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穿不受待见,emmm我偏不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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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当日上午接二连三的门阀子弟相继找上了云襄,其中自然也包括旧识皇甫嵩的人员在内,期间邀请云襄入住府邸之人不计其数,皆被云襄一一推脱掉,让辛毗担心的事情是还没有等到皇帝召见,云襄恐怕无形之中就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途中不止一次拉着云襄以尿遁为由,到后院茅厕的路上稍作商讨。
这不,又为了避人耳目拉着云襄又走在了前往后院茅房的路上。
客栈后院不比门阀府邸,狭窄的通道只能勉强允许两人并肩通过,西面常年未曾修缮的围墙,墙体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客栈老板只是吩咐伙计在那周围扎着两根木桩,以此作为警戒线。但是去茅房这里却是必经之路。
茅房顾名思义,棚顶是枯黄茅草覆盖而成,栅栏也是极为简陋,站在高些地方的位置,有意俯瞰其中的话,无异于一览无余。
茅房周围长满了杂乱的荒草,云襄抬头往西街方向高层建筑望了望,无奈地摇了摇头。
“公子,适才和你桌上议事的崔烈、黄琬虽然官职低微,但也都是名望之后,难保日后飞黄腾达之时,借机报复公子今日顾左右而言他之仇。”辛毗抖了抖腰部,提了提裤裆后瞟了云襄一眼,提醒道。
“我已经是挑着捡着说了,”云襄叹道:“可佐治你也不能让我尽说好话,这让旁人听了误会咱们是来京城里招摇撞骗之徒,到时候可就百口莫辩。”
“脚下是洛阳,不比其他城池郡县,”辛毗转过身来,严肃道:“公子,我们要在这里暗招贤才,自然免不得抛头露面以打响名气,这样才会有人闻名而来。”
“佐治言之有理,”云襄点头赞许道:“倒是我一时疏忽,竟然没把事情想到这一层面上。”
“哈哈,”辛毗怪笑一声,道:“临行前奉孝对我说公子总能时不时给我们这帮谋士戴顶高帽,看来一点也不假。”
云襄忙赔笑道:“佐治洒脱率性,甘愿放弃冀州官职随了我这一介草民,若是佐治非说云某给你带高帽的话,这顶高帽你也是理所应当受得起的。”
辛毗向后撤了一步,抱拳作揖道:“公子谬赞,公子对辛某连歌带颂的这套,若是也能施展在来访贵客身上,也就无需唇枪舌战与众口之间。”
云襄捧着胸口,左手托摸着下巴,一副作古正经的语气道:“难道我讴歌的还不够浅显?”
“哈?”辛毗不尴不尬,笑道:“公子莫要再寻佐治的开心。”
辛毗被云襄逗得哭笑皆非,前厅议事时严谨的心思顿时松弛下来。
正在二人抽档说笑之时,符伯突然急匆匆走到后院,向二人禀告道:“公子,崔烈、黄琬二人皆已离去,不知公子你们还打算躲在这臭气熏天的地方多久?”
云襄与辛毗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又向后面的茅房瞟了一眼,异口同声笑道:“躲?”
“可不是嘛?”符伯侧着身子看向连接后院与前厅的大门方向,接着说道:“门外刚刚上门的书生都看出端倪来,所以我这才叫你们。”
“书生?”辛毗微微一怔,想到一上午上门拜访之人,不是达官贵人的门生,就是名门望族,这会登门之人居然被符伯这种颇有眼力劲的人称为书生,想必一定不会有错,定是望风而来的寒门士子。云襄没有开口率先动身,走出后院来到前厅。
站在前厅迎宾过道上的男子,背对着大家,负手仰头,等云襄走到厅内与他相距几步之遥后,方转过身来抱拳作揖道:“云公子,别来无恙。”
“元直?”云襄眉头一挑,忙上前扶住来者双臂,兴奋道:“冀州山寨一别多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
与云襄一同在客栈前厅接待上门访客之中,只有司马言与赵云识得来人身份,看见云襄那副惊讶劲二人不由得暗自埋头偷乐,辛毗与符伯这会也意识到来者与云襄是旧识,交谈起来自然也不生分,旋即几人纷纷坐下促膝长谈。
对于徐庶的到来众人纷纷感到意外,之前冀州山寨一别,天高海阔,在自己未扬名没有一栖身之所前,恐怕再难于徐庶见上一面,不曾想却提前碰上了面。
经过徐庶的介绍,他也是在颍川老家偶尔遇到正要回颖阴赈灾的荀彧,才得知云襄他们眼下身在洛阳的消息,于是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洛阳城,只求能再与云襄见上一面,表达当日山寨救命之恩,以及指引自己治好了家中老母多年顽疾之情。
客套谢恩之言交代后,徐庶便不再多问闲事,反而直奔主题,从荀彧哪里多半已经打听到云襄入洛阳的缘由,而被天子晾在这里的事情他也从一见到司马言时得知,自然明白风风火火应诏而来,却被狠泼冷水的感觉,他先宽慰道:“公子,天子不慎听信谗言,将明珠弃之荒野,但纵有荒草碎石遮盖,岁月流靡,终究无法阻碍其发光发亮。”
云襄明白他的意思,淡笑道:“元直不必刻意安慰我,瞧我这样子像火把蜡烛那类能照明之物嘛?”
听云襄自娱自嘲,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一逗,纷纷乐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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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徐庶说是城中尚有故友要访,夜晚再登门畅谈,略略施礼也就离开了。云襄想到抵达洛阳城也有些时日,是时候该写封书信告知远在朱虚县的郭嘉等人一切平安,以及延期回北海国的原由。他封装好书信后交代好符伯送回朱虚县,众人在客栈外正欲与符伯挥手告别之际,只见迎面一人驱马而来,缓缓在客栈门前勒住了马匹。
马匹主人翻身跳下马背,还不及云襄跟前就盯着众人一顿扫视,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前脚跟刚刚着地挪正的云襄身上,大步飞扬地朝他走来。来者英容焕发,骨貌飒飒,颇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阁下可是云公子?”来者走到云襄身前,脸上露出一抹淡淡地笑意,“在下孙贲,是我叔父让我寻公子。”
“孙贲?”云襄上前一步稍作回礼,发问道:“令叔父可是孙坚大人?”
“公子一语中的,果真如叔父和几位叔叔所言,今日一见,真令在下钦佩不已。”
云襄苦笑一下,道:“一介草民,实在不敢当。不知孙将军现在何处?”
“叔父受大将军何进邀请,现在将军府做客,听闻公子也在京中,特派在下先行来支会公子,稍晚自会前来相见。”
“大将军召孙将军所谓何事?”
孙贲眉头一皱,略微迟疑了片刻,上前凑到云襄耳边,低声道:“叔父交代,公子并非外人,但是此地乃是洛阳,虽是繁华帝都,却是暗沟阴谋汇聚之所,叔父说了待与公子见面自会告知。”
“原来如此,”云襄双眸微微一缩,眼底清澈地印着不远处繁华的街景,“有劳孙贲兄弟跑着一趟。”
孙贲缩回脖子,站正身姿,朝众人抱拳辞行道:“既然话已带到,我就先回大将军府向叔父禀明,诸位,告辞!”
待云襄等人回敬完礼后,孙贲转身勒马翻蹬上马背,动作连贯一丝拖泥带水的迟缓也没有,朝着闹市又奔涌而去。
“真不愧是将门子弟,”辛毗望着孙贲远去的背影,开口称赞了一句,“公子竟然还结识了长沙猛虎孙坚?”
“此事说来话长,容我日后再向佐治道明其中来龙去脉,”云襄抬起头望着远处天边渐变的云彩,喟然道:“想不到连他也被请入京中,看来凉州这趟浑水咱们怕是难免会沾身了。”
辛毗目露惊讶之色,道:“公子的意思是……”
辛毗没有把话说尽,一旁的司马言接过话茬,道:“妙杰什么意思佐治你倒是把话说完呀,别老留着悬念让我们猜。”
辛毗微微一笑,转过身面对司马言,故意打哑谜道:“公子的意思是文仕你就要能见到日思夜想之人了。”
“什么意思?”司马言立刻问道:“能见到谁?”
司马言不敢往身在博林坳乔家的赵月身上想,张角的遗孤张倩?怎么可能那女子纵然她长着一张狐媚的脸蛋,也丝毫动摇不了他专一的内心。思虑至此,司马言猛地蹙了蹙眉头,失声喊道:“翼德!你的意思是翼德他们也要来洛阳?”
相比之下,云福与云振兄弟还没搞明白,二人相互对视了片刻,各自脸上除了挂着堆满疑惑的问号外,得不到任何答案。赵云与符伯二人皆深谙事理,自行思考片刻便已然知道辛毗所言之意。
云襄微微沉吟,开口道:“符伯,信先搁着,待见了孙将军,再做打算。”
“是,公子。”符伯应了一声。
言尽于此,众人没有在客栈外多做逗留,相继随云襄入了客栈,各自小歇。此时天色尚朗,离孙坚邀约见面的时间还有好几个时辰,入了客栈后的云襄,没一会儿功夫见众人纷纷入睡,拉着在躺在床上因思考事情,一时辗转未入睡的司马言跳窗溜出客栈,避开客栈掌柜及伙计的耳目,跑到了热热闹闹的街上,留下碰床及眠的云福兄弟俩在同一客房中呼噜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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