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新桐忙跑了过去,将大宝抱了下来,抱在怀里小声的哄着,“不怕了不怕了,蛇已经被张大叔杀死了,没事了没事了。”
大宝虽然一直表现得很老成,可终究不过是个刚满五岁的小孩,被吓了这么一遭更加黏着宋新桐不放了,“呜呜呜……我怕,蛇还在。”
而因着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小宝也跟着哭了起来,两人同时哭起来,中气十足震天吼。
“宋家丫头,我先下山了,还得赶去现场卖了这只狍子,你们也早些下山。”张大叔将蛇收了起来,打算回去做个汤。
宋新桐点了点头,看着张大叔背着的一只野狍子,艳羡不已,“张大叔这收获还真多。”
张大叔憨厚一笑,“嘿嘿,还过得去吧,还不够给娃的束脩钱。”
“束脩?”宋新桐好奇的问。
“对,陆秀才刚出了孝期,把村子里的学堂重新开了起来,我这不就赶着送过去吗?”张大叔迈步就朝外走,“我先走了,你们也早些下山。”
学堂?宋新桐微讶,村子里竟然有学堂?
“大宝小宝,等阿姐有银子了,一定也送你们去学堂念书。”
“好。”大宝抽抽搭搭的应着。
“好了好了,不哭了,咱们回家了。”
“上面有鸟蛋。”大宝眨巴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
宋新桐:“……”哭了半天还没忘了这一茬,果真是顾家的好孩子。
宋新桐将树杈上的一窝鸟蛋全部拿走了。又在附近逛了一圈,原本还想找一些木耳和蘑菇的,但几乎都被村子里的人采光了,什么都没留下。
不过好在,在附近淌着水流的地方找到一大片的鱼腥草,没有被人挖掘的痕迹,多半是这里的人不知道这种能吃吧。
“阿姐,这能吃么?”大宝一脸怀疑的看着宋新桐。
“能,就是有点老。”宋新桐掐了掐根茎,虽然有点老,但还是将就能吃了。
大宝和小宝对视一眼,都在心底想着:他们家好穷,现在只能吃野草充饥了,以后不能再吃那么多了,少吃一点,留到第二天再吃。
宋新桐压根不知道身后的两个弟弟心底活动是这样的,她心底高兴啊,如果说这种吃食没人吃过,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拿去卖?
县城里的人那么多,应该还是会有人愿意尝新吧?
怀揣着这个致富梦,宋新桐挖了莫约十斤左右的鱼腥草,兴高采烈地的往回走。
这回连小宝都苦难着脸了:阿姐,你这是疯了吗?
大宝双手费力的提着竹篮子,暗想着:等阿姐明天回来了,他一定会好好安慰阿姐的。
回到村子已经日头偏西,霞光笼罩着整个村子,鸡鸣人声不断,安静而祥和。
宋新桐看着天际边的晚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既然来到了这里,已经回不去了,左右在那个时间里她也是孤身一人,没什么值得惦念的,那就在这里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吧,她会尽自己的全力,让这个家越来越好的。
“新桐,你在家吗?”一个清脆如黄鹂鸟儿的声音飘了进来。
“在。”宋新桐起身走到篱笆旁边,看着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满眼担心的望着她,脑中很快记起了这人的身份,是何家二房的小女儿何白云,和原主玩得不错,而且何家二叔和去世的阿爹也是一起玩到大的,平时也对宋新桐多多照顾。
想到这儿,宋新桐热情的将何白云拉了进来,“阿云,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听我奶说今天你奶要把你嫁人?”何白云担心不已,“今天我和我爹娘去外祖家走亲了了,所以现在才知道,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宋新桐转了一个圈儿,“你看。”
“你没事儿就好。”何白云小声的说道,“那你打算咋办啊?”
宋新桐:“还能咋办?要嫁就嫁宋清秀过去,我可不嫁。”宋清秀是大伯娘张翠花的小女儿,今年十一岁了,也快到说亲的年纪了。
“啊?”何白云嗤嗤的笑了起来,“她肯定不愿意,我听说她是要嫁给官老爷的。”
“她还嫁给官老爷?”宋新桐记忆里的宋清秀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就顶多只是清秀而已,还整天学大家小姐的做派。
“她二哥不是马上就要考童生了么?再过一年又考秀才,以后可是要做官的。宋清秀她不做官太太,起码也得是个秀才,像陆秀才那样有功名的人。”何白云小声说着,又有些艳羡,谁不想嫁个俊俏有出息的啊。
宋新桐轻轻嗤了一声,“秀才哪有那么好考的。”
“陆秀才是谁?”宋新桐脑子里没有这号人物,但今天是第二次听到他的名字了。
“陆秀才你都不知道啊?就家里修了五间青砖瓦房的那一家,比村长家还气派的那一家。”何白云小声说着。
“哦。”宋新桐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户人,是村子中的外来户,也是唯一有秀才的人家,平时也不怎么外人来往。
何白云点头,“要不是陆秀才被毁容了,太吓人了,宋清秀一定是要嫁给他的。”
宋新桐讶异,“毁容了?”
“是啊,应当是陆夫子病逝的前夕,陆秀才和人出去游玩结果从马上摔了下去,听说整张脸都毁了。”何白云比划着,“太吓人了。”
“陆秀才以前长得很好看?”宋新桐好奇的问。
“好看,村子里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人了。”何白云大概是觉得提了外男不太好意思,羞红了一张白皙的脸,“以前想嫁他的人不少,现在好像就没了。”
宋新桐八卦的问:“那你呢?”
“我?我可不喜欢他。”何白云脑中想起外祖家的英俊好看的表哥,不由露出了羞色的模样。
“啧啧,说想到谁了啊?”宋新桐见何白云一脸怀春的模样,不由的打趣着。
“去。”宋新桐斩钉截铁的说,她不去怎么卖掉那一捆鱼腥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