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群情汹汹的指挥员,我心里暗自感到了庆幸,幸好自己一时心血来潮,主动向科涅夫揽下了监督战俘押送的差事,假如真的只是派一名普通的参谋来监督,估计这些战俘还没有送到乌曼,就被那些在战俘营里吃了几年苦头的指战员全杀光了。
我等屋里重新恢复平静以后,才慢吞吞地说:“指挥员同志们,我想问问你们,有谁知道莫斯科的战俘大游街?”
“莫斯科的战俘大游街?”坐在下面的指挥员听到我的这个问题,脸上都露出了一片茫然的表情,相互对望着小声地嘀咕着:“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不知道啊,你听谁说过吗?”
“当然没听说过啊,否则我也不会问你了。”
这时坐在旁边的阿富宁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听到他的咳嗽声,下面的指挥员立即闭上了嘴巴,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想听听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指挥员同志们,情况是这样的。”阿富宁向他的部下们说道:“为了展示我军所取得的巨大胜利和鼓舞全国军民的士气,最高统帅部在7月17号这天,在莫斯科进行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德军战俘游街活动。
游街的德军战俘,主要为白俄罗斯方面军向莫斯科押送的德军战俘组成,大约六万人。整个战俘队伍共分成了90个方队,绵延达3公里以上。他们在捷尔任斯基师的押解下,通过了莫斯科市区,被送往关押他们的战俘营。”
在大家的低声惊呼过后,卢金站起身,代表在座的指挥员向我发问:“这是真的吗,副司令员同志?”
“没错。在不久前,莫斯科的确进行过这样的战俘游街。”我发现假如不是我主动提起莫斯科进行的战俘游行,这些师级指挥员居然都不知道。此刻既然卢金代表大家在问我这个问题,我也就顺水推舟地说:“我之所以让你们将在利沃夫战斗中俘虏的德军战俘,押送到乌曼去,就是因为我们下月打算在基辅也搞一次类似的战俘游街。
参与游街的德军战俘,不仅仅是来自我们一个方面军,还有白俄罗斯第一和第二方面军,以及乌克兰第二方面军。假如我们所提供的战俘,比别的方面军少,大家说是不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啊?”
我的话说完后,室内又陷入了一片沉默,大家似乎正在努力地思考我所说的一番话。率先打破沉寂的是近卫空降兵第4师师长鲁缅采夫少将,他站起来大声地说:“副司令员同志,请您将押送战俘的任务,交给我们师吧。我向您保证,我们一定会将这批战俘顺利的押送到乌曼的。”
“鲁缅采夫将军,”鲁缅采夫的话音刚落,近卫空降兵第2师师长瓦西里少将也站了起来,和自己的同僚争抢这个任务:“我觉得还是由我们师来完成这个任务吧。毕竟你们师里的指战员,有半数是曾经在德军战俘营里待过的,由他们来押送的话,我担心会出现阳奉阴违的情况,没准等战俘达到乌曼,人就被他们杀光了。”
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我连忙出来制止了他们:“好了,两位将军同志,你们两人不要再争论了,由哪支部队来押送战俘,我早就想好了。”
“是哪支部队?”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朝刚刚坐下的卢金一指,说道:“这次押送战俘的任务,我交给新编师来全权负责。”
卢金听到我这么说,连忙站起身,保持立正的姿势,双手自然下垂,指尖贴着裤缝,昂首挺胸地回答道:“是,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等三位师长都坐下后,我轻轻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宣布说:“指挥员同志们,接下来我向大家宣布一个重要的任命。经过方面军司令部的研究,并报敬最高统帅部同意,决定恢复波涅杰林同志的少将军衔,并任命为近卫第18军副军长。”
波涅杰林可能做梦都想不到,会在这里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整个人都呆住了。当旁边的指挥员向他伸过手,向他表示祝贺的时候,他依旧是一脸茫然,只是机械地和周围的指挥员们握手。
我耐心地等着周围的指挥员和他握手完毕后,再度说道:“波涅杰林将军,押送战俘的任务,我就交给你来负责。率领哪个团来押送战俘,由你说了算。我只要求一点,战俘在到达乌曼时,至少幸存人数要在五分之四以上。你能做到吗?”
“放心吧,副司令员同志。”波涅杰林站起身,态度坚决地回答说:“我绝对不会辜负您对我的信任。”
…………
我们在两天后出发,我所乘坐的吉普车,就跟在押送战俘的队伍后面,缓缓地向东开去。
正当我坐在后面的座位上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被一声清脆的枪声惊醒了,接着又响起了一阵冲锋枪的射击声。不过枪声响了片刻便停止了。
我让司机将车停下,随后吩咐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参谋:“你去前面看看,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有枪声?”
参谋到前面去了几分钟,便返回向我报告:“副司令员同志,有几名德军战俘企图逃跑,被我们押送的战士击毙了。”
我听完汇报,什么都没说,只是吩咐司机继续开车。我所乘坐的吉普车,越过一个又一个的战俘方阵和押解他们的我军指战员,沿着凹凸不平的泥路朝前驶去。我很快就看到躺在路边的七八具德军战俘的尸体,不光负责押送的战士对这些俘虏熟视无睹,就连正在行进中的战俘,也是一脸麻木的表情,似乎倒在地上的尸体,根本不是自己的战友似的。
我心里暗想:在会议上,波涅杰林的话倒是说得挺干脆,但执行起来,却有很大的难度。因为负责押送德军战俘的这个团,几乎所有的指战员都在德军战俘营里待过,对着德军有着刻骨仇恨。绝对不会因为波涅杰林的一道命令,就放下对德国人的仇恨,因此在德军前往乌曼的途中,擅自处决德军战俘的情况肯定还会经常发生。
当天宿营时,我将波涅杰林叫到了自己的帐篷,表情严肃地问道:“波涅杰林将军,今天我们押着战俘走了差不多四十公里,我至少发现了不下十起枪杀战俘的情况,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波涅杰林羞得满脸通红地回答说:“副司令员同志,我也不想这种事情发生的。都是因为弟兄们受德国人的罪太多了,好不容易逮着这种报仇雪恨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您放心,我会尽力约束他们的。”
我知道这些指战员的心中,都憋着一股怒气,假如不让他们发泄一番的话,甚至会影响到士气,只好轻描淡写地说:“好吧,波涅杰林将军,既然你这么说,这次就算了,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你先回部队去吧。”
波涅杰林答应一声,抬手敬礼后走出了我的帐篷。
然而在第二天的行军中,坐在吉普车里的我,依旧可以听到不时响起的枪声。每一声枪响,就宣告又一个让我军指战员看不顺眼的德军战俘命丧黄泉。刚开始的时候,我的心里还颇为不满,觉得波涅杰林对自己的命令阳奉阴违,但转念一想,觉得这事也不能怪波涅杰林,毕竟战俘的队伍长达几公里,他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
为了不再生这个闲气,我让司机加快速度,追上了在前面开路的波涅杰林,叮嘱他继续押送战俘往乌曼进发,然后我就让自己直接把车开往基辅。
当天傍晚,我顺利地赶到了基辅,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到了赫鲁晓夫的办公室。
正在办公室里忙碌的赫鲁晓夫,看见我的到来,显得特别高兴。他从办公桌后绕出来和我握手,同时好奇地问:“丽达,你怎么来了?”
“赫鲁晓夫同志,”我望着他面带笑容地说:“科涅夫元帅让我来配合您进行战俘游街一事,我就早点赶过来听候您的吩咐了。”
赫鲁晓夫一边和我握手一边问:“丽达,你这次带来了多少的战俘啊?”
“有七八千战俘吧。”我不知道德军战俘被波涅杰林他们押送到乌曼以后,还能剩下多少人,只能含糊其辞地说:“不过把战俘押送到基辅以前,先要把他们在乌曼关押一段时间,等其他几个方面军的战俘到了以后,再送到这里来参加统一的战俘游街。”
“丽达,在基辅举行战俘游街一事,我已经向斯大林同志报告过了。”赫鲁晓夫招呼我在他办公桌对面的空椅子上坐下后,接着说道:“他说,既然是几个方面军同时提供俘虏,那么在基辅的战俘游街人数,应该超过莫斯科才行。”
莫斯科的战俘游街,不管是在历史书还是在后世的影视作品中,我都曾经见过。而基辅的战俘游街,却从来没听过说。也就是说,哪怕在真实的历史上,有这么一码事,规模也无法和莫斯科的战俘游街相提并论。因此我用不确定的语气说:“赫鲁晓夫同志,这次战俘游街的规模,是否能超过莫斯科,就看几个方面军给我们提供的德军战俘有多少了。”
当天宿营时,我将波涅杰林叫到了自己的帐篷,表情严肃地问道:“波涅杰林将军,今天我们押着战俘走了差不多四十公里,我至少发现了不下十起枪杀战俘的情况,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波涅杰林羞得满脸通红地回答说:“副司令员同志,我也不想这种事情发生的。都是因为弟兄们受德国人的罪太多了,好不容易逮着这种报仇雪恨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您放心,我会尽力约束他们的。”
我知道这些指战员的心中,都憋着一股怒气,假如不让他们发泄一番的话,甚至会影响到士气,只好轻描淡写地说:“好吧,波涅杰林将军,既然你这么说,这次就算了,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你先回部队去吧。”
波涅杰林答应一声,抬手敬礼后走出了我的帐篷。
然而在第二天的行军中,坐在吉普车里的我,依旧可以听到不时响起的枪声。每一声枪响,就宣告又一个让我军指战员看不顺眼的德军战俘命丧黄泉。刚开始的时候,我的心里还颇为不满,觉得波涅杰林对自己的命令阳奉阴违,但转念一想,觉得这事也不能怪波涅杰林,毕竟战俘的队伍长达几公里,他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
为了不再生这个闲气,我让司机加快速度,追上了在前面开路的波涅杰林,叮嘱他继续押送战俘往乌曼进发,然后我就让自己直接把车开往基辅。
当天傍晚,我顺利地赶到了基辅,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到了赫鲁晓夫的办公室。
正在办公室里忙碌的赫鲁晓夫,看见我的到来,显得特别高兴。他从办公桌后绕出来和我握手,同时好奇地问:“丽达,你怎么来了?”
“赫鲁晓夫同志,”我望着他面带笑容地说:“科涅夫元帅让我来配合您进行战俘游街一事,我就早点赶过来听候您的吩咐了。”
赫鲁晓夫一边和我握手一边问:“丽达,你这次带来了多少的战俘啊?”
“有七八千战俘吧。”我不知道德军战俘被波涅杰林他们押送到乌曼以后,还能剩下多少人,只能含糊其辞地说:“不过把战俘押送到基辅以前,先要把他们在乌曼关押一段时间,等其他几个方面军的战俘到了以后,再送到这里来参加统一的战俘游街。”
“丽达,在基辅举行战俘游街一事,我已经向斯大林同志报告过了。”赫鲁晓夫招呼我在他办公桌对面的空椅子上坐下后,接着说道:“他说,既然是几个方面军同时提供俘虏,那么在基辅的战俘游街人数,应该超过莫斯科才行。”
莫斯科的战俘游街,不管是在历史书还是在后世的影视作品中,我都曾经见过。而基辅的战俘游街,却从来没听过说。也就是说,哪怕在真实的历史上,有这么一码事,规模也无法和莫斯科的战俘游街相提并论。因此我用不确定的语气说:“赫鲁晓夫同志,这次战俘游街的规模,是否能超过莫斯科,就看几个方面军给我们提供的德军战俘有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