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才不管他心里有多纠结,笑得一脸得意,上面满满的全是我是小女子我怕谁?掰着手指就开始数,“唔~看楼主您出来走走还要随身带张虎皮铺地,我真是羡慕得很啊,我奶奶老寒腿,一直想要有个上好的皮草,却因为没钱买不起,唉……”
看她如此上道,某人满意的点点头附和,“唔~这样吗,那就来个十张八张吧,其实最好的皮草是紫貂,又暖和,又漂亮。虎皮嘛,只有白虎勉强凑和……”
“哦哦,这样啊,那好那好,到时候只要紫貂跟白虎两种。啊对了,我觉得楼主衣服上的珠子也挺好看,似乎挺贵重。”
“啧~一般吧,这珠子太小,数量也少。连个手串都凑不齐,最好能有那种鸽蛋大小的,取里面中心一点点磨成棋子,那手感才好。对了,你会不会下棋?到时候棋子磨好了我教你?”
“好啊好啊……”
这边两人一唱一和得说得不亦乐乎,那边琉夜的脸色已经彻底黑成了锅底。尼玛,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再这样我叫你们黑心双煞了啊!
志明与春娇对视一眼,抹一把头上冷汗,双双往后挪了挪——看来情况不妙啊,不行咱早点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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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两人正在愉快的敲诈百草楼主玩儿,那边李家军医帐里的气氛却是有些紧张。
“不行!让我出去!我要去找落落!什么叫她已经凶多吉少了?凭什么拿着这么个包裹就说人没了!我不信!!”
顾少泽头手都缠着绷带,情绪激动地大喊着,身子猛烈地挣扎着,任是好几个大汉都没按住他。
眼看着他就要冲出医帐去了,却被躺在门口的李韬一把拽住了腕子,“冯兄弟!你这个样子怎么去找人!还没找到人自己先倒了!他们失踪了,我们也急,可是你先要把身体养好才行!”
冯太医也赶了过来,一脸痛心地按住他,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你这样出去!不但不能找人,还是添乱!”
一句话,瞬间把人打懵了,冯少泽把手里的包袱重重往地上一掼,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当时就差一点点,他就抓到她了!他自责地按住胸口,当时他看到自家爷爷摔倒在地,他犹豫了一下,就那一下,就让她生生掉了下去。
“都怪我……”看着自家孙子这样,冯太医心里也不好受。
他伸手去把落落的包袱捡了起来,“泽儿,你也别太担心,田姑娘跟顾公子两人都是有福气的人,定不会这样……”
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他呆呆地看着从落落包袱里掉出来的一个小小荷包,如遭雷击。
“这个!?这个是落落的东西吗?”
冯少泽有气无力的探头看了眼,没有说话。
倒是自得到消息就一直呆呆坐在一旁沉默的言棋点点头,“是她的,怎么了?”他曾见落落戴在身边的。
“什么?真的是她的?!”冯太医脸色瞬间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怪异。
过了好半天,他才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对着一旁脸色木木的冯少泽道,“你一定,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正满怀心事的冯少泽并没有注意到自家爷爷那怪异的脸色,倒是正在收拾包裹的言棋,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冯太医,没有说话。
医帐里的气氛一时沉默了下来,正在此时,帐帘子突然被人从外面撩了开来。
“嘿!李韬!你这回立大功了!哈哈!”
进门的是李壮哉身边的一个副将,一个叫林成的人。黑红的脸膛上止不住的笑意,大力地拍着李韬的肩膀。
“嘶~你轻点轻点轻点!”李韬呲牙裂嘴地往旁边躲着,他身上可还有狼的咬伤没好呢!
“到底啥事儿?看你那得意的样子!”
李韬最看不惯林成的就是一有点小事,他就藏不住要七情上脸。
“你回来说的那个担架今儿可是立了大功了!哈哈,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是那担架,大皇子可就回不来啦!”大皇子名为周玄珩,号秦王,是当今皇后嫡子,也是太子呼声最高的人选。
“担架?怎么回事?”
林成好热闹,也好打听。更何况今天这事儿是他亲眼所见,因此说起来就更加不费力了。
原来这几天,李家军组织了兵力开始反扑。今天那一战犹为惨烈,大皇子所率的营为右先锋,本来只是去出一出场,混个军功的战略。可是没想到左方压得太猛,把滇军压出了血性,疯狂朝右翼反扑。
大皇子就是在这一场疯狂的反扑当中被人当胸一箭射中了,虽然侥幸躲过了要害,却又被正纠缠着对手当腿就是一刀,险些把腿切了下来。
那惨烈的境况,随阵的医官当场就吓傻了,幸而他的副手还有一点理智。推了连夜赶制出来的带轮子的担架,把人就送了回去。
也幸好送得及时,负责治疗秦王的那名随军太医说如果再晚送来半刻,只怕他那条腿就保不住了。
要知道,若是一个普通人没了腿,最多也就是日后生活不便一点。但若是一个皇子,那就不单单是没了腿那样简单,更何况秦王本身又是那样出色的一个人物。
不过说来秦王也确实是了得,出了那么大的事,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发一声呻吟。直到太医说他的腿不会有隐患留下了,他这才松了口气,昏睡过去。
“哈哈!所以我说,你小子,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那可是皇子啊!”
“呵,林成你可错了,这回立功的,可不是我……”李韬的脸上刚带出一丝笑意,转眼就黯了下来,“当时要不是田姑娘弄了那什么简易担架抬顾公子,我也不会起意去问。更不会得知这世上还有带轮子的担架这样的好东西,立功的,实在是田姑娘才对啊!”
一听这话,林成也沉默了下来。
那个田姑娘在的时候他也打过几次交道,感觉还不错,可是眼下,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实在是让人心里不好受。
“唉,她吉人自有天相,李将军又派了一队军士出去寻了,你们也不要担心太多!”
林成说完就转身要走,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办呢。
“林副将!”言棋突然出声叫住了他,“我要跟着一起去找人!我家少爷不见了,我不能还坐在这里!”
现在的他悔不当初,为什么要离开顾晋文。虽说当时让他先走一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可是谁能想到他们人目倒是掩了,却没想到会碰到恶狼,这下找人,他再也坐不住了。
林成回身,看着言棋脸上毫不掩饰的焦灼后悔之色,叹了一口气,“好,那队军士午时出发,你现在就跟我一起过去吧!”
“好!”
言棋几乎是瞬间就跟了上来,看着他怀里早就收拾好的包裹,林成不由失笑,“你小子!是怕我不答应么?于情于理也不会拦着你啊!”
这里,言棋正收拾着东西准备出发去寻人。
而那边,大山深处,张猎户家,哦不应该说是琉夜别院。没错,这里是属于琉夜的私人产业,而张猎户夫妇,也不是百草楼的人,而是琉夜的私人心腹。
此刻,书房里,琉夜同顾晋文相对而坐。
落落自跟张猎户夫妇出去了。
“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说与你。”琉夜收了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一本正经地道。
“说来听听。”
顾晋文脸上的笑容不变,然而神经却是暗暗绷紧了,能让百草楼主都要严肃以待的消息——到底是什么样的消息?
“司马老将军攻打南方或者只是一个障眼法!”
“什么?!”顾晋文的脸色变了变,他为什么要障眼?又是要障哪处的眼?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虽然心神巨震,但是并没有打乱他的思绪,他凤眸眯起,审视地打量着对面衣衫华贵,一点也不像江湖草莽的百草楼主。
“想帮而已。”百草楼主掸了掸衣袖,显然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作纠缠,直接道,“要不是我的势力被你封得太死,我也不会找上你。”
这话说得,却是半真半假,他的势力确实被顾晋文封了一部分没错。但这却不是真正的原因。
“这件事情,可有证据?”
“没有,只是一个线报冒死传回来的消息,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这样吗?那倒十有八九是真的了。”顾晋文沉吟着,那个线报之所以再联系不上,非常有可能是他已经被人封口了。
“你手里可有信鸽或者,”话刚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如果对方能自己送出去消息的话,又怎么会来找自己,他叹息了一声,“唉,算了。一会儿还请你派人护送我去最近的城镇吧。”
“现在就动身?”百草楼主诧异地一扬眉毛,示意他的伤可是还没好。
“事不宜迟,越早越好吧!”顾晋文也知道自己的伤还没好,特别是上午他身上的蛊毒还提前发作了,但越是这样,他越要早点动身。
就在顾晋文快要走出门的时候,琉夜突然一扬手,一个玉瓶“咻”地飞向了他怀里。
“喏!这个东西虽不能解你身上那东西,但却也能缓一缓。”
“什么?你!”顾晋文豁地转身,眼光如刀射向椅子上那个慵懒华贵的男子,他怎么会知道?一定是那会儿被他看出来了。
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若是常人,早就吓呆了,然而琉夜只是嘻嘻地笑,脸上带了丝好奇探究之色,“我倒是很好奇,你那天心蛊,是怎么被人种上的!你可愿意为我解一解惑呢?”
说完,就死死地盯着顾晋文的双眼,一错不错。
一时间两人的目光中充满了刀光剑影,你来我往。
良久,还是顾晋文率先错开了眼睛,低叹了一声,“告诉你背后的主子,我虽身中蛊毒为人控制,但却不会害他,我们的目标,是共同的!”
说完,他一把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落落正在同阿娇一起摘菜,脸上的笑让人心里暖暖的,几乎都要化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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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口腔溃疡已经没治了,嘴巴痛,肚子痛~讨厌的姨妈~~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