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脸一沉,当即开口大骂道:“老娘有屁的银子,你们交到我这里的银子,之前全部都给了长远考秀才,我哪里还有银子哦?老娘辛辛苦苦把你们几个养大,不孝敬就算了,还惦记着老娘的银子,老娘
的命咋这么苦哦!”
宋家是张婆子当家,平时就视财如命,之前不得不拿出了很多银子给宋长远疏通,之后再有进项就不愿意拿出来了。“娘,我们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当家的现在手里的二两多银子还是这两月去帮工的工钱,加上卖红薯的银子。”张翠花哪里会不知道张婆子还藏着有银子,“长远的大事儿呢,您就先把银子拿出来,等咱们以
后有了,再还您?”
“没有!都说上次一并给了你们了。”张婆子指着张翠花的鼻子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私底下藏了银子,偷偷摸摸的买肉吃,赶紧的拿出来!”
宋长远看着奶奶和娘的争吵,眼底露出鄙夷的神色,果真农户女人,粗俗不堪,但又碍于自己学的是君子孝道,不能说什么,“奶奶,娘,我这里还有一两半钱银子,你们拿去吧。”
说着掏出一个淡绿色的荷包递了出来:“这都是在书院里抄书赚来的,你们先用着。”
张婆子将银子拿过去,颠了颠荷包,还挺满意的,“那加上大江今天拿回来的银子也有四两了,还差了一点。”
说完之后看了看院子,然后冲着大孙子的房间喊道:“长贵媳妇儿,你赶紧给出来!”
一直躲在屋里的长贵媳妇黎氏暗骂了一声,然后换上笑脸走了出去:“阿奶你叫我?我都睡着了,听得迷迷糊糊地的……”
张婆子不满的瞪了黎氏一眼:“整天就在回到偷懒,什么活儿都不干,就知道睡觉,懒死你得了。”
“阿奶,我这不是怀孕了嘛。”黎氏摸了摸肚子,然后笑着说道:“长贵不在家,也没人照顾我,这黑灯瞎火的,我也不敢在外面乱走,万一摔了咋办。”
张婆子还想骂人,但听黎氏这么一说,骂人的话就梗在了喉咙里骂不出去了,不满的抿抿嘴巴,说道:“长远考中了秀才要大操办一下。”
“好啊,二弟考中秀才是大喜事,是该操办的。”黎氏装作什么的不知道。
“我们也是这个意思,但现在银子不凑手,你把你的嫁妆挪一点出来,等以后长远发达了,定不会忘记你的。”张婆子说。
黎氏脸一下子就不好看了,死老婆子你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也不拐弯抹角的装一下,“阿奶,给二弟操办一下我赞同,至于借银子……但那是我爹娘给我的嫁妆,我得问问我爹娘的意思去。”
众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真去问了,别人指不定怎么编排他们觊觎儿媳妇的嫁妆呢,宋大江摆摆手说:“算了,还是别打扰亲家母他们了。”
黎氏呵呵冷笑一下,“那给二弟操办银钱不久凑不出来了吗?”
宋大江心累的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房檐下的台阶上。
张翠花心情不怎么好,“现在加起来也不过四两银子,该怎么办?要不长贵媳妇你先挪出来……”
黎氏没说话,见几人都盯着她,打她嫁妆的主意呢,冷冷的笑了笑,然后说道:“阿奶,娘,咱们没银子,可三叔家有银子啊,咱们可以找她们要一些嘛。”
三叔,就是宋新桐去世的爹,宋大山。
张婆子拉起了脸,“替那几个扫把星干什么,专门克人的。”
黎氏怎么看不出张婆子羡慕人家有银子,只是人家不买账罢了,“阿奶,为了给二弟操办好看一点,咱们还是去拿了再说,等后面再请个道士驱一下邪,不怕她克我们家。”
张婆子明显心动了,只是抿着嘴巴不说话。
张翠花又说:“可咱们和宋家那几个扫把星不往来,她能给我们银子?”“以前不往来,以后未必不往来啊。”黎氏笑吟吟的看着宋长远:“二弟现在中了秀才,以后还要做大官的呢,他们不巴结着一点,以后可没他们好处的。只要他们识时务,说不定还愿意给咱们几百上千两银
子呢。”
被黎氏这么一提醒,张翠花、张婆子、宋清秀几人都立即心动了,脑中都浮现出要是有千两银子后,她们该如何享受的画面。
“好,明日就去。”张翠花笑眯了眼看着黎氏,“还是脑子转的快。”
黎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娘夸奖。”
哼,相公整日在外面干活,拿回的银子全进了死老太婆的荷包里,她一分都没有捞着。最可气的是死老太婆竟然把银子全部给了二弟,哼,可真是偏心。
你们就去找那个宋家吧,瞧着也不是好惹的,希望他们能给你好好长长记性,活该。
“阿奶,娘,没事儿那我先回屋了,肚子里的孩子闹腾得慌。”黎氏说。
“回去吧。”张翠花高兴极了,转头和张婆子商量起明天要钱的事情了,“娘,你明天可得多要一点,宋新桐那个扫把星又是开铺子又是开工坊的,肯定又好几百上千两银子。”
张婆子瞪了张翠花一眼,“老娘不知道,需要你来提醒?”
正坐在床上做衣服的宋新桐突然打了一声喷嚏。
“可是在河边吹了风?风寒了?”陆云开急急忙忙的走到床边上,担忧的问道:“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宋新桐揉了揉鼻子,“估计是有灰尘进入鼻子里了。”
陆云开仔细看了看,确认她没有撒谎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没有便好,若是哪里不舒服一定同我说。”
“知道了。”宋新桐笑着应下,又打算低头继续做衣服,但还没动手就被陆云开拿开了,她疑惑的抬头看着他:“你干嘛?快换给我,我还没做完。”
“光暗,伤眼。”陆云开将线篓子放到了一旁,然后催促着她躺下睡觉:“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
宋新桐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沙漏,现在还才戌时末,现代时间不到九点,这么早哪里睡得着啊。而且时间过得好慢,还没有什么打发时间,躺着也无聊啊。宋新桐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然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太早了,我睡不着,你要不陪我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