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知道自己选错了部队,我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大耳巴子。作为穿越者,我非常清楚,整个斯大林格勒城就是一个巨大的血肉磨坊,将会有数以百万计的军人和平民,在战役期间丧失了生命,选择了错误的部队和指挥员,别说什么建功立业,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都是一个未知数。一想到这点,我就感到无比地郁闷。
朱可夫正讲得起劲,发现我这里居然没有任何的响应,于是便停了下来,扭头看了过来,见我魂不守舍的样子,顿时脸色便往下一沉,不悦地问道:“丽达,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因为发觉选错了部队,才会如此沮丧,只能强作欢颜敷衍他说:“大将同志,对不起,我可能是因为才坐了十几个小时车的缘故,现在有些头晕。不过没什么要紧的,您请继续说吧。”
朱可夫招呼我在桌边坐下,又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我的面前,才继续为我介绍斯大林格勒的局势:“……7月16日,约有一个营的德军,进入切尔内舍夫斯卡娅——莫罗佐夫斯克区域。第二天,刚刚赶到这里的第62集团军的先头部队,马上向这股敌人发起了攻击,并成功地击退了他们,阻止了德国人在这个地区建立进攻出发阵地的阴谋。”
我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看着地图问朱可夫:“大将同志。我想知道。第62集团军目前有多少部队?”
朱可夫拿起桌上的一个笔记本。翻开只是随便看了看,便很快地回答我说:“第62集团军在7月16日前原来有5个步兵师,3个加农炮团,7个反坦克歼击炮团,1个迫击炮团,4个火箭炮团,1个火箭炮团,1个高炮团。一个舟桥营,3个工兵营。最高统帅部为了加强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又于17日,将贾胡阿上校的步兵第131师,索洛古布上校的步兵第112师,阿韦林上校的步兵第196师调入了该集团军的战斗序列。”
听到有八个步兵师的兵力,还有那么多的的炮兵团,发起进攻的话,也许实力还单薄了点,但打一场防御战却是绰绰有余了。这么一想。我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我放下茶杯站了起来,问朱可夫:“大将同志。我现在就去第62集团军吗?”
朱可夫摆摆手,说:“这个先不急,你才坐了一夜的车赶到司令部,一定累了,先去休息吧,等下午再出发,我还是让阿拉托利上尉送你去上任。”说完,他不等我表态,就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冲着外面值班的少校说:“少校同志,您先带奥夏宁娜同志去休息,等下午出发时再叫她。”
少校答应一声,走到门口,冲着我友好地点点头,礼貌地说:“奥夏宁娜少校,请跟我来吧,休息室就在附近。”
我走出门后,转身向朱可夫道别,他握住我的手说:“丽达,你先去休息吧,到时间我会让阿拉托利上尉去叫你。待会儿你就直接出发吧,不用来向我告别了。”
我明白他是因为公务繁忙,不愿为这种琐碎的小事分神,也就理解地点点头,松开他的手后,又敬了个礼才跟在少校往不远处的休息室走去。
由于从列宁格勒过来的道路太差,阿拉托利的车又开得过快,颠得我根本无法休息。现在好不容易来到了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我的睡意也上来了,我和衣往床上一趟,最多几分钟时间,我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睡得正香,感觉到有人在使劲地摇我的身体,同时还在不停地喊:“少校同志,醒一醒!少校同志,醒一醒!”
我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女兵站在我的面前,一脸焦急的样子,见到我醒过来,脸上马上露出喜色。没等我说话,她抢先说:“少校同志,阿拉托利上尉正在外面等您,我是奉命来叫您的。他说请您动作快点,马上就要出发了。”
我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中午一点,也就是说我不知不觉睡了五个小时,连忙坐起身来,向女兵客气地说了句:“谢谢您,战士同志。”
女兵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接着往旁边的一个小门一指,说:“指挥员同志,我去告诉阿拉托利上尉,说您已经起来了。那里是卫生间,您先去洗漱吧。”说完,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等女兵一走出房间,我马上翻身下床,钻进旁边的卫生间,去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回到卧室,我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拉下什么东西,这才放心地拉开房门,朝外走去。
阿拉托利和他开的吉普车就停在门口,我刚坐进副驾驶的位置,车就启动了。
有了昨天的教训,在车开动后不久,我特意叮嘱他说:“上尉同志,路况不好的话,车就不要开得太快。昨天在这辆车上颠了十几个小时,就快把我颠散架了。”
阿拉托利的脸微微一红,回答我说:“少校同志,您放心,不会再出现昨天的那种情况了。虽然这里离斯大林格勒也有六七百公里,但由于很少遭到德军飞机轰炸的缘故,道路整体上还是比较完整的。”
“大概什么时候能到达目的地?”
阿拉托利一边开车一边抬手看了看手表,说:“现在是下午一点,估计到五点时,能赶到坦波夫。我们在那里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给车加加油,再继续往斯大林格勒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凌晨两点左右,能到达卡梅什村第62集团军的司令部。”
南下的道路,确实比列宁格勒到莫斯科这一段好走。也许正如上尉所说的那样。这里很少遭到德军飞机的空袭。所以才能保持道路的完整和交通的通畅。
晚上十点左右,我们经过一个小城市。这里一点战争的气氛都感受不到,甚至能看到逛街的市民,和在街边玩耍的孩子。
阿拉托利在一个食品店的门口把车停下,对我说了句:“少校同志,您先等我一会儿,我进去买点吃的东西,免得待会儿在路上饿了。找不到吃点东西。”
阿拉托利进去买东西的时候,有个路过的老太太在车旁停下脚步,她看着坐在车里的我,好奇地问:“军人同志,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对于老太太的问话,我从车里下来,礼貌地回答说:“去斯大林格勒。”
“斯大林格勒,离这里只有不到两百公里,开车几个小时就能到。”
我环顾四周,看着街上那些悠然自得的行人。忍不住好奇地问老太太:“为什么人们都这么清闲,没有在城里修筑防御工事啊?难道他们不怕德国人打过来吗?”
“德国人打到这里了?”老太太听我这么说。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军人同志,您这么会有这种念头呢?说得好一些,这是荒唐无稽的想法,说得不好一些,就是失败主义的表现。要知道我们有那么多的军队,就算德国人再凶猛,也会被我们的军队挡住的,他们休想到达这个城市。”说完老太太居然拂袖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我在原地发呆。
幸好这个时候阿拉托利买了东西回来,招呼我上车,我才从尴尬的境地中解放出来。
车开动后,我自嘲地把刚才和老太太的对话,向阿拉托利重复了一遍。没想到阿拉托利不以为然地说:“少校同志,这不奇怪。就连最高统帅部也是最近才确定德国人会攻击斯大林格勒,普通的老百姓不了解情况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可是,上尉同志,您看看,这个城市里一点防御措施都没有。一旦德国人打过来,他们几乎可以兵不血刃地占领这座城市。”
“少校同志。”阿拉托利的脸色变得阴沉,他加重语气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座城市里,为什么没有任何的军事设施,但是就算普通的市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德国佬占领自己的城市,他们会自发地武装起来,和这些武装到牙齿的侵略者战斗到最后一刻的。”
我本来还想和他辩解两句的,但想想他又不了解未来的历史发展,和他争论没有任何的意义,便乖乖地闭上嘴,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
阿拉托利告诉我,说顺利的话,在凌晨两点能到达卡梅什村。没想到还不到一点,我们的车就进入了卡梅什村。
村口有一个修筑有防御工事的检查站,见到我们的车开过去。一名挎着冲锋枪,手里拿着两支信号旗的战士,从掩体里走出去,拼命地挥动着手中的旗帜,用旗语命令我们停车。阿拉托利又往前开了一截后,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后,掏出一支香烟点上,静静地等着执勤的战士过来检查。
打旗语的战士,带着另外两名战士来到了阿拉托利那边,看了一眼车内后,警惕地问:“上尉同志,您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是从西方方面军司令部来的,这是我的证件。”说着,他从上衣兜里掏出证件递了过去。我特意留意了一下那名战士的军衔,发现原来是名中士。中士接过阿拉托利的证件看了一眼,又还给了他,继续问:“您到这里做什么?”
阿拉托利向我一指,说:“我是奉命送这位奥夏宁娜少校到第62集团军司令部的。你们的指挥部在哪里?我需要立即见到科尔帕克奇少将。”
“你们两个,过去把路障搬开。”中士下完命令后,抓住车门站在了踏板上,对着阿拉托利说:“上尉同志,开车吧,我带你们去集团军司令部。”
在中士的指引下,我们的车很快看到一栋石头建筑物前停下,中士从车的踏板上跳下去,走到门口执勤的哨兵前说了几句,然后转身冲我们喊道:“指挥员同志,这就是集团军司令部,你们可以进去了。”
我下车后,和阿拉托利一起往里面走的时候,心里还在嘀咕,这个司令部的警卫工作真是太差了,门口站岗的哨兵连问都不问我们一句,就把我们放进来了。要是我们是德国人派出的特种兵小分队,估计这个司令部就被我们轻松端掉了。
阿拉托利显然来过这个地方,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一个敞开门的屋子门口,提高嗓门喊了一声报告。当里面有人叫我们进去时,阿拉托利转过身对我说:“走吧,少校同志,我们进去吧。科尔帕克奇少将和他的军事委员都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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