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眨了眨眼,讨好的一笑,“夕月知道了,既然王爷想上香,那上香就是,呵呵……”
她这笑假的让燕殇不忍直视,燕殇眼底晃动着不满,又问道:“将那女人送给柳淮川又能做什么?”
夕月收了笑,眸光微黯,“信义侯府同右相府和东宫关系匪浅,她进入信义侯府自然会有她的用处。”
燕殇先是皱眉,随后不屑的一哼,“就凭那女人,你以为她能做什么?”
夕月皱眉,“王爷似乎太过小看女人,岂不知有多少男子都是败在了女人的手上么?何况那芸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是吗?那本王倒要等着看看,她是如何不省油的。而你……当心引火烧身。”
燕殇掠她一眼,忽然生出些怒气,也不知到底是为了她的前一句话还是后一句话。
只他自己知道,夕月所说的话让他想到了她插入自己胸口那一刀。
这样一想,夕月那话就如同在嘲讽他一般。
他霍然转身重新朝床榻去,没有了继续谈话的兴趣。
少了他逼近的压迫之势,夕月却是禁不住偷偷的舒了口气。
看着他重新躺回床上,夕月心下对她之前的猜测有了几分肯定,燕殇的身体定然还没好全。
心思一动,她忽然想到什么,眸光忽的亮了一亮,这回她倒是主动起了身走到床边,极为关心的再一次问道:“王爷莫不是伤还未曾好?”
燕殇半靠在床头,闻言睨她一眼,“想做何?”
这语气中的怀疑丝毫不掩,夕月也不恼,只尴尬的笑了笑,“之前是夕月不小心误伤了王爷,自然是要关心关心王爷才是。”
“误伤?关心?”燕殇俊眉挑起,好笑的看着夕月,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夕夕确定是误伤?而不是真的想让本王死?”
夕月脸上的笑僵了僵,“我……我那时神志不清……所以……”
“那夕夕为何会神志不清?”
燕殇打断她的话,问的直接,“为了那个暗卫?”
燕殇说的很明显是苏宸。
心中咯噔一声,夕月的双手下意识的握紧。
想到不知现状的苏宸,她深吸一口气,忽然正了神色,一双明眸直视着燕殇,严肃而又冷静的说道:“那不是普通的暗卫,他对夕月来说,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就像……哥哥一样。”
燕殇的神色也随着她的变化而寒凉了几分,在听到她说出亲人和哥哥两个词后,眼底闪过几分冰凉的疑色,“你说的故人,就是他?”
“是!”夕月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她很清楚,面对燕殇,说谎是没用的。
燕殇静静的凝着她,一时没有开口。
他可以感觉得到,眼前的女子平静淡然的外表之下藏有很多秘密,也正是她的这些秘密,让他对她生出了极浓厚的兴趣。
燕殇其实也还弄不明白自己对她到底是何种意图?可他却知道,她是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唯一愿意亲近的女子。
这种亲近,许是源于那莫名的熟悉,也许是因为她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说不清亦道不明。
也正因此,他对她,多了许多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的纵容。
想到这些,燕殇的眸光越发深邃起来,里面荡漾的情绪夕月看不明白,也或许是不愿意看明白。
她只在燕殇静静的看着她时也保持着沉默,房里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时间缓缓地流逝……
良久,燕殇忽然一笑,重新放松了姿态闲散的靠着,若不经意的问她,“你不想问问,你那故人如今如何了?”
夕月唇角一抿,道:“梦蓝告诉我,说王爷说他没死!”
燕殇挑眉,“你信么?”
“信!”
夕月点头,眸色沉定,“王爷是一言九鼎之人,王爷的话,我为何不信?何况王爷没有骗我的理由。”
她的话字字透着对他的信任,虽然这信任的原因并不是那么讨燕殇的喜,可他还是止不住的眸色亮了一亮,低低的发笑,“可若本王当真骗了你,你又当如何?”
夕月神色一变,她似乎从未想过这个可能,若他当真骗了她么?眼神下意识一利,暗处隐隐有寒流划过。
若是他真的骗了她,若是苏宸当真死了……
燕殇一直看着她,她那细微的眸色变化尽数落进了他的眼底,方才亮起的一点星光瞬间晦暗下去。
在夕月还未曾出声的时候,他忽然冷声开口,“放心,你那‘哥哥’被魏云翰的人救走了。本王让人去探过,已经没了生命危险。”
其实断崖之上他就猜出她和那暗卫关系匪浅,而他那最后一剑也并未真的伤到那暗卫的心脉,而是稍偏开了些。
所以,苏宸才能保住一命。
“真的?”大起大落间,夕月显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口。
燕殇冷冷一笑,“呵,不是说信任本王么?”
夕月一窒,眸底划过一抹尴尬。
燕殇凝了凝她,忽然一叹闭上了眼,“本王乏了。”
乏了?
夕月微怔,看着他自顾闭眼休息的样子皱了皱眉,四处看了看,还是忍不住开口,“王爷,这里只有一张床……”
好吧,她必须承认,她也很累了。
算起来,她也还是个伤者,也很需要休息。
可若是燕殇睡在这里,她要怎么办?
她正纠结着,本已经闭上眼那人忽然又睁了眼,探身、伸手,夕月一个不察,已经被他揽住了腰身随着他的动作朝床上倒了下去。
夕月发现面对他时,自己的反应总是会慢几分。
而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倒在床上被他箍在怀中,他大手一捞,已捞了锦被将两人一起盖上了。
“你……”
“闭嘴,睡觉!”
夕月刚开口,燕殇就冷声打断了她。
可声线虽冷,他的动作却很是小心的避开她受伤的肩头,将她按在自己的怀中,一只手臂有力的圈着她的腰身不让她胡乱动弹。
夕月被他这话和动作怔的僵住,虽不是第一次被他这样抱着,可那几次好像都是极为迷糊的时候,像这般清醒,还真是第一回。燕殇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忽然低了头贴近她道:“怎么,又不是没和本王一起睡过,现在才害羞是不是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