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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的一番话让田家众人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现在不是她怕他们,而是他们要怕她了。
这事儿闹得越大越不好收场,如果锦玉儿还想嫁柳家,那这事儿就得快刀斩乱麻,赶紧处理掉完事!
“如何?二爷,我没有要多吧,这么大一个院子,怎么着不得卖个二十好几两?我只要了十两!”
落落掰着手指站在二爷身后,直听得他脸容扭曲得不成样子了。
是!这院子要是完好的,卖个三十两都不在话下!可是眼下里面烧得顶子也没了,啥桌子椅子板凳全是焦炭!能卖几两?
再说了,这是祖宅,就算三房敢卖,他敢卖吗?他不敢!
有心不要在那个张契书上画押,但是左有落落虎视眈眈瞪着;右有锦玉柔柔弱弱瞅着,他只得咬咬牙,抖手按了印泥,向那纸上摁去。
“慢着!”落落突然大喊一声,吓得二爷一口气上不得,下不得,憋得一张老脸透青。
“这末尾还得加一句!加上如果一年之内没给清这十两银,就得补给我们四亩好田!”落落拖了笔过来,涎着脸冲着太叔公嘻嘻地笑。
“太叔公,不是我小心眼子,实在是被二爷他们耍心眼子耍怕了。”
看着落落这样灿烂的笑脸,蒋氏只觉得腮帮子丝丝地疼了起来。
“唉哟!可疼死我了,这是造孽哟!还要补田,唉哟!”
落落也不管她,只管眨巴着眼讨好现场唯一有权力写这字的人。
“好了,落儿不要闹了!”最后还是三爷忍不住开口阻止自家孙女。
他却没想到,正是他这一句话,终于让太叔公下定了决心。
“好,依你!不过这田,得换成五亩!”太叔公大笔一挥,就在那契书末尾加了这么一句。
听得蒋氏又是一阵肉疼肝疼,唉哟哟地叫喂了起来。
“唉哟~这五亩好田就是十五两银子了,这院子不是说好十两的么?”
“是十两没错,但就算是银庄放贷,也讲究一个利息吧,一年五两也算不得啥了!”
太叔公也豁出去了,他早就看不惯这些年大房二房仗着是兄长,就死命地压榨三房的行为了。
索性借着今日一起替他们还了!也好来日留个善缘。
他摸了摸小八的脑袋,满眼的慈爱,“听说你要进学了?”
“嗯!大哥也一起哩!”小八重重的点头,小小的包子脸上满是自豪。
“啥?老三你?”大爷这回是真的震惊了,他啥时候有余钱让孩子们上学了?要知道这老田家只有长子长孙才有那福气进学的。
“咱老田家向来是只有长子长孙才能进学的啊,祖宗之礼……”
“他们一支早就分出去了!自是不需要再守这些个虚礼!再说了,当初祖宗订这个规矩之时可是说了条件的,若是家穷无力供养,自是紧着长子长孙,如果有能力,谁不想家里多两个读书人?”
打断他的,是太叔公。他就是故意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话的,就是要敲打敲打他,省得他以后做事还这么不地道!
“是,是。”大爷抹了抹头上的汗,喏喏地退了下去。心底却是有些后悔当初把三房一家分了出去,若是没分,那这两个读书的名额,是不是又会落在自家?
若是太叔公能知道此时大爷心中所想,一定会恨不得敲破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个啥构造吧?
正事儿既已签完,牛老村长同太叔公也没有再呆在这里的必要了。
当即两人就起身告了辞。
“老三,你家里还没睡人不?要不去那祠堂后头跟我凑和一晚上?”
临走时太叔公有些不放心地在三房,哦不,二房的新院子里转了一圈。
入眼的情况,让他眉头直皱,狠不得当场把二爷揪过来再揍一顿。
“不用了,太叔公,我已经请人帮忙在镇上的客栈里订了房,一会儿就会有车子来接呢。”
落落的话让太叔公一愣,若有所思地扫一眼低眉顺目,站在金氏身边的小姑娘。
良久他才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突地笑了起来,“老三,你养了个好孙女啊!”
说完,他伸手拍了拍落落的肩,“不错,好姑娘,依我看,往后这个家啊,还得靠你呢!”
落落脸上露出一丝红晕来,抿了嘴笑,“太叔公这是在拿我当趣儿呢!我哪里有那么能耐!”
送了太叔公跟老村长离去,先前落落拜托金柜子找的马车也来了。
家里的家具物什已经被烧得差不多,落落就随便捡了两样还算完好的布匹被褥之类的抱上了车。
一家人就这么挤在小小的马车里辚辚地走了。
这一路,走得各人心情都有些复杂沉重。
赶车的马夫也是识趣儿的没有开口询问,方才那房子的惨状,他可是看着的。虽然好奇为啥这家人不住亲戚家里,反倒要到镇上客栈投宿,这就不是他能管的事儿了。
轱碌碌的车轮子声音催得人昏昏欲睡,就在落落搂着小八,头一点一点的差点睡过去的时候。
爷爷突然开口打断了这一车厢的沉闷。
“明天我去跟村长看地基地,你们想啥样儿的?”
虽说这地基大事只要自己做主就好了,但是三爷向来是民主的,总想着要儿子媳妇一起来参详一下的好。
“不要临河的就成了,娘这腿实在受不得潮,院子最好朝南,这样各个屋里都干爽。”
杨桂香显然是早就想好了的,张口就道。
引得金氏眼睛一湿,差点又落下泪来。
落落连忙偎过去,“我也喜欢屋里干爽爽的呢,以往那院子里晴天还好,一到阴天那墙根儿底下就不停渗水,实在是烦得很!”
“那就这样了,别的还有啥要求没?”三爷心里也是一暖,沉了沉声音说道。
“没了,爷,你就照着这样的看,保准我们都满意!”
落落俏皮地笑着接了话,转而又朝向自家老爹——那个先前说要卖地做房子的。
“还有啊,爹,我可不想好不容易买到手的良田还没捂热就转手要卖了出去!”
“那,那咋办?我们已经签了那契书,总不能学你二爷的没脸没皮的赖着住下去吧?”
田文俭一下愣了,不安地搓着手掌。
不过他那话嘛……啧~落落偷偷瞅了眼脸瞬间黑了八度的爷爷,暗暗在心里给爹点了个赞——这刀补得甚妙!
“咳嗯~当然不用跟,嗯,赖着住下去!”落落挺了挺胸膛,终于还是没那胆子原话学老爹说下去。
“我是这样想的,反正下月小八跟大哥都要进学,那咱索性在镇上赁个小院子先住下,既方便照顾他们,也好慢慢攒钱盖房子。”
说完,落落小心翼翼地觑了眼爷爷,小小声地道,“那个,刚才我气冲上头,就直接请金柜子帮忙把院子也赁了,您,您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见爷爷沉着脸没说话,落落越发的心虚了起来,赶紧描补,“那个,我刚刚不是气坏了嘛,想着你烧我院子,我还不稀得住哩!这人争一口气,我,我就一怒之下让金柜子赁了……”
三爷此刻心里真是又酸又涩。既生气落落自作了主张,又觉得心塞,亏他还在那里纠结是不是要搬出去自立门户,谁想这丫头早就自作主张赁好了院子!
“你,今儿是打算好了,不管我同不同意都要搬出来吧?”
良久,三爷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颇有些受伤地开口。
“哪儿能呢!您想多了!我就是气上头,那个冲动!冲动!”
落落一凛,要不是这会子在车里,她都要起立敬礼了。
好在还有小八,还有奶奶。
“爷,你不怪姐哩!我听说住镇上可好了,咱就先住一段时间,不好咱还能攒钱回来建房子呢!”小八就地一滚,就赖进了爷爷的怀里。
“就你多心!丫头这样安排也不错,难道还要真的像文俭说的那样卖了好不容易攒回来的地?或者赖在那破院子里不出来?”金氏可不管那么多,眼睛一横就让三爷心里那点小酸楚飞得没边了。
“你就是个操心的命!孩子们大了你不高兴还想咋滴?”
随着话说开了,车内的气氛渐渐轻松了起来,一家人暂时忘了前路的艰难,憧憬起未来来。
到了客栈,金柜子还在大堂等着众人。
见几人有说有笑的进来,他愣了一下才迎上去。
“我想着一家人住一起方便一些,所以跟老板订了一楼相连的三间房。”
“你说的小院子,今天下午太过匆忙,一时没看到好的,不过现在顾公子走了,茶楼后面倒是空出几间房来,今儿晚上我回去收拾下,明儿你带人先过去歇着,找到院子再搬出去。”
金柜子知道一家人这会儿肯定还有许多话要说。也不啰嗦,三言两语就将该交代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多谢!”落落眼圈红了红,今天下午多亏了这个小胖子,若不是他,这会儿一家人只怕还得顶着寒风找地儿住呢。
“嗨!客气啥!”小胖子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摇头叹息着走了。
送走了金柜子,落落回房,却意外地发现刚刚才开了怀的家人脸色又沉重了起来。
“咋了?”
田文俭神色沉重地自脚下拎起一个袋子,放在桌上,一脸沉痛的欲言又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