他,他在这里留宿算什么?只会让人说容福儿的不是。
不舍的送走了柯天晔,容福儿回到厅堂,发现屋里多了个人。
洛儿正站着桌旁,有声有色的和巫马羡丽、春嬷嬷说着八卦,看起来热闹极了。
“夫人,你不知道,二皇子他偷偷跑到我们镖局,手下也不带一个,要知道我们沧海镖局高手如云,随便两三个人合手就能弄死他,这么冒险就是为了我们少主!”
春嬷嬷疑惑道:“二皇子杀了容华海,迟早会登上皇位,怕是早就知道你们不敢杀他吧?”
洛儿摆手:“不不不,春嬷嬷,我们沧海镖局是什么地方啊,管他是金曜国的皇帝,还是邺国元雷国的皇帝,只要我们确定他有威胁,擅闯我们镖局都是死路一条。”
春嬷嬷有些唏嘘:“你们这么狠心?” 洛儿无奈解释道:“不是,春嬷嬷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了是认定有威胁,不管是谁的地盘都不喜欢有人擅闯,我们只是不管对方身份,只要招惹我们沧海,沧海一定会反击。春嬷嬷你可能不知道,我们
沧海在江湖上可是鼎鼎有名,二皇子肯定知道我们不是能随便招惹的。”
听到这里,春嬷嬷和巫马羡丽齐齐点头,算是明白了柯天晔做出了怎样的危险举动。
“还有啊……”洛儿凑上前,神神秘秘的道:“我原本不同意少主和二皇子在一起,总觉得二皇子有些冷酷,但是二皇子说……他愿意放弃整个金曜国,和我们少主一起离开京城。”
“真的假的?他竟然要放弃整个金曜国?”春嬷嬷大惊失色的问道。
巫马羡丽也是诧异不已,不过突然明白了容福儿为什么和柯天晔这么甜蜜,之前容福儿还在为了柯天晔的事情发愁,现在却没有了任何顾虑,看来柯天晔来一趟沧海镖局,将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是真的,刚才君爷和景爷都在,他亲口说的!”洛儿信誓旦旦道。 “天啊……二皇子真是个痴情种!”春嬷嬷惊叹:“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二皇子真的要和我们离开京城吗?现在的金曜国这么乱,大家都以为二皇子登基之后就没事了,如果二皇子也消失了……啧啧,金
曜国要大乱啊!”
就是春嬷嬷这种整日只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妇孺,也明白柯天晔离开会带给金曜国毁灭性的打击! 巫马羡丽亦好奇问道:“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