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巴尔科对我的夸奖,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我连忙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谦虚地说:“雷巴尔科将军,您过奖了,我哪里有您说得那么能干。我只不过是运气好,才能偶尔打几个胜仗而已。”
“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您就别谦虚了。”参谋长在听完雷巴尔科的话以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他笑着对我说:“我和司令员搭档的时候不算短,可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推崇一个人呢。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里也就踏实了。”
我等参谋长坐下以后,虚心地向雷巴尔科请教:“将军同志,明天的进攻,你打算怎么进行?”
雷巴尔科将地图朝我的面前推了推,用手指着上面说:“由于塔尔诺波尔是我国原来的旧筑垒地区,所以在城市的外围有着很多坚固的工事。在进攻前,我们需要用密集的炮火,轰开一个缺口,以便我们的坦克能引导步兵冲向城市。”
听到“旧筑垒地区”这个术语,我就头疼不已,这就意味着我军要占领城市,势必在外围和德军展开艰难的攻坚战。那些钢筋混凝土的工事,就算在我军的密集炮火打击下,也能支持很长的时间,难怪刚刚雷巴尔科说夺取城市最少需要半个月。
不过我既然只给了他们一周的时间,此刻再进行调整,肯定会影响到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威信。看来要想尽快地夺取城市,还需要想其它的办法。
我虽然心中着急,不过在表面上,我还是装得和没事人一样,故作轻松地问雷巴尔科:“将军同志,如果上级真的派部队协助的话,你们能在我所说的时间内,夺取城市吗?”
“不知道是哪支部队?”听到我这么问,参谋长不禁两眼放光,他谨慎地说道:“如果只是一两个师的话,我们的攻坚能力无法得到有效的提高。如果想尽快地解放这座城市,我觉得至少还需要一个机械化军的部队。”
雷巴尔科听到参谋长所说的这个数据以后,似乎有点心动,他扭头望着我,试探地问:“丽达,你觉得上级会给我们派部队支援吗?”
我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地图,发现普霍夫中将的第13集团军,如今正在捷尔诺波尔的北面攻城掠地,如果我向朱可夫提出从这支部队里抽调兵力,来协助雷巴尔科夺取捷尔诺波尔,应该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主意打定,我抬头望着雷巴尔科,表情严肃地说:“将军同志,在城市的北面,有普霍夫将军的第13集团军,他们距离塔尔诺波尔只有不到六十公里的距离。我这就给朱可夫元帅打电话,假如他同意派第13集团军支援你们的话,那么夺取城市,就会轻松许多。”
我的话一说完,就听到参谋长兴奋地冲着墙边的几名报务员喊道:“喂,快点过来帮助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接电话,你们要再最短的时间内,和方面军司令部取得联系。”
在片刻的等待后,我接通了方面军司令部的电话。听到接电话的人是参谋长博戈柳博夫,我连忙友好地说道:“您好,参谋长同志,请问朱可夫元帅在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进行商量。”
听到是我的声音,博戈柳博夫有些意外地说:“原来是副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您找元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我想到他是参谋长,如果朱可夫不在的话,找他汇报也是一样的,便开口说道:“雷巴尔科将军的部队,明天就要对塔尔诺波尔发起进攻,但他们在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后,兵力和技术装备有不小的损失,所以我想请元帅同志派一支部队支援他们。”
“元帅同志现在没在指挥部里。”博戈柳博夫等我说完后,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出人意料地说:“我叫参谋长来接电话,你对他说吧。”
博戈柳博夫的话将我搞糊涂了,我楞了片刻,随即反问道:“博戈柳博夫将军,您不就是方面军参谋长么,哪里又冒出一个新的参谋长?”
“是这样的,奥夏宁娜同志。”博戈柳博夫歉意地对我说:“根据上级的命令,我明天就要到新组建的白俄罗斯第三名方面军,去担任参谋长,如今这里的参谋长,是由索科洛夫斯基将军担任,你应该认识他。”
“没错,我认识索科洛夫斯基将军。”从博戈柳博夫的话中,我知道上级不管更换了方面军的军事委员,甚至连参谋长也在同一时间进行了更换。不过好在我以前和索科洛夫斯基打过交道,和他相处得还算比较融洽,因此我客气地说:“请您将电话交给他,我要和他说几句话。”
片刻之后,听筒里传出了索科洛夫斯基的声音:“喂,是丽达吗?”
听到又是一个叫我小名的将军,我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对着话筒说道:“您好,索科洛夫斯基将军,欢迎您到我们方面军来。”
“丽达,我这里正和博戈柳博夫将军在进行交接呢,”索科洛夫斯基有些着急地说:“我的时间不多,你有什么事情,就快点说吧。”
等我将雷巴尔科的部队需要友军配合,一起攻击捷尔诺波尔的事情一说,他便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迟疑不决地说:“丽达,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要知道方面军司令员可是朱可夫元帅,我只能给他提建议和协助他工作,这些事情,我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决定。”他说到这里,忽然有点吞吞吐吐起来,“还有…还有…那个,元帅和雷巴尔科将军两人之间,好像有点什么矛盾。”
索科洛夫斯基的话让我感到很意外,我记得在自己看过的苏联电影里,朱可夫和雷巴尔科都相处得非常融洽,他怎么会说两人之间有矛盾呢?
看到我放下电话,军事委员梅利尼科夫忽然开口说:“奥夏宁娜将军,我看你一脸惊诧的表情,是不是听说我们的司令员和元帅同志有矛盾,而感到惊奇呀?”
对于梅利尼科夫的这个问题,我没有隐瞒自己的观点,便点了点头说:“是的,军事委员同志,我也觉得奇怪,雷巴尔科将军怎么会和朱可夫元帅有矛盾呢?”
“这事说来话长,”梅利尼科夫说着起身到墙边的茶炊那里倒了一杯茶,放在我的面前,继续说道:“雷巴尔科是一位成熟,懂得专业技术而自信的军事首长,他掌握了高深的理论素养,多方面的指挥经验。他有非凡的自制力,而这种自制力又是与毅力和坚强意志结合起来的,这些都鲜明地表现在他的整个行动中。
他办事从不采取退让、安抚、奉承或原谅的办法。相反,往往给部属提供出最严厉的要求——在军队中,这是必要的。但同时又很公正无私和对人关怀备至。他非常正确地建立了自己同军事委员会的关系。在近卫坦克第3集团军里,军事委员会是一个优秀的、团结的领导机构,工作齐心协力,当然,司令员具有毋庸置疑的领导地位。”
我听到梅列尼科夫给予了雷巴尔科这么高的评价,不禁好奇地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雷巴尔科,只见正面无表情地坐在位置上,低头望着摆在面前的地图。
梅列尼科夫技术说道:“……但是某位级别极高的指挥员,给自己的部属下达作战任务是,像个冷酷无情的人,他不知道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一群活生生的人,也不了解这些人的时候,总使我的内心里有一种反感情绪。这样的首长通常甚至也不扫一眼周围的人,就自顾自地口授命令:‘第一点,关于敌人…;第二点,关于我军…;第三点,你们的任务是…;我命令你们…’等等。形式上好像一切都是对的,可是没有灵魂,同自己的部属没有联系。
我之所以用反衬法来讲述这位高级指挥员,是因为雷巴尔科正好与这种人截然相反。他在向自己的部下提出任务,下达命令时,当然,是按照军事科学的一切规则表述的,但同时往往从中可以感觉到人的因素。而且,他把人看成是另一种人,不只是机械的执行者……”
虽然梅列尼科夫一直没提到那位级别极高的指挥员是谁,但我的心里却明白他说的是朱可夫。朱可夫和雷巴尔科之间的矛盾,无非就是指挥风格上的区别,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我此刻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朱可夫让雷巴尔科进攻捷尔诺波尔,却没有派部队支援他的原因了。
想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我对着几人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为了取得胜利,我觉得个人之间的恩怨应该暂时放下。”说到这里,我扭头望着雷巴尔科,用友好的语气对他说,“光靠你们一个坦克集团军,要想在短期内拿下塔尔诺波尔,是非常困难的。这样吧,我去向朱可夫元帅提出请求,让普霍夫将军的第13集团军配合你们,一起去夺取塔尔诺波尔。您看这样行吗?”
雷巴尔科听我这么说完后,脸上露出了感激的表情,不过他还是有些迟疑地说:“丽达,这样一来,会不会让你和元帅发生冲突啊?”
对于雷巴尔科的担忧,其实我也想到了。不过根据我对朱可夫的了解,只要抓住了他的软肋,要想让第13集团军配合我们,也是完全可能的。就算朱可夫不同意,我也可以行使自己手里的权利,从该集团军里抽调部队,来协助雷巴尔科。不过这样一来的话,我和朱可夫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僵化。
在权衡厉害以后,我觉得还是应该再给朱可夫打一个电话。抬手看了看表,见距离我上次打电话已经过去了一刻钟,也不知道朱可夫这个时候回来没有,但我还是毅然拿起了电话,准备碰碰运气。
我这次的语气不错,居然找到了刚刚回到方面军司令部的朱可夫。他听到我的声音,有点意外的反问道:“丽达,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我连忙将雷巴尔科他们要攻击捷尔诺波尔,但是兵力有些单薄,需要得到一些援助的事情,向他详细汇报了一遍。
朱可夫听完我的汇报后,保持着沉默,迟迟没有表态。听到听筒里没有声音传出来,我有点着急了,便提高嗓门说道:“元帅同志,您应该知道塔尔诺波尔是旧筑垒地区,那里有着坚固的防御工事,虽然在卫国战争的初期,我军没能有效地使用这些防御工事,但此刻我们对这个城市发起攻击时,这些见鬼的工事,肯定会给我军带来不少的麻烦。……”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可夫打断了,他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曾经是乌克兰特别军区的司令员,什么是旧筑垒地区,我比你更加清楚。”
朱可夫的话让我羞得满脸通红,我正在思考该怎么接着说下去时,只听他又继续说:“对了,我听说你今天给赫鲁晓夫同志提了一个不错的建议。”
朱可夫听完我的汇报后,保持着沉默,迟迟没有表态。听到听筒里没有声音传出来,我有点着急了,便提高嗓门说道:“元帅同志,您应该知道塔尔诺波尔是旧筑垒地区,那里有着坚固的防御工事,虽然在卫国战争的初期,我军没能有效地使用这些防御工事,但此刻我们对这个城市发起攻击时,这些见鬼的工事,肯定会给我军带来不少的麻烦。……”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可夫打断了,他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曾经是乌克兰特别军区的司令员,什么是旧筑垒地区,我比你更加清楚。”
朱可夫的话让我羞得满脸通红,我正在思考该怎么接着说下去时,只听他又继续说:“对了,我听说你今天给赫鲁晓夫同志提了一个不错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