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口雌黄!”萧烬突然出声,脸色带着抹怒意。
显然萧烬也不相信夏離会做出这种事,而那个总管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连皇上的话都不顾,依旧言辞凿凿的喊道:“太后娘娘饶命啊!要是没有贵妃娘娘的吩咐,奴才就是脑袋被门夹了也不敢这样做啊!”
见那总管一副哭天喊地的模样,萧烬不由眼角一眯,看那总管跟看死人一般。
夏離恼羞成怒的踢了他一脚,“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诬陷本宫!”
总管圆溜溜的身子滚到一旁,还用惧怕的眼神偷偷瞄了她一眼,落在外人眼中,就是怕她杀人灭口!
这演技,夏離气的恨不得把这奴才给五马分尸!
“砰!”
突如其来的茶杯碎落一地,有些还溅落在夏離裙摆上,只见太后目光阴沉的起身,一步一步来到夏離跟前,就这么冷冷的盯着她。
不等她退后两步,一个巴掌就狠狠落在她脸上,“啪!”
太后似乎还觉得不够,抬脚又是一下踢在夏離腿上,直直将夏離踢到在地!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萧烬更是上前来阻拦,“母后,你怎么能动手!”
太后老眼一厉,“怎么,皇帝又要为了这个狐媚子来反抗哀家?”
私下也就算了,如今这么多人在,要是萧烬反对太后,若是被人传出去,难免会被其他亲王抓到把柄,毕竟连朝以孝为先。
犹豫片刻,萧烬还是没有扶起夏離,但却不赞同的看向太后,“此时还没有调查清楚,母后怎可妄自定夺?”
“哼!就算不是这贱人所为,可她苛待芸儿的罪责是怎么也赖不掉的!”太后看夏離的眼神,就跟看深仇大恨的敌人一般,恨不得将她给活撕了。
夏離跪在地上,被太后那一脚踢的膝盖几乎都要麻木,就算如今让她站起来,她一个人也是站不起来的。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深怕牵扯到自己,毕竟连郦贵妃都讨不了好,更何况是她们?
倒是这时,陈妃突然上前一步,正色道:“太后,臣妾以为柳妹妹不可能会自杀,不如还是先验尸为好,免得被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陈妃什么性子太后清楚的很,见她为夏離说话,太后多少还是会卖陈太傅一个面子,随即只是冷冷的瞪了夏離一眼,跟着便迈步来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大手一挥,“让仵作验尸!”
太后能抛开那些世俗让仵作验尸,显然是想彻查到底,其他人要是想敷衍,怕是有些难。
仵作早就在那等着了,不过并不是在大殿验,而是在侧殿,而夏離也被萧烬一把扶起。
“嘶……”夏離疼的皱起了眉头。
萧烬心疼的搂住她腰,将她半抱半带的拉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却是羡慕不已。
太后却眼红脑胀的很,“皇帝,哀家也不相信芸儿会自杀,所以贵妃的嫌疑是可以洗脱。”
夏離大眼一瞪,跟看到鬼一样,太后竟然不怀疑她了?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放过自己?
“但是!”果然,太后又冷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让奴才苛待芸儿,这却是不争的事实,你自己看着办吧!”
夏離五指悄然缩紧,坐在原本属于萧烬的位置上,正眨着湿漉漉的大眼,轻声道:“臣妾问心无愧,不过既然太后一定要认为是臣妾所为,那么臣妾也无话可说,臣妾甘愿罚俸三年,来悼念天上的柳姐姐?”
“三年?”太后冷哼一声,“你想的可真轻巧,你如此虐待芸儿,以为如此不轻不重的责罚就可以了事的吗!”
等到夏離这个位置,哪怕不要俸禄,也会有底下的人来孝敬她,加上还有萧烬的赏赐,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也都没关系,所以太后自然不会让她这么轻易的逃过去!
“那母后以为,该如何责罚?”萧烬眉头一皱,对太后这咄咄逼人的态度显然有些不耐烦。
太后冷笑一声,不由怒目瞪了夏離一眼,“幽禁半年,替芸儿祈福!”
幽禁半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夏離更是眼角一抽,呼吸逐渐开始加快,看着太后那张恶心的面孔,恨不得一脚踢上去,这老妖婆怎么不去死呢!
萧烬闻言也很不悦,“母后,这未免也太严重了,朕不相信此事是贵妃所为,如若不然,可以将那奴才严刑拷问一番,就知道贵妃是否遭人陷害。”
萧烬的心思太后又岂会不知,只见她老眼一眯,“皇帝,如今芸儿都死了,哀家不过小小责罚这个狐媚子一下,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她,你就如此维护,这未免也让人心寒了,你让芸儿在天之灵如何安息?”
瞧瞧,都扯到死人身上了,对于太后这胡扯的能力夏離真是无言以对,真的,她此时真是无言以对。
见太后如此强硬,萧烬最终还是妥协了,当然,幽禁夏離又不是幽禁他,他照样可以经常去关雎宫,如今还是先打了太后再说,毕竟幽禁总比扯上谋害柳婕妤这罪责要好太多。
当然,夏離也很无所谓,半年一下子就过去,还能不用日日给皇后请安,多好。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觉得有些胆颤心惊,这还没牵扯上柳婕妤的死,郦贵妃就被幽禁,这要是待会有人牵扯上柳婕妤的死,岂不是连皮都不会剩?
一柱香后,仵作也战战兢兢的来到大殿,对着太后跪下,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柳婕妤虽然脖子被扭断,但死因却并不是因为这个,奴才检查过,柳婕妤在上吊前,乃服用了大量毒药,此后才上的吊,而且,奴才在柳婕妤的指甲里现了一些血迹,看样子是从人身上抓下来的的,显然,这毒药并不是柳婕妤自愿服下。”
这个仵作乃是高手,不知配合衙门破了多少案件,所以此时一下子就现了众多蛛丝马迹。
太后骤然起身,“哀家就知道芸儿不是自杀,真是好大的胆子,哀家定要揪出那歹毒之人,挫骨扬灰!”
阴冷的话语回荡在众人耳边,就连皇后也面色苍白的扶住了丝雯,好似身子的确有些不适,但这个时候却还是隐忍不。
见此,萧烬也跟着出声道:“若是她人所为,那凶手必定是在灌毒药时被柳婕妤给抓伤,而能自由进出承乾宫的人,只能是承乾宫里面的宫人。”
“皇帝说的对。”太后很认同萧烬的说话,随即便对一旁的嬷嬷道:“把承乾宫上上下下所有宫人都带上来!”
“是!”嬷嬷立马下去传话。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夏離心中也慌的很,她的直觉告诉她,刚刚那个总管的陷害太过皮毛,显然与杀害柳婕妤的凶手不是一波人,那么,这次凶手想陷害的人是否又是她?
承乾宫上上下下包括洒水太监共有百来号人,好在大殿够大,纵然如此,还是被站满了一大半的空间。
她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排成几对,等待太后的审判。
“你们一个个都轮流进侧殿,让嬷嬷检查身上是否有伤痕!”太后显然是要起大架势。
那些身上并无伤痕的人自然是连连称是,可有那么几个人都不一定了。
夏離看着这一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萧烬的分析虽然很对,可如果是灌毒药的话,柳婕妤挣扎的动作一定不小,外面的人又怎么可能听不见?
除非还有一种可能,柳婕妤喝下毒药时并不知情,直到毒却已经来不及,凶手便伪造上吊的假象,把柳婕妤抱上去时,不小心被濒死的柳婕妤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