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日的中午,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大雪,我本以为又将是没有战事的一天。没想到,近卫第67师师长巴克索夫给我打来了电话。他在电话情绪激动地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的前沿阵地正在遭到敌人的炮击,看来他们要准备开始进攻了!”
“什么,敌人朝你们发起进攻了?”我没等巴克索夫说完,便根据地图判断出进攻他们的敌人,是来自西面沃伦斯基新城的德军第七装甲师。我停顿了片刻,然后问道:“敌人是什么样的兵力,搞清楚没有?”
“根据前沿观察所的报告,”巴克索夫大声地说道:“德军在进攻出发地至少集结了四十辆坦克,和两个营的步兵,估计等他们的炮击一停,就会发起进攻的。”
“放心吧,巴克索夫将军。”虽然我因为骤然听到德军发起了进攻,而惊慌了片刻,但很快就稳定了自己的情况,开始有条不紊地调兵遣将:“请您记住,您的部队不是在孤军作战,你们的身后还有集团军的主力,他们是你们坚强的后盾。先将你们师的反坦克武器都集中到前沿去,待会儿我们会让炮兵和坦克旅支援您的。”
放下电话以后,我开始向别济科夫发号施令:“参谋长,请记录我的命令。波夫斯基将军的炮兵,等德军的地面进攻开始后,用炮火对冲向我军阵地的坦克进行炮火拦截。另外再给别雷军长打电话,让他命令近卫坦克第20旅向巴克索夫师的前沿开拔,准备向德军的坦克发起突击……”
等别济科夫去传达我的命令时,我又将阿赫罗梅耶夫叫到了面前,吩咐他:“少校,你给日托米尔城内的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打电话,让他密切注意别尔基切夫和克罗斯滕两个方向的德军,一有什么动静,就立即向我报告。”
我坐在桌前,盯着眼前的地图,根据来自各部队的情报,不断地发布着一道又一道命令。等到别济科夫走过来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们的炮兵部队在近卫第67师的后方,构筑了隐蔽的发射阵地;而近卫第20坦克旅的坦克,也全部进入了出击位置。至于别尔基切夫和克罗斯滕两个方向的敌人,到目前还有任何动静,估计今天的进攻,是德军第七装甲师单独发动的。”
听说发起进攻的只有第七装甲师,我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这样恶劣的天气,德军的飞机不能出动,就算装甲师的战斗力再强,遇到严阵以待的我们,也讨不了好去。
就在这时,基里洛夫忽然将手里捏着的两份电报递给了我,同时说道:“丽达,这两份电报是半个小时前收到的,我看你正在指挥战斗,所以就没有没打扰你。”
我接过基里洛夫手里的电报,只看了一眼,便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我望着坐在旁边的基里洛夫,吃惊地说道:“是最高统帅本人发来的电报。”
“没错,”基里洛夫点着头说:“他在电报里专门提了琥珀屋的事情,丽达,你可要好好地看看。”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稳以后,开始阅读斯大林亲自发来的电报。他在电报的开头,首先表扬我们从敌人的手里夺取了基地,使大量被德军抢走的文物完璧归赵。接着他又重点地提到了琥珀屋。
见到是斯大林的指示,因此我看得特别仔细,只见他在电报中说:“城市今天丢失了,我们明天可以再重新从敌人的手里夺回来。可要是琥珀屋这样的艺术瑰宝,被敌人藏匿或者失踪了,那么不光是整个俄罗斯民族的损失,也是整个国家的耻辱……”
我看完这份电报以后,放在桌上,扭头朝基里洛夫望去,正好看到他也把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丽达,看完了吧。我想你应该能领会到最高统帅本人的意图,他是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琥珀屋的下落,并将其完好无损的找回来。”
听到我们提起琥珀屋,一直在看地图的奇斯佳科夫拿起了我放在桌上的电报,仔细地阅读起来。我走到基里洛夫的身边坐下,愁眉苦脸地对他说:“特拉夫金他们虽然混进了卢茨克,可是根本没有办法进入银行,怎么才能查清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基里洛夫听我这么一说,不觉一愣,随即反问道:“怎么,你没看到第二份电报?”
“第二份电报?”基里洛夫这么一提醒,我顿时想起他刚刚递给我的是两份电报,而由于看到第一份电报是斯大林亲自发来的,一时太激动,就忘记看另外一份了。我连忙伸手抓起桌上的另外一份电报,拿到眼前浏览起来。
这份电报是特拉夫金的小分队发来的,他们说经过盘问一位经常进出银行的德军文物专家,知道在金库里存放着一批新到的文物,门口有党卫军看守,任何人都进不去。不过据文物专家透露,明天中午会有一位来自柏林的摄影师,会到卢茨克的银行,去拍摄存放在里面的文物,以备将来建档之用。
特拉夫金的这份电报,让我看到一丝成功的曙光,我连忙站起身,冲着站在远处的阿赫罗梅耶夫大声地喊:“少校,请过来一下。”
“丽达,你要做什么?”基里洛夫听我在喊阿赫罗梅耶夫,连忙对我说:“我已经给特拉夫金回了一份电报,让他要想尽一切办法,混进银行,搞清楚德军存放在金库里的是什么。这是回电的底稿。”说完,他将一张纸递给了我。
就在我看电报底稿时,阿赫罗梅耶夫走到了我的面前,恭谨地问道:“司令员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我看完了电报底稿后,扭头先对基里洛夫说:“军事委员同志,这样的电报,所下达的命令过于含糊,有可能会让侦察小分队陷入迷茫的。”说完,我抬头对阿赫罗梅耶夫说:“少校,给特拉夫金发吧,让他们想法设法俘获这名德军的摄影师,并派人冒名顶替混进银行,搞清楚存放在金库里的是什么东西。”
“明白,我这就去发报!”阿赫罗梅耶夫记录完我的命令后,转身便走出了指挥部。
几分钟以后,远在卢茨克郊外森林里的特拉夫金小分队,接收到了我让阿赫罗梅耶夫发出的电报。
看到新收到的这份电报,特拉夫金沉吟了一阵,然后在座的几人说道:“同志们,我刚刚收到了奥夏宁娜司令员的电报,她命令我们要想方设法俘获这名来自柏林的摄影家,并派人冒名顶替,混进敌人的银行,搞清楚金库里存放的东西。”
特拉夫金在讲话的时候,瓦吉姆小声地问坐在身边的亚历山大:“喂,我说同志,怎么会有女的司令员啊?不会是少校同志说错了吗?”
“怎么会呢,瓦吉姆同志。”亚历山大微笑着对他说:“我们集团军的司令员奥夏宁娜将军就是女的,而且还是一位年轻的姑娘。”
“我的天啊?!”听到亚历山大这么说,瓦吉姆不禁被惊得目瞪口呆,他喃喃地说:“一个年轻的女人,居然能成为一名指挥几万人的集团军司令员,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正在说话的特拉夫金也听到了,他停了下来,冲瓦吉姆笑了笑,然后说道:“瓦吉姆同志,没啥不可能的,我们的司令员就是一个让德军谈之色变的女英雄。在战争爆发前,她还是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妇,因为丈夫在战斗中失踪,她便报名参了军。由于在军队里屡立战功,所以得到了步步提升,从一名普通的战士成为了将军,还当上了有近十万人的近卫集团军司令员。”
瓦吉姆听到特拉夫金说了我的简单履历后,脸上露出了更加吃惊的表情,他有些着急地说:“指挥员同志,您能再给我多说点关于你们司令员的事迹吗?要知道,我们生活在德国人占领的地盘里,很难了解关于我们军队方面的情况。”
“瓦吉姆同志,我待会儿再向您单独介绍。”特拉夫金冲他摆了摆手,然后说道:“我们现在来继续讨论,在明天的行动中,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注意的。”
“首先要搞到一部车。”听到特拉夫金让大家提可能面临的问题,格瑞特卡便赶紧说道:“这样的话,我们的俘获行动就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个我同意,首先需要先搞一部车。”特拉夫金将格瑞特卡所说的话记录在本子上以后,又接着问道:“谁还有什么问题?”
“指挥员同志,我来说两句。”瓦吉姆站起来说道:“要抓住德国人的摄影师,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车的事情,是首先要解决的;接着派人进入车站,在下车的人群中,找到那位来自柏林的摄影师;接着再冒充接他的人,将他骗上车。虽然到这一步,我们的俘获摄影师的任务,基本已经算完成了,可是接下来的这一步,才是最关键的,我们要找人冒充他,重新做一份证件,显然在时间上是来不及的,因此只能在照片上做文章。”
说到这里,瓦吉姆停了下来,目光在屋里所有人的身上扫视一遍后,又继续往下说:“我想大家不可能随身带着自己的照片吧?”见大家都点头表示认可,他又说,“所以必须要每人照一张照片,以便不时之需。正好我有个朋友,在城里开了一家照相馆,我们可以立即进城去找他,把该准备的照片准备好。”
“瓦吉姆同志,照片的事情好解决,待会儿我们跟着你到城里去拍张照片就可以了。”特拉夫金等他说完以后,客气地问道:“您知道什么地方能搞到德国人的汽车吗?”
听到这个问题,瓦吉姆笑了笑,然后说道:“城里有座军医院,里面的停车场里停满了各式车辆,我想你们进去搞一辆出来应该问题不大吧。”
“好吧,车的事情,我和格瑞特卡少尉负责。”特拉夫金在说完这话后,扭头望着自己的老战友亚历山大说道:“亚历山大同志,您是一位老侦察员,有着敏锐的观察力,我想在下车的人群中找到目标,这样的事情难不倒你吧?”
“没问题,少校同志。”亚历山大连忙站起来表态说:“只要摄影师能在明天中午准时到达车站,我就一定能从人群中认出他来。”
任务都交代完了以后,派出的侦察兵也回来了。听完他们的汇报,罗森贝格向特拉夫金报告说:“少校同志,侦察兵报告,在附近没有发现敌人的踪影。”
“这真是太好了。”听说附近平安无事,特拉夫金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他放心大胆地对罗森贝格说:“上尉,只要这里不暴露的话,你们就可以继续落在这里。这样我们每次执行完任务回来,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少校同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格瑞特卡有些着急地说道:“冬天的天黑得早,如果我们不快点行动的话,就不能再天黑以前赶到城里了。”
特拉夫金抬手看了看表,见已经是下午三点,离天黑只有两个小时了,便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们现在就出发。”
但大家走出了守林人的小屋后,看着停在外面的两辆摩托车,特拉夫金不禁泛起愁来,因为摩托车根本坐不下这么多人。见到他为难的样子,瓦吉姆主动说:“指挥员同志,您别担心,我和瓦夏就不坐车了,我们对这里的地形熟悉,抄小路回去,没准比你们还先到呢。这样吧,等天黑以后,我们在车站的大门外碰面,我带你们去照相馆和医院,准备该准备的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