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我们接到了来自最高统帅部的命令:为了便于指挥部队和确保司令部的安全,乌克兰第一方面军司令部应于4月22日,从沃洛奇斯克东北的托基镇搬迁到罗夫诺。
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科涅夫还一脸遗憾地说:“真是可惜了,托基镇是我见过的城镇中,保存最完整的一个。”
“元帅同志,”听到科涅夫的感慨,索科洛夫斯基有些自豪地说:“主要是我们的第一方面军的指战员行动迅速,德军还没来得及对城市实施破坏,我们就占领了这里。”
我看了看地图,有些不解地问:“元帅同志,我有个问题,如果说要指挥原第一和第二方面军的部队,最合适的位置,应该是我们前段时间解放的塔尔诺波尔才对,怎么会选择偏北的罗夫诺呢?”
“罗夫诺离白俄罗斯更近一些。”科涅夫若有所思地说:“根据我的分析,最高统帅部在白俄罗斯会有大的行动,为了便于我们配合白俄罗斯方面军的作战,将方面军指挥部设在罗夫诺,是完全正确的。”
就在科涅夫安排索科洛夫斯基负责搬迁事宜时,克赖纽科夫一阵风似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手里扬着一份电报,激动地说:“指挥员同志们,好消息,好消息啊!”
“军事委员同志,”科涅夫望着情绪激动的克赖纽科夫,好奇地问:“您这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克赖纽科夫一边将手里的电报递给科涅夫,一边兴奋地说:“我刚从下面的部队回来,路过电讯室时,看到有通讯参谋准备给您送电报,我就接过来看了看,发现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便直接带回来了。”
“军事委员同志,”索科洛夫斯基见克赖纽科夫如此高兴,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快点说来听听?”
没等克赖纽科夫开口,科涅夫已放下了电报,笑着对我们说:“各位指挥员同志,的确是一个好消息。这是我军刚刚截获的德军电报,上面说昨天才被晋升为陆军大将的胡贝,在乘飞机返回柏林的途中坠机,据参与搜索的德军发回的报告,机上包括飞行员在内的十五人全部遇难。”
“胡贝死了?!”科涅夫所说的消息,让我大吃一惊,赶紧追问道:“这个消息得到证实了吗?”
“应该不会有错。”科涅夫用手指叩击着摆在桌上的电报,自信地说道:“假如德军的搜索队没有发现胡贝的尸体,他们是不会给柏林发这样的电报。”
索科洛夫斯基没有人云亦云,他等科涅夫说完,忽然警惕性极高地问道:“你们说,这会不会是德国人的一个阴谋?”
“参谋长,你想得太多了。”科涅夫冲索科洛夫斯基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们和德军之间的战斗已暂时告一段落,在这种时候,德国人没有必要炮制一个假情报给我们。因此,我可以认定,胡贝因空难身亡,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
“元帅同志,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将这件事向上面报告。”我想到也许我们是最早知道胡贝死亡的人,这么重要的情报,应该立即向最高统帅部报告:“以便总参谋部能根据这个情报,有针对地制定出以后的作战计划。”
“没错,丽达,你说得对,这个情报需要立即向上级报告。”科涅夫说动就动,他拿起桌上的高频电话,直接拨通了总参谋部找安东诺夫。
安东诺夫半个小时前,刚给我们打过电话,转达最高统帅部让我们转移司令部的命令。此刻见科涅夫忽然给自己打电话,不禁有些慌神了,他担心是在什么地方出了纰漏,赶紧问道:“科涅夫元帅,您现在打电话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没错,我的副总参谋长同志。”心情大好的科涅夫笑呵呵地对着话筒说道:“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立即向你报告。”
“科涅夫同志,出什么事情了?”科涅夫的话让安东诺夫越发显得紧张,他有些语不成调地说:“不会是你…你的…司令部转…转移的事…事情吗?”
“当然不是了,”科涅夫没有再和安东诺夫打哑谜,便直截了当地将我们截获的电报内容,向对方重复了一遍,最后强点说:“副总参谋长同志,麻烦你通过情报机关,核实一下这个情报的真假。”
“放心吧,科涅夫元帅。”安东诺夫如释重负地长松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会立即将这件事情向斯大林同志汇报,同时再让情报机关去核实这个情报。”
科涅夫刚刚打完电话,我就硬着头皮向他请求:“元帅同志,能让我打一个电话吗?”
“丽达,你要打电话?”科涅夫听我这么说,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很快就释然:“哦,我明白了,你准备给赫鲁晓夫同志打电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是的。”见科涅夫猜中了我的想法,我连忙点着头回答说:“我除了想立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之外,同时还希望他能尽快将新征召的新兵送过来。这样一来,我们就能立即组建剿匪的部队了。”
“丽达,你考虑得很周到。”科涅夫说着将高频电话推到了我的面前,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现在你可以给基辅打电话了。”
接电话的人是赫鲁晓夫的秘书,他听到是我的声音以后,礼貌地说道:“对不起,奥夏宁娜将军,赫鲁晓夫同志正在开会……”
我不等他说完,就抢先说道:“秘书同志,请您现在立即去请赫鲁晓夫同志接电话,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通知他。”
“能告诉我吗?”秘书试探地问:“等会议结束后,我会帮您转达的。”
“不行,”我态度坚决地拒绝了他的提议,语气严厉地说:“我还是那句话,请您立即去请赫鲁晓夫同志接电话。”
秘书见我如此固执,不禁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如果是别人打的这个电话,估计他早就挂断了,就是因为考虑到我和赫鲁晓夫之间的交情,他才有些举棋不定。
我等了片刻,见秘书既没有挂断电话,也没有说去找赫鲁晓夫,便补充了一句:“放心吧,秘书同志,假如赫鲁晓夫同志怪罪的话,我会帮您说好话的。”
秘书得到了我的承诺,方才勉为其难地说:“好吧,奥夏宁娜将军,我这就去找赫鲁晓夫同志。不过他肯不肯来接电话,我就不敢保证了。”
过了几分钟以后,听筒里传出了赫鲁晓夫不悦的声音:“丽达,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我正在召集州里和市里的各级领导开会,谈论恢复工业生产、重建集体农庄的事情。”
我等赫鲁晓夫一说完,也没兜圈子便直奔主题地说:“赫鲁晓夫同志,我给您打电话,是有一个特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胡贝死了!”
赫鲁晓夫被我这个意外的消息震得半天没说出话,过了好一阵,他才试探地问:“丽达,我没有听错吧?胡贝死了?!难道昨天你们空投一个行动小组道敌人的防区,出其不意地将他干掉了。”
我对于赫鲁晓夫的想象还是挺佩服的,我就说了一句:胡贝死了。他居然能联想到我们派了行动小组,深入敌后去执行暗杀任务。“赫鲁晓夫同志,我们没有派出什么行动小组。胡贝是白天乘飞机前往柏林的途中,出了空难而死的。”
“这个消息经过核实了吗?”赫鲁晓夫在了解了胡贝的死因以后,首先想到的问题居然和我想的一样:“不会是德军特务散布的谣言吧?”
“胡贝出空难死亡的消息,我们是通过截获德军的电报知道的。”赫鲁晓夫的怀疑是有道理的,胡贝的死对将来的战局多少还是有影响的,因此谨慎一些也是完全必要的。我重复着刚刚科涅夫说过的话,向他解释说:“我们和德军之间的战斗,已暂时告一段落,德国人没有必要炮制这样的假新闻来欺骗我们。如果他们真这样做的话,没准到最后不管骗不到我们,反而会引起军心动荡。”
“看来这是真的了?”我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赫鲁晓夫还是半信半疑地说。
“是的,赫鲁晓夫同志。”我再次强调说:“这个消息已经上报给总参谋部,安东诺夫将军会让情报部门去核实这个消息的。”
我这么一说,赫鲁晓夫总算确认我告诉他的情报,不是和他在开玩笑而是真实的,他长嘘一口气,语气轻松地说:“胡贝死了,这真是太好了。他虽然两次从我军的包围圈里逃脱,但依旧没有能逃脱命运的安排。”
向赫鲁晓夫汇报了胡贝之死的消息后,我接着便开始谈正事:“赫鲁晓夫同志,我想问问,您目前征召了多少新兵入伍?”
我的话问完后,听筒里传出了赫鲁晓夫翻动纸张的声音,似乎正在查看下面报上来的数据。过了片刻,他的声音再次从听筒里传出:“截止今天,我们共征召了三万六千名新兵。”
“赫鲁晓夫同志,”听到已经征召了这么多新兵,我不禁心跳加速,连忙迫不及待地问:“您能用火车将这些新兵都运到前线来吗?”
“现在就把新兵运过去,会不会有点太早了?”赫鲁晓夫还善意地提醒我:“新兵们没有经过专门的军事训练,也没有什么战斗经验,这个时候编入部队,会稀释部队的战斗力。”
“是这样的,赫鲁晓夫同志。”见他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将刚刚征召的新兵送到前线来,我连忙将我们昨晚讨论的“以战代练”的方案,向他简单地做了一个汇报。
赫鲁晓夫在听完我的汇报后,又沉默了一阵,然后开口说:“好吧,我明天就先派火车给你们运送五千新兵过去。”
“才五千人啊?”听说只给五千新兵,我的心里觉得有点失望,因为这点人数还不到他征召新兵的六分之一,便继续恳求说:“赫鲁晓夫同志,五千人太少了,至少也要一万才行。”
“丽达,我实话给你说了吧。”赫鲁晓夫等我一说完,立即向我解释说:“这五千新兵,是全部穿上了新军服和配备了武器的。假如你们要一万人,可能剩下新兵的武器和军装,就只能依靠你们自己去解决。”
我听赫鲁晓夫这么说,连忙用手捂住了话筒,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站在桌子对面的科涅夫。科涅夫在旁边听清楚了我和赫鲁晓夫的对话,此刻见我望着他,便使劲地点点头,随后果断地说:“丽达,答应他,剩下五千新兵的武器和军装,我们自己来解决。”
赫鲁晓夫在听完我的汇报后,又沉默了一阵,然后开口说:“好吧,我明天就先派火车给你们运送五千新兵过去。”
“才五千人啊?”听说只给五千新兵,我的心里觉得有点失望,因为这点人数还不到他征召新兵的六分之一,便继续恳求说:“赫鲁晓夫同志,五千人太少了,至少也要一万才行。”
“丽达,我实话给你说了吧。”赫鲁晓夫等我一说完,立即向我解释说:“这五千新兵,是全部穿上了新军服和配备了武器的。假如你们要一万人,可能剩下新兵的武器和军装,就只能依靠你们自己去解决。”
我听赫鲁晓夫这么说,连忙用手捂住了话筒,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站在桌子对面的科涅夫。科涅夫在旁边听清楚了我和赫鲁晓夫的对话,此刻见我望着他,便使劲地点点头,随后果断地说:“丽达,答应他,剩下五千新兵的武器和军装,我们自己来解决。”
索科洛夫斯基皱着眉头问道:“元帅同志,我们该从什么地方为五千新兵找到他们所需的武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