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太阳,热腾腾的烤着大地,蒋红袖紧了紧身上背着的大筐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朝着家里走去。
蒋红袖的家,和村子里大多数人家的房子没有什么差别,起的是几间成一排的正房,最中间是上房,里面住的是她母亲和父亲,当然,一般还有家里最娇惯的那个小弟弟。
左右两侧厢房,则是她和妹妹住的。一共三间房子,和正房一样,用的都是好料子,需要花银钱的砖头和瓦片。
当然,整个房子不能光有住的地方,和村里的人一样,他们也围了一个大院子的,不过不是用砖头,而是用泥巴混合着一些小麦秸秆堆砌而成的,倒也结实。除了围着院子的墙是这样,他们家的左侧厨房,以及厨房侧面的猪圈,一样都是这样的土坯材料砌成的。
右侧是一处空地,上面种着一些庄户人家几乎家家必备的蔬菜,鲜亮碧绿的颜色,在这大太阳的烘烤下,倒显得有些蔫蔫的了。
小红袖将背上几乎快要比她还大的背篓取下来。小心的将里面的锄头拿出来,然后将弄来的满满一箩筐的草都倒进过道旁边一个脏兮兮的簸箕里,垫着脚尖,将背篓挂在过道墙上的钉子上。
那背篓虽然用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不过现在还是完好的。若是买一个新的,可是需要好几个铜板呢。
这该死的天气,真热啊!
再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蒋红袖转身跑到菜地旁的水井边,拿着一旁的瓢舀了半瓢木桶里的水,直接朝着嘴里灌下去。
咕噜咕噜~
一瓢水下肚,顿时神清气爽。
许是外面的响声让屋里的人察觉到了,顿时只听见上房里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声:“红袖?是红袖回来了吗?”
蒋红袖面色淡然的朝着屋里看了一眼,不想进去。
不过还是回答道:“哎,娘,是我!”
接着,就听见那女声顿时接口道:“进来,快进来!”
蒋红袖眸子一转,有些犹豫,她知道娘亲叫她所为何事,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上地里给家里的鸡鸭挖草。
蒋红袖的娘,是这十里八乡颇有名气的媒婆,庄户人家,媒婆不媒婆的,倒也没有个正经的说法,不过是平时喜欢走街窜巷的跑跑,认识的大姑娘、大小伙儿多,从中间牵牵线、搭搭桥,最后成了几对,于是,这么个名声就出去了。
今日就是有一家她娘亲说成的新人办喜酒,作为媒人,蒋红袖的娘亲自然是要去的,而且还是座上宾。只是带谁过去,就是一个问题了。
不能违抗娘的命令,蒋红袖得到蒋氏的命令之后,犹豫也不过是一分一毫的时间而已。很快的朝着屋里跑去。
“娘,大妹!”上房用一袭破旧的帘子隔开,帘子后面是爹娘住的地方,砌着一个大炕,帘子这边,则是平时待客的地方。
蒋红袖掀开帘子,视线放到坐在炕沿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小男孩的妇人身上。妇人旁边,还坐着一个女子,手上拿着一块质地不错的布料,正在朝着上面绣花。
蒋氏抬眼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不温不火的,却是尖细的声音高高道:“瞧着累的,都是汗,赶紧坐着凉快凉快。”
说着,随手从炕上拿过一把破旧的蒲扇,递给红袖。
红袖接过蒲扇,手腕飞速动作着扇风。边对着蒋氏道:“娘,有啥事儿啊?外面的草还没有剁呢,今儿鸡跟鸭都没喂呢。”
那些草是专门喂鸡鸭的,除了一圈的鸡鸭,家里喂养的,还有两头大猪,食量比较大,所以一般都是爹爹张大福干农活回来的时候割一些草,伴些麸皮,用来喂猪。
蒋氏听见这话,又看见大闺女手上的青草痕,不自觉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
“翠雯,你去把你姐弄回来的草剁了,把鸡鸭都给喂了。”蒋氏一转眼,朝着一旁坐着没事儿人一样的女孩说道。
蒋红袖眉头一挑,看向大妹张翠雯。
只见那和蒋红袖差不多年纪大的小女孩眼中一闪而过的暗光,随后抬眼笑道:“娘,再过几日就要验绣活了,我得抓紧时间练练。”
若是以往,蒋氏或许还会随着她,不过这一次却没有随她的意。而是摆摆手道:“哎呀,不耽误这么一会儿,赶紧去吧!”
张翠雯唇瓣一抿,没有说话,抱着绣活的小筐子走出了上房。
但是蒋红袖知道,她是不会去剁草喂鸡鸭的。
“娘,到底啥事儿啊?”知道蒋氏是故意将张翠雯指使出去的,所以等到张翠雯这边一离开,蒋红袖就抬头问道蒋氏。
蒋氏将手上的睡着的小孩放到炕上,然后拉过蒋红袖的手,一脸郑重道:“袖儿啊,你听着,等会儿跟娘一起到老成家吃饭去。到时候你看着人,勤快点,多说点好听的话,若是能够被人看上,那以后就是你天大的福气了,知道不?”
蒋红袖心理一紧,这是什么意思?随即意识到现在自己只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她又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虽然心中猜测,不过作为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就算是心智再成熟,也不应该知道这么多的。
庄户人家的小孩子,即便是早当家,也仅限于农活和家务,至于其他的,涉及婚姻,涉及人心的复杂,涉及后院的战争,多是十四五岁订了亲之后,才能在娘亲或者是长辈女眷之中知道的。
所以,不该知道这些的蒋红袖,压抑住心底的颤动,将眼神放到蒋氏身上,故作不解的问道:“娘,为啥啊?就跟平常一样,多干点活就成了不行吗?”
蒋氏叹息一声,拍了拍蒋红袖的头:“你个傻妮子哦,平时那些人,你就是说话再好听都没用,只能多干点活,人家才能看咱们娘俩儿顺眼,可是这一次不一样,那成家的人可不是你奶奶和二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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