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始也以为,魏云翰的目的是想让她在狩猎场中找机会杀了燕殇。亦是后来苏宸阻止她时才想明白,魏云翰对她和她的能力其实并没有那么信任,而他或许早就看清了燕殇的心思,所以更多的,只是
利用她。
魏云翰知道燕殇不会丢下她,也不会让她陷于险境,发生了危险,必然会选择护着她。
原来,到头来最看不明白的,却是自己。
夕月心头悸动难安,却不知自己这“我明白”三个字已足够瞬间将燕殇的胸腔填满,温柔似乎要满溢了出来。
他一双深遂眼眸漾出了太多感情,复杂得连他自己都有些无奈,何曾想过,有朝一日,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也能让他心满意足。
他低低一叹,将夕月更紧的揽在自己怀中,在她的发顶轻蹭了蹭,“你放心,以后不管什么事,必定不再瞒你。”
一股暖意从她心底升起,夕月抿着唇角点了点头,燕殇勾了唇又摸了摸她的脸,这才起身退开,又让梦蓝进来为她洗漱更衣。
直到夕月换好了衣裳,燕殇也已经洗漱妥当,看着面前的她,眸中光彩流连。
一袭白色收腰锻锦宽袖锦棉裙,裙摆和袖口都用桃色丝线绣出桃花花纹。三千青丝用丝带挽上两缕,其余的都如缎披落在肩头。白净的小脸上虽未施粉黛,却已足够娇艳动人。
燕殇微勾了唇,果然还是这样顺眼多了,他着实不喜她穿那粉色的衣裙。
只是见她神色清淡,燕殇抬手挥退了一旁目不斜视的梦蓝,上前几步,垂眸看她。
“怎么,不喜欢?”
喜欢不喜欢的,夕月其实没想那么多,她对于穿什么并没有太多要求,只是觉得燕殇似乎特别喜欢给她穿白色?
皱了皱眉,夕月还没回答,燕殇已经一叹,环住她的细腰将她往身前带,抵着她的额头道:“我觉得这样甚好,以后就莫要穿那粉色了可好?”
他的语气带着些莫名的沉闷和……委屈?
夕月眸色微微起了变化,有些无奈又有些难言的心软,这男人,真真是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默了默,她只是点头,“好。”
燕殇眼底染了笑意,满意的勾了勾唇,又抱了抱她,才放了她去拿过一边早已备好的狐裘为她披上。
“天寒,莫要受了凉。”
银白的狐裘没有一点杂色,毛茸茸的衬得夕月越发娇小玲珑。
燕殇勾出一抹浅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道:“越发像只猫儿了。”
他笑着牵她出门,夕月默默的由他牵着,目光落在他牵着自己的大手之上,抿了抿唇角,她却是将自己的手转了个方向,同他掌心相对,纤细的五指缓缓扣进他的指间。
……
赵慕苏派来接他们的人已经等了许久,两人简单的用完早膳,只带了梦蓝和流光二人,直接上了马车朝赵王宫而去。
看着马车外一晃而过的街景和漫天飞舞的雪花,夕月有些恍惚。
王朝覆灭时那一场大火几乎将半个轩辕皇宫烧毁,而赵王宫,就是在曾经的轩辕皇宫基础上改建修复而成。
那是她曾经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是她的家。
夕月手脚冰凉,血液却又在体内簇簇翻腾,滚烫灼人,她好像置身水深火热之中,忽冷忽热……
她垂着眼眸,可她一丝一毫的情绪都瞒不过燕殇。
轻叹一声,燕殇朝着夕月伸手,“夕夕,过来。”
夕月睫毛颤了颤,没动,只垂着眼盯着那马车地板上的白毛绒毯发呆。
可也就在下一刻,身边就忽然多出个人来,她一惊抬头,暗道这男人怎么速度这么快,她刚感觉到他动,他就已经坐了过来?
“你不过去,我过来可好?”
燕殇低笑,趁她愣神之时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坐好,这才感觉到踏实了些。
“乖乖别动,让我抱抱!”
见着怀中人似乎想挣扎,他紧了紧手臂,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他的脸却埋进她的颈窝,灼热滚烫的呼吸落在她颈边,夕月觉得,她似乎更热了……
耳边是怦怦急跳的声音,是他的心跳之声。
鼻间萦绕的是独属于他的带着薄荷清凉的气息,丝丝缕缕的钻进她的心肺,好像,又凉了些……
这种冷热交加的感觉让夕月慌乱,双手都不知该如何安放。
察觉到她的不自在,燕殇嘴角却不自觉扬起个小小的弧度,喟叹道:“夕夕,真好。”
他觉得自个儿当真是魔怔了。
面对她,他似乎越发欲罢不能。想随时都抱着她,吻着她,哪怕她一个小小的回应亦能让他受宠若惊、喜出望外,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随时随地永永远远都不分开才好。
有了她,似乎其他所有都可以不再计较。
想到这里,燕殇心底暗叹,何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他如今算是真真切切的了解了。
好像能察觉到他的心情,夕月的眸光却变得有些飘渺,方才那些冷冷热热的感觉也尽数消退。
或许如今的她愿意去尝试着接近他接受他,可她却不能说服自己全心的相信他对待他。
她总归,还是冷静的。
她怕,这感情会是另一把利剑,若是穿心,或许会比之前还要痛上千百倍吧!
她忽如其来的冷静让燕殇眼底的愉悦淡了淡,却是以为她是在为了去赵王宫的事惆怅。
将头从她的肩窝上抬起,凝着她有些恍然的眸子,“可是不想去?”
夕月亦抬眸看他,他的关心并不遮掩,心底一酸,摇了摇头,“我没关系。”
她看来已经恢复正常,燕殇却是皱眉,“你若是不想去,我们便不去,夕夕,不要勉强自己。”
话里话外都是纵容,夕月咬了咬唇,抬手环上他的脖颈,“燕殇,我没有勉强自己。若是我连这一步都不敢踏出去,何谈其他?”
若是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谈何报仇?
燕殇细细的看她两眼,的确是看不出什么异常。他叹了叹,将脸贴在她嫩滑的脸上轻轻摩娑了两下,还是道了句,“不管如何,你记住,只要有我,你永远都不必勉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