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清晨起来还能闻到空气中微润的潮气,宋新桐站在客栈房间的窗边往楼下的小院看去,院子里的桂花树叶子落了一地,还有不少细碎的小白花。
还没绽放,就全部被风雨吹落了,真是可惜了。
雨后的阳光还不算炙热,但足以将湿漉漉的地面晒干,吃过早饭过后,街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叫卖声、还价声、还有车马轱辘转动声音不时的传进客栈里,将宋新桐也弄得心痒痒的。
“姐夫,我们能出去玩吗?”双胞胎知道阿姐也被禁止出行了,问阿姐也没用,还是得问姐夫才行,“外面好热闹,还有卖糖人的,我们想出去看看。”
宋新桐被禁了两日了,也特别想出去,也眼巴巴的望着陆云开,嘴上却帮着双胞胎说话:“这两日他们一直陪着我都没怎么出去,就让他们出去吧。”
双胞胎连连点头,期盼的望着陆云开。
“你要是盯不过来,那我和你一道去,保准盯紧了他们。”宋新桐近乎讨好的眼神望着陆云开,“昨晚听店小二说状元楼里新请了说书先生,还是京城来的,说的书都是他们从来没有听过的,特别的精彩。”
“想去?”陆云开哪里会不知宋新桐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出去了,故意这样问着。
“还好。”宋新桐装作不怎么想出去,“来了这么两三日了,大宝他们一次都还没出去过。”
大宝看了看阿姐,抿嘴笑着不说话,他和小宝倒是跟着姐夫去往书院那边的巷子里走了两次,只有阿姐没出去过。
“姐夫,带我们去吧,我们好想听说书先生说故事,也不知道是阿姐说的好听,还是说书先生说的好听。”大宝黑圆润的眼睛转了转,一脸天真的看着陆云开。
陆云开似笑非笑地看着宋新桐,像是知道她怂恿双胞胎了似的,不过什么都没说,只是和双胞胎说道:“外面人多,你们俩可不能瞎跑,冲撞了贵人可不妥。”
双胞胎欣喜的连连点头,“我们跟着姐夫,不乱跑。”
说罢两人就去隔壁房间换好看的衣裳,宋新桐摸了摸肚子,可怜巴巴的望着陆云开,“你这般欺负我,待回家了看娘怎么收拾你。”
“娘一定是站在我这边的。”陆云开看着妻子为了想出去的和自己斗智斗勇,就觉得好笑。“那可不一定。”宋新桐扶着腰起身,肚子里的孩子五个月之后,肚子就变大了许多,哪怕穿着宽松的衣裳,也能明显的看出她是有孕之身,“我们出去的时候顺便去看看大夫,让大夫说我能不能出去走动了
”
陆云开想了想,“也好。”
一行人坐着马车先去了医馆,到了大夫诊治之后,宋新桐就觉得彻底的解脱了,冲着陆云开得意的哼哼两声,嗔道:“我就说已经好了,你还非拘着我。”
一旁的老大夫摸着胡须笑呵呵的说道:“公子也是关心夫人。”
宋新桐当然知道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了谢便和陆云开一道出了医馆。
医馆的位置离正大街不远,离状元楼也不远了,宋新桐瞧着前方拥挤,便没有让大丫赶着马车跟上了,几人就慢慢的走过去。
主大街这边是商业大街,沿街的铺子装修得很繁华,人来人往的极为热闹,不像他们住的客栈那边,多是妇人买菜卖菜的日常生活。
“时辰尚早,我们去旁边的布店瞧瞧?买些好料子回去做衣服。”宋新桐指着路边的一家人来人往的布店,看起来生意很好。
陆云开看了一眼里面几乎都是女子出入的布店,皱了皱眉。
宋新桐瞧出他不太愿意进去,也知他在想什么,陆云开虽对她万般好,可骨子里的读书人的清高还是有的,更不愿出入这种全是女子出入的地方,所以她很理解。
“你是不是不想进去,那还是不进去了。”宋新桐说。
陆云开说:“不是,这家布店应该是江明昭家的。”
“他家的?”宋新桐看了一眼牌匾,锦绣坊。
“应是的。”陆云开也记不太清了,只是听说过。
“那我可得多选一点,届时让他给我们优惠价格。”宋新桐开着玩笑的说道:“那我们一道进去。”
陆云开想了想,“也好。”宋新桐走进了布店了,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上好布匹,颜色鲜亮,花色多样,可比县城的花样多多了。县城的布店只有纯色的布料或者是布料上面印着圆形的铜钱印,那种衣料可贵了,只有县城里的员
外有钱人家才舍得花钱买。
不像这里,花色多得令她都看不过来了,有的竟然印着兰花竹子这些图案,不过比不得现代织染技术,看上去不是特别好看。
宋新桐瞧着买这些花色穿得多是家中上了年纪的男子,但凡是有些家底都会买纯色的布料,拿回去让家中的绣娘自己绣,或者让布店里的绣娘帮着绣花样。
宋新桐不会绣花,但陆母会绣花,绣的特别的好看,虽然心底这样想不太孝顺,但……哎,还是先买些纯色的好布料回去再说。
宋新桐摸了摸摆放在柜台上的布料,对劣等的都是上好的绸子,还有更好的绫或者锦布或者纱之类的。当然人家还有不少好听的名字,什么云雾绡、素罗纱、云绫锦之类的名字。
锦应该是店里最好的了布料了,是用蚕丝纺织二成的,一般极为富贵的人家都穿锦,稍微一般富贵人家则都穿绫布料,再往下就是绸缎了。
宋新桐他们穿的是细棉,在这个布店还找不着。
在县城里的时候,宋新桐觉得穿细棉还挺舒服的,而且现代能穿纯棉制作二成衣服都是很高端的了。但在这里,就是乡下土鳖。
所以宋新桐看了几匹绸缎之后,伙计都没怎么搭理她,都在招呼着其他客人,不过她也没有多想,以为只是太忙了。
宋新桐觉得绸缎的摸着还挺舒服的,但只有红色和青色的,但陆云开他穿惯了白色,偶尔也穿蓝色的,所以问正在招待客人的伙计:“这个有没有纯白色的和蓝色的。”
伙计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之前就见她们在外面磨蹭了许久,而且还穿着特别素净的细棉衣服,当即不耐烦的说道:“这些布料很贵的,你别乱摸,摸脏了你赔的起吗?”
伙计这话说完,周围看布料的人都纷纷朝她和陆云开看了过来,众人的眼睛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嘲讽的意味。被轻视了,宋新桐当即皱起了眉,“她们都摸了,我怎么就不能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