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挂坠盒现在正在艾文的脖子上,和梅洛普脖子上的相比,少了点黄金。
当然,这依然不能影响它本身的价值,它真正宝贵之处在于可以吸收多余的魔力并反哺回来。
这东西可不是一件证明身份的装饰品那么简单,斯莱特林当年在上面留下了超乎想象的魔法。
可惜,他的后人们没有发现这一点,也不可能发现这一点。
“冈特先生,你的女儿!”奥格登惊慌地说,但冈特已经把梅洛普放开了。
她跌跌撞撞地离开了他,回到原来那个角落里,一边揉着脖子,一边使劲地喘着气。
“怎么样!”冈特得意地说,似乎他刚把一个复杂的问题证明得清清楚楚,不会再有任何争议了,“所以别用那副口气跟我们说话,别把我们当成你鞋底上的泥巴!别想像那些泥巴种、下三滥那样把我们随便的传唤到魔法部,我们祖祖辈辈都是纯血统,都是巫师,最高贵的巫师!我相信,你没有这些可炫耀吧!”
他朝奥格登脚下吐了一口唾沫,莫芬又嘎嘎大笑起来。
梅洛普蜷缩在窗户边,垂着脑袋,一声不吭,直直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庞。
“冈特先生!”奥格登固执地说,尽量不去看冈特的眼睛,“恐怕无论你我的祖先都跟眼下这件事情毫无关系,我到这里来是为了莫芬,还有昨天深夜他招惹的那个麻瓜,我们得到情报,说莫芬对那个麻瓜念了一个恶咒,或施了一个魔法,使他全身长出了剧痛无比的荨麻疹。”
莫芬咯咯地笑了,很得意自己做的事情。
这一家人能够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只能说当时的魔法部对他们实在太过宽容。
“闭嘴,小子!”冈特用蛇佬腔喝道,莫芬立刻不吭声了。
“就算他这么做了,那又怎么样?”冈特挑衅地对奥格登说,“我想,你们一定替那个麻瓜把肮脏的脸擦干净了,还把他的记忆……”
“问题不在这,冈特先生!”奥格登说,“这是一起无缘无故袭击一个毫无防备……”
“哈,刚才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一个喜欢麻瓜的人。”冈特讥笑着说,又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这种谈话不会有任何结果。”奥格登义正词严地说,“从你儿子的态度来看,他显然对他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丝懊悔。就这样吧,我正式通知你们,莫芬将于九月十四日接受审讯,对他在一位麻瓜面前使用魔法、并给那位麻瓜造成伤害和痛苦的指控做出答辩……”
奥格登突然停住了,叮叮的铃铛声、马蹄声,还有响亮的说笑声从敞开的窗户外面飘了进来。
显然,通向村庄的那条羊肠小道离这座房子所在的矮树林非常近。
冈特愣住了,他侧耳倾听,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不敢置信!
莫芬的嘴里嘶嘶作响,他转眼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脸贪婪的表情。
梅洛普抬起头,她的脸色白得吓人。
“天哪,多么煞风景的东西!”一个姑娘清脆的声音从敞开的窗口飘了进来,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好像她就站在屋子里,站在他们身边似的,“汤姆,你父亲就不能把那间小破棚子拆掉吗?它留在这里实在太破坏风景了!”
“那不是我们的。”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说道,“山谷另一边的东西都属于我们家,但那座小木屋属于一个名叫冈特的老流浪汉和他的孩子们,他们祖上传下来的,那儿子疯疯癫癫的,你真该听听村里的人是怎么议论他的……”
姑娘笑了起来,马蹄声越来越响,莫芬想从扶手椅上跳起来。
“坐好了别动!”他父亲用蛇佬腔警告他。
“汤姆!”姑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现在离得更近了,显然他们就在房子旁边,“我不会看错吧,难道有人在那扇门上钉了一条蛇?”
“对啊,你没有看错!”那个男人的声音说,“肯定是冈特家那儿子干的,我对你说过他脑子不大正常。别看它了,塞西利娅,亲爱的。”
叮叮当当,铃铛声的马蹄声又渐渐地远去了。
“亲爱的!”莫芬望着他姐姐,用蛇佬腔小声说道,“你听到了吧,他管她叫亲爱的,看来他是不会要你了,那个肮脏的麻瓜把你抛弃了!”
梅洛普脸色煞白,一阵摇晃,随时都有可能晕倒。
“怎么回事?”冈特厉声问道,用的也是蛇佬腔,眼睛看看儿子,又看看女儿,“你刚才说什么,莫芬?”
“她喜欢看那个麻瓜。”莫芬说着盯住他姐姐,脸上露出恶毒的表情,梅洛普则显得非常惊恐,“每次那个麻瓜经过,她都在花园里隔着篱笆看他,是不是?昨天夜里……”
梅洛普哀求地使劲摇着头,但是莫芬毫不留情地说了下去。
“她特意在窗户外面徘徊,等着看那麻瓜骑马回家,是不是?”
“在窗户外面徘徊,等着看一个麻瓜?”冈特小声问,眼睛又睁大了一点。
冈特家的三个人似乎都忘记了奥格登的存在,一心一意讨论这件事。
奥格登面对这新一轮爆发的不可理解的嘶嘶声和粗吼声,显得既迷惑又恼怒,艾文同样也疑惑不解。
但他大概能猜到谈话的内容,肯定是和伏地魔的父母有关,梅洛普喜欢里德尔的事情被发现了!
“这是真的吗?”冈特用阴沉沉的声音问,一边朝那个惊恐万状的梅洛普逼近了一两步,“我的女儿,萨拉查·斯莱特林纯血统的后裔,竟然追求一个肮脏的、下三滥的麻瓜?”
梅洛普哀求般的摇了摇头,用力缩到墙角。
“你这个可恶的小哑炮,你这个龌龊的小败类!”冈特吼道。
他失去了控制,两只手扼住了女儿的喉咙。
梅洛普疯狂地摇着头,拼命把身体挤缩在墙角里,显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快要被掐死了,她就要死在这里了,被他的父亲掐死。
“不!”奥格登喊道,举起魔杖,喊了一句,“力松劲泄!”
冈特被击得连连后退,丢下了他女儿。
他被椅子绊了一下,仰面摔倒在地。
莫芬怒吼一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冲向奥格登。
他一边挥舞着那把血淋淋的刀子,并从魔杖里射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恶咒,全部都是黑魔法。
梅洛普的尖叫声在耳畔回响,奥格登夺路而逃。
邓布利多示意他们也跟上去,艾文跟了出去。
奥格登用手臂护着脑袋,冲上土路,又飞快地拐上主路,撞上了那匹油亮亮的枣红马,骑马的是一位非常英俊的黑头发年轻人,他和身边那位骑一匹灰马的漂亮姑娘看到奥格登的模样,都被逗得开怀大笑,认为他很滑稽。
奥格登从枣红马的身上弹了出去,立刻撒腿又跑。
他顺着小路落荒而逃,从头到脚都沾满了灰尘,礼服大衣在他身后飘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