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才道:“不舍得是不舍得,但是不舍得也要舍得,小别胜新婚嘛。”
小别胜新婚......囧,秦如歌有些想发笑,她怎么记得这丫头还没当成她的嫂子来着,哪里来的新婚。
又听得她继续道:“靳哥哥这么出色,我呢,还是这么个小身板,又没有别的出色的地方,都怪爹爹,纵容我成这副模样。这次出来,既然确定靳哥哥完好无缺,我也正好随珀弟一起,看看能不能学点什么傍身,学出个名堂来,也好配得上靳哥哥。”
她可是发奋向上的好宝宝啊。
秦如歌失笑摇首,其实纵容纳兰瑚的,除了纳兰家的二老爷,还有她家大哥容靳,也插了很大一脚撄。
“既然他们也同意了,便留下吧?”
凤明煌虽是用了问的语气,但眼神里产藏着不容置喙,秦如歌便收了他这份心意,颔首轻声道:“谢谢。偿”
目光微闪,他等,等到有一天,她不再对他道谢,而是把他的安排,看做理所应当。
“今儿晚上,玄色搞了个小小的祝捷酒会,一起来吧。”
她乃燕王妃,既来了西北之地,这种场合缺不得。
秦如歌默默颔首,算是同意了。
“好哇!”瑚珀姐弟异口同声道。
凤明煌把他们推到一边:“小屁孩安分守己待在营帐里喝奶去。”
喝奶!这是侮辱!不单单是身板上的侮辱,更是人格上的侮辱!
“怎么?有意见,那就滚回纳——”
“我们回去啦,今晚上都不会出来哒,你别求我们,我们绝对不会答应哒!”
二人言语间,已经溜之无踪。
“......”
夜降。
繁星点点。
西北这种地方,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繁星,那也是格外闪亮的。
在这节骨眼,提振士气很重要,这种小型的不拘小节的祝捷会很是起作用。
因其主心骨,群龙之首,宛若定众人之军心的神针,凤明煌的存在,便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凤明煌在主帐歇了半天,终于恢复了精神,不复疲惫姿态。
夫妻俩踏着月色而来,众将士远远以目相迎,均是感叹。
郎才女貌,璧人呐。
王爷不曾近女色,王妃得其独厚,那得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王爷英武无双,一来便战事大捷,末将先干为敬!”
一上来就敬酒,这些五大三粗的将领啊。
秦如歌一把夺过凤明煌就到唇边的杯盏,仰头喝干:“你们王爷身体不适,本王妃代劳,各位总不会看不起小女子,不受用吧。”
其人愕然,半响才回过神来纷纷赞叹:“王妃乃女中豪杰,又处处为王爷身体着想,是末将思虑不周,差点坏了大事,这当下,王爷可出不得任何差池的啊。”
“各位也是乘着喜庆,敬酒并无不妥,不必放在心上。”
王妃原是如此落落大方之人,更是有着成大事者的不拘小节,怪不得王爷这么多年了,也只看中一个她。
众人笑开了,气氛很热切。
孟玄色示意主子可以发话了,凤明煌便说了些提振士气、雄心壮志的话语,大抵是大捷乃众志成城、大家的功劳,乘势而上,必要势如破竹直捣黄龙之类的。
这半宿挡酒下来,秦如歌稍微有些醉了。
凤明煌给孟玄色使了个眼神,孟玄色便接替秦如歌的位置挡酒。凤明煌半搂着秦如歌离了略显大型的篝火堆,回了落脚的主帐。
帐内不知何时安置了清水,凤明煌拧干布帛,轻轻给她擦脸,驱散酒气。
秦如歌因酒醉,目光有几分迷离。
嘴里念念着模糊的词句,不时呵呵傻笑,一个劲地拨开他伸来的手。
“乖,这样会舒服些的。”
她似乎听不懂,微微歪着脑袋,迷离又懵懂,却是没有多余的动作了,任由他给她擦拭脸蛋,这副蠢模样,让饿狼起了吃拆入腹的冲动。
凤明煌想着她这副模样,刚刚很多人都见着了,便有些来气,怪他先前怎么非让她出席。
这副模样让人看了去,可亏大了。
指腹摩挲着她嘴角下侧的肌肤,妖孽面凉如水,却又添几分隐隐约约的危险。
“秦如歌,喜欢本王么?”
“本王是什么,可以吃么?”
“......”初试碰壁,妖孽再接再厉,诱导:“喜欢凤明煌么?”
“凤明煌?那只尾巴撅到天上的童子孔雀?”
童、子、孔、雀,好,非常好,原来她竟是这样看待他。
敛起怒气:“对,就是那只尾巴撅到天上的童子孔雀。”
“唔,就是,就是那只小家子气,性子别扭,残忍无情,掌控欲强,水又深,数起来都是缺点的臭孔雀?”
“呵呵,呵呵呵,秦如歌你这——对,就是那只小家子气,性子别扭,残忍无情,掌控欲强,水又深,数起来都是缺点的臭孔雀。”
“呵呵,不就是你嘛,凤明煌,你干嘛跟着我一起咬牙切齿地骂你自己呀,你是不是傻的呀,嗯?”
凤眸眯成缝隙,指节隐隐作动,他想拧死这没良心的女人!
“唔,你呀,虽然这么多缺点,可是不知道我是抽的哪根筋,竟然觉得无伤大雅,还觉得不错,凤明煌,你说,我是不是也是傻啊?”
妖孽唇角高高扬起,秦如歌酒壮心胆大,竟捏了他两颊的一层薄肉往外扯,继续发酒疯:“诶,凤明煌,你笑了耶,好好看呐,以后多笑笑嘛,心情舒畅了,人也长寿些哦。”
闻言,那弧度扬得更高了:“是吗,有这么好看吗?”
“是呀是呀。”
“好看,那......然后呢?”
秦如歌眨眨眼:“然后,什么然后。”
抓住她的小手,攀向自己的脸:“然后你想如何,你想对本王如何,嗯?”
脸蛋扭成苦瓜干,她这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么。
妖孽凉薄地睨着眼前的女人一点点贴近,眼里似是藏了碎钻般,诱~惑着她。
吐气如兰,夹着酒气喷到他脸上,若是别的人喷他一脸酒气,那肯定得碾成肉酱。
可她,却是一股毒素,侵蚀着他的神经。
不惜攀山涉水来到他身边,担心他吃亏在西凉军手中,更......和至亲决裂。
这个女人,舍弃了一切,诱因是他,算计者是他,不怀好意是他,可她,仍是不计较,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待他一如既往的尽责。
感动......么,这是从来不曾存在于他生命的词,是为她而生。
既因她而生,那么,她就得负起责任来。
眼见着秦如歌就要抵达本垒,微嘟的小嘴凑到妖孽唇边,却是煞风景地脑袋微偏,食指高举,猛戳他的脸:“然后,我想让你出去卖笑,那一定客似云来,然后我就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啦,哈哈。”
这个女人......发酒疯发得一点也不可爱,太会给你一颗糖打你一巴掌了!
凤明煌让她给气得肝疼,然后她竟然就甜甜地睡熟了!
双手叉腰,妖孽在主帐来回踱步,不时停下,恶狠狠心塞塞地瞪着没良心扯着细微鼾声的她。
“来人,去弄碗醒酒汤来。”
凤明煌好不容易静下心来,仍是不悦低腰坐在榻边,喃喃:“不阻止你挡酒,就是为了看看你发酒疯是什么模样,本王是白期待了,没有一点情趣的女人!”
让他出去卖笑?
哼,只怕那些人买回家的,是噩梦。
醒酒汤送来,凤明煌拍打她的脸蛋:“醒醒,别睡了,把醒酒汤喝掉,还是你想本王喂你?”
“喝喝喝,继续喝,干了这杯黄河水,来世还是一条好汉!”最后两个字,像是魔咒,成功催醒了她。
妖孽眯眸,不甚高兴,她竟敢嫌弃他!还是疯言疯语!
冷哼:“你的黄河水,来。”
半是强硬半是柔软,凤明煌这病娇努力抑制自己不把碗给扣到她脸上,灌她整碗喝下。
不知多久过去了,秦如歌从浑噩中清醒过来。
妖孽正对着她,一脸呵呵,咦,她刚刚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犯错了吗?好像,断片了。不过要没做错点什么,他怎会摆出这副别扭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