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的最后一个月,希望大家互勉互进,我先带头更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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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言一路护送逄纪和大难不死的士兵回到风栖山,逄纪入营后将事情的伊始说了明白,并向众人替假传消息的士兵求了情后,独自一人惆怅出了主营,往后营方向走去。
这是他和云襄第一次洽谈的地方。
逄纪此事心乱如麻正愁无处宣发,只可惜能与自己畅所欲言的现在正昏迷不醒,且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的主公和同僚。
逄纪左手按在突兀石壁上,感受来自岩石光面带来的凉意,垂下头微弱的叹气声,从喉间艰难的挤蹦出口。也许是对自己敬仰的主公发出的惋惜,夜袭是对自己的愚忠感到可笑,那声哀叹余绕不止,直到被一声清脆折枝声给替代。
“谁?”逄纪凛然抬起头,往岩壁的另一头看去,凄声道。
那风姿卓越,衣襟伴风飘的书生已慢慢出现在自己视野当中。那张俊俏的脸色浮着一抹淡笑,唇色发白,气色看上去比之前在营帐内见到时要好。
“云公子,”逄纪缓缓直起身,“你醒了?”
“不过是一时气郁难畅,稍微躺了一会儿便痊愈了。”云襄缓步上前,走到逄纪身边,语重心长道:“我听说那名假传消息的士兵是逄先生一起带回来的。”
“是,”逄纪明白他实际在问的是什么,坦然道:“一切逄纪都了然于胸。”
云襄偏过头,凝眸细细看了他周身,安慰道:“没伤到哪里吧。”
“多亏公子,”逄纪向后撤了一步,抱拳作揖道:“逄某这才捡回一条命。”
云襄“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事情的经过,于逄纪是痛苦的回忆,于云襄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再听他说不过是赘述累耳的活。转身正对着辕门的方向,淡淡道:“先生觉得袁绍郭图会放过你吗?”
逄纪先是一怔,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定睛思考片刻,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惨然一笑,摇头道:“怕是再难容我在帐下谋事。”
“只怕不仅仅是无法在效力那么简单,”云襄叹道,“郭图怕我以你为柄上大将军那参他一本,必然会派人来以征召为名,将你押回营中秘密处置。”
“什么!?”
猝然间,躲在岩壁的另一个人跳了出来,上前指着云襄嚷嚷道:“妙杰,照你的意思是袁绍会派人来带走逄纪,到头来他还是难逃一死,那我不白折腾了?”
“司马……将军……”逄纪微微吃惊,岩壁后面居然还藏着别人,自从司马言救了他以后,他便称呼起他将军,算是一种感激亦是一种敬佩。
“逄先生,不是故意听你们说话的别介意,”司马言一面向逄纪解释了一句,一面上前拉着云襄,追问道:“你不会让我从郭图手底下救了他,就不管不问了吧妙杰,快点告诉我要怎么救他。”
“办法不是没有,”云襄将身子稍微往逄纪的方向倾斜,目光锁定在他的脸上,语气颇为凝重道:“不过这一切且看逄先生是否愿意。”
司马言想都没有想直接回答,如同替代逄纪一样,了当道:“当然愿意,谁会不想活呢?”
“云公子想让我离开袁绍?”
司马言微微一怔,迟疑地转过身看了看逄纪,脸色虽然不堪,但是眼眸中那股坚毅劲丝毫不减,问道:“难道你到这个时候还不愿离开那种主公?”
“司马将军,承蒙你搭救逄某实在不胜感激,但是……”逄纪银牙压了压下唇,无奈道:“但我离开袁绍形同弃主之人,日后还如何在这天地间立足,又有何人会接纳我呢?”
“我呀,我和妙杰还有云军都会接纳你,妙杰你再不吱声,这般敢直谏主公的忠良之士可就要没了。”司马言说着用胳膊肘蹭了蹭云襄的下腹,呼吁他表个态。
逄纪转头看向云襄,黯然道:“云公子……”
“逄先生如若不嫌弃云某职位卑微的话,云襄愿拜先生为谋士,与云军众人共谋为天下黎明百姓的大事。”云襄早已摆好好礼贤下士之姿,躬身一礼道。
逄纪旋即一礼回敬,失笑道:“见弃于人如何受得了公子大礼。”
云襄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心中却多出几分敬意,自知眼前再怎么劝他也不会背弃袁绍投靠自己,大概是对自己主公还抱有一丝旧情,冲着这份旧情他甚至可能还觉得袁绍还有点希望,所以有的一切实际是郭图一手造就的。
司马言见云襄迟迟不开口,并不知他所犹豫之事,正打算代为转述再劝逄纪归顺,远处符伯的声音已经临近,“公子,不好了,有人闯营,声称要带走逄纪,是袁绍的命令。”
“妙杰,人家都上门要人了,你倒是说话呀!”司马言着急道。
云襄闭了闭眼,扬起头长叹了一口气,随着这口气开口的却是逄纪,他躬身一礼,“谢公子成全,司马将军也谢你救命之恩,逄某此去袁营,一了心愿,如若不死比来鞍前马后,侍奉二位。”
“逄纪!”
“告辞!”
逄纪长拳一辞,片刻后仰首挺胸大步朝辕门走去。司马言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思量片刻,下定决心打算上前打晕逄纪后,直接将其藏匿起来,却被云襄拦了下来。
“妙杰!难道你要眼睁睁看他去袁绍营里送死!”司马言脸颊上的肌肉一抖,大吼道。
“难道文仕看不出他还对袁绍还未死心吗?”
“郭图都已经对他欲下狠手,袁绍还能宽宥多少,”司马言怒意横生,高声道:“他回袁营必定会遭毒手,这样你又何必让我出手救他一回,倒不如让他直接死在郭图手上,弃尸荒野来得痛快!”
“可这毕竟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更何况有文仕在,相信文仕救了他一回,应该不介意再亲自动手救他第二次吧。”
司马言愣愣地看着他一脸自然的表情,蹙了蹙眉头,问道:“你小子该不会想让我去闯袁营吧?”
云襄从怀里摸出早已准备好的信,递到司马言面前,道:“那就劳烦文仕亲自走一遭,将此信交到曹孟德手中。”
“信?”司马言抽过信,疑惑道:“你写了什么,确定能保逄纪性命?”
“只要你大张旗鼓的走进曹营,将此信交给孟德,逄纪在回洛阳前,绝无大碍。”
“这可是你说得,”司马言横拳重重打在云襄胳膊上,放话道:“要是骗我,闯袁营的帐就算在你头上。”
云襄顿时苦涩一笑,但还是欣然点了点头表示答应,司马言一转身,向逄纪追赶过去,一旁的符伯走了上前,一面看着司马言远去的背影,一面担心道:“公子,让文仕一人去办此事,会不会太危险?”
云襄的视线移向远方,听着辕门下渐渐响起的马蹄声,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自己那遥如隔世的记忆,不禁出了神,良久方朝前走去,道:“难道文仕如此看重逄纪安危,此事就全权交付他来办吧,届时让老管和胡轸带五百士兵,到大散关接应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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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云军中谁的动作最干净利索,那就属认真起来的司马言。这来回折返,用了不到三个时辰,他马不停蹄的赶在逄纪被押至袁绍大营前,到了曹营,并硬拉着曹操到辕门外,才将书信交付给他,叙旧两句后,在夕阳余晖的时候,启程往回风栖山赶。于亥时一刻同在大散关接应的管亥、胡轸回了营。
正子时,曹操派来探子告知逄纪只是暂被收押,果如云襄所言袁绍对他下了狱,却没有下杀手。
虽然还是被下了狱,扬言回师再做处置,但还是如云襄向司马言担保的一样,逄纪暂无性命之忧,当探子离开营帐之后,司马言旋即露出庆幸的微笑,瞅了云襄几眼并无表示,旋即睡下。
不过同样该庆幸偷笑的还有云襄,他的眼眸被桌案上的烛火照得明亮,经此牢狱之灾的逄纪,应该看得更透彻,来日劝服其归顺已经不成问题。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陇西城的叛军是否已经产生间隙,抑或者是那权利的屠刀已经染红这漆黑的夜幕?
“文约,王国回信答应咱们了。”边章领着王国的专骑登上城楼,找到正负手凝视城下景象的韩遂,高兴道:“王国答应咱们联手,夺取首领之位,他会全力相助,已经派了一万士兵连夜兼程朝咱这赶来。”
此事四下无人,火把摇曳,韩遂阴沉的被光线雕琢得十分明显,他感概了一句:“真是天助咱们!”
“那文约,咱们何时动手?”
韩遂扬起下巴,眯眼朝上空漆黑不见底云层看了看。
“今晚夜黑风高,只是杀人的好时机。”
边章慢慢顺着韩遂的目光,向上往,“只要过了今晚,金城,陇西等地就全在咱们的控制当中。”
“不错!”韩遂也赞同道:“杀了宋杨和北宫伯玉,到时候王国不过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首领,任我们摆布。”
边章看着韩遂举起的手掌渐渐撰成拳头,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不由得一笑。
子时的太守府灯火通明,韩遂与边章率领旧部百余人,冲入府内,将还在宋杨与北宫伯玉纷纷杀死,并将当夜在场的所有羌胡人与女眷逐一灭了口,对外只称二人纵欲过度,暴毙而亡,第二日北宫伯玉的羌胡士兵以及宋杨的旧部纷纷不服,打算自行离开,却被随后赶到的王国一万士兵控制,威逼利诱之下全都归顺了韩遂、边章。经此一役,二人彻底摆脱了归降汉将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为这次起义军的幕后首领。
到了午时,叛军就派人送一封通牒至汉阳城,通牒里韩遂声称自己以及取而代之北宫伯玉与宋杨,并大张旗鼓的扬言两日后,便率大军来取汉阳城,言辞跋扈,气焰嚣张。
张温本来就是惊弓之鸟,听到韩遂叫嚣式的宣战,吓得差点直接从太师椅上摔下来,好在副将眼疾手快才扶住他,否则仗还没打,这主帅就先自己给伤了,还不寒了三军的心。
“快,快传文台和云公子来见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