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顺妃可谓是春风得意,自打下定决心跟着自家老爹杀出一条血路来,文静完全抛弃了曾经旖旎的少女心思。
早安的时候,文静不再把自己温柔贤淑的那一面展露在各位妃子面前,只因为——皇帝陛下这几日日日都在文静那里。和一干妃子炫耀了半天,终究是皇后娘娘发话,文静这才停止了炫耀。
天知道文静是多么不甘齐茜以前的种种意气,文静自认为自己的天之骄女,可是屡次被齐茜给打脸。这次,皇帝陛下连续几日都在自己的宫里,这让文静心中大呼一口浊气,怎么会不好好的拿出来亮一亮。
齐茜一脸郁卒的模样让文静十分的开心,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自己的帝宠。
这一行为让皇后娘娘和容妃娘娘十分的担忧,如今可是夺嫡的关键时刻,陛下在这几日必定顶不住压力要宣布出太子是谁。
可是,陛下这几日天天往顺妃那里跑,不得不让皇后和容妃这两座大山心存忧虑。因此私底下拼了命的打探陛下留连顺妃的原因。
顺妃原本在后宫基础就不够,哪里躲的过这两个人的全力搜索。想来,这也是文静自己都料不到的。
文静的地盘地皮都能被两个人翻了三番。如此仓促的布局,不过几个月,哪里就逃的过皇后和容妃的法眼。
不,也许还有以个躲在暗地里看着她们夺嫡,就等渔翁得利的熙妃也在笑着等待时机呢?
“这文家可真蠢”容妃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丹铎,这可是你的机会,三皇子是不行了。剩下的老二,呵呵——”
“这文家可真蠢”皇后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我儿,母后一定会给你创造出所有的机会,让你安安稳稳的踏上那个位子,嗬,谁都不能拦你的路。”
“哎,这些人可真蠢,果然是只缘身在此山中吗?”齐茜有些乏味的看着手里的资料,托腮细品“皇权至上馁——”
“陛下,还喝这茶吗?”顺妃做足了小女儿姿态。李宾州缓缓点头,看的文静心里的欢喜怎么都止不住。
爹爹给的药的确好用。文静借李宾州喝茶的机会又仔细的审视了李宾州。李宾州姿态非凡,高大威武。即使是最近身体不适脸色苍白,可是竟没显出老态。
这点倒是令顺妃心里十分惋惜,又有一种变异的快感,谁让你宠爱那小贱人,放着我这么一大美人不顾。
文静心中兀自惋惜,李宾州也自顾自的喝茶,仿佛这茶极是美味。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就有侍女传来通报,三皇子陛下又来看望顺妃娘娘了。
文静嘴角含笑,小心试探李宾州,“陛下?让丹吉进来可好?”
李宾州嗓子眼里沉沉的应了一声,竟是文静说什么都好。
文静看到这情形心下大定,扬声吩咐殿外的人“让三皇子进来——”
李丹吉一身紫衣,头戴白玉冠,极是意气风发的模样,进门的时候看见李宾州坐在塌子那里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行动极是恭谨,冲李宾州行礼“参见父皇,父皇万岁。”
李宾州只是浅浅的嗯了一声。
李丹吉微微抬头看向文静,这?
文静冲他点点头,顺便摸了摸李宾州的头发,李宾州竟是回头对文静笑了笑。
李丹吉见状大喜,不过到底还是李宾州积威甚重,李丹吉还是小心的又喊了一声父皇,这才放下心来。
李丹吉仔细从怀中掏出一份明黄色的绵帛。
文静一看便知是父亲拿出来的东西,神色激动,接过那绵帛,仔细摊开了去。细细瞅了瞅里面的内容,果然心花怒放。
奈何被迷了心窍的人最是看不出身边的问题。
文静拿起那绵帛给了李宾州,欢声笑道“陛下,妾身得到一些诗词,心中极是喜爱,不知陛下能不能给妾身书上一笔,盖个印章呢?”
文静和李丹吉沉浸在欢喜当中,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的目光有多么复杂,多么的——气愤!
心里所思良久,也不过就那么一瞬间的时光。
“好”
李宾州已经回答的干脆利落,竟然看都没看那个绵帛上的内容,提笔就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那陛下的印章呢”文静再接再厉
李宾州用一种很迷茫的眼神看着文静,迟疑道:“朕大概是放在太和殿了。”
文静口鼻一窒,勉强笑道“那陛下去拿过来如何?”
李宾州豪不犹豫的点头。文静看到这情形,心下倒是安定了不少。
进而浅笑,“妾身陪着陛下去吧?”李宾州点头。
文静大喜,哼,熙妃能去,本宫也能去。本宫——以后还要经常去。
“父皇,顺妃娘娘——儿臣也想去太和殿,和父皇以及——母妃说说话。”
三皇子不失时机的插了一句,他可不敢将希望都放在顺妃身上,总要自己亲自看着才放心。
故而,三皇子根本就没抬眼去看李宾州,只是笑着问文静。
文静的强烈的自豪感瞬间消失殆尽,再如何,儿子也不是自己的。
“罢了,也跟着去吧”文静淡淡的回了一句,甩了宽大的袖子就率先出门,竟然忘记了做戏。
远远望去,太和殿极其高大,不少金饰极其亮眼。
顺妃坐在步舆上远远的看见那泛着光芒的殿角,心中豪气顿起。
而正在顺妃前面的李宾州则是面无表情。
正在顺妃后面的皇子是没有资格做步舆的,不过三皇子倒是一点都不觉的累,反而全身都布满了力量。这、将来就是本王的了,哈哈。
文静一路激动的率先走到了太和殿门口,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都闻到了一股浓香的龙诞香的味道。文静一脸陶醉,真是好闻。
不得不说,女人有了野心,也是非常可怕的。
可是,李宾州不是李治,文静也没武则天那么有本事。
而三皇子殿下则是一脸阴郁的看着文静如此作态,心中冷哼,不过是个没见识的女人罢了,待本王将那老头一网打尽——
一脸陶醉的文静丝毫没感觉到皇帝陛下和三皇子的异常。反正在文集身边,皇帝陛下都是说一句问一句的,无甚大碍。
至于三皇子?文静表示完全无视,不过是个下贱的人罢了,还不是要依靠我的爹爹。
文静一脸傲然的看着小李子,“你下去吧,本宫要和陛下一起说会儿话。”
小李子抬头看了看李宾州,文静见此有些恼怒
不过李宾州还是点了点头,这倒令文静转怒为喜,“哼,陛下,这不听话的奴才就不该这么和颜悦色。”
不得不说,文静很有潜力做奸妃,哦,至少表面如此。
“陛下,来盖个章吧?”文静瞪大了眼睛等待着皇帝陛下取出玉玺。
李宾州突然抬头对文静笑了笑,“就在朕身上啊。”
文静有些发愣,“就在你身上?”
文静问完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竟然——
文静瞳孔蓦地增大,突然感觉一阵胸闷,两眼渐渐模糊,只能看到李宾州愈发模糊、愈发冰冷的眸子,这般厌恶。
“爹、爹……”文静勉力说出两个字便晕倒在地。
皇子则一脸惊恐的望着李宾州,李宾州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文静,看见文静已经一点知觉都没有了。这才对三皇子后面的人叹了一句
“拖下去——”
“父皇!”李丹吉声嘶力竭,偏偏无论如何也只能看到三皇子面目狰狞,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李丹吉此时只好不停的对李宾州磕头,嘴巴拼命的张大,也无法诉说出他的悔恨!而李宾州看看自己的儿子的模样:额头都已经出血、一脸惊恐不安,拼命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摆了摆手,“拖下去——”
当晚,顺妃娘娘被皇帝陛下彻夜留在了太和殿,太和殿灯火通明。
当晚,皇后娘娘手里拿着一份折子秘密递给自己父亲的暗叹,仔细叮嘱才放了人去。
当晚,容妃娘娘手里拿着一份折子秘密递给自己的奴才,仔细叮嘱来人,务必要尽快送到大皇子手中。
当晚,瑶华宫一片灯火通明,却是熙妃娘娘屋里的佛堂亮了一个晚上。据说、熙妃娘娘在为皇帝陛下的病情祈福。
无论昨夜是多么的暗涛汹涌,今日顺妃娘娘极其思念父亲,皇帝陛下仁慈,念其思父心切,宣文将军进宫。
昨夜的消息早已经传达给文将军。文将军倒是一点都不迟疑,满脸喜色的和各位阿谀奉承的人打哈哈,自家女儿“受宠”啊。文将军摆够了国丈大人的款,这才进了后宫。
“静儿,东西呢?”
“爹爹,东西在这儿呢——”粉色宫装丽人笑吟吟的走来,脸色妆容极是浓艳。
虽然奇怪女儿今日说话语气,但是文将军心急那东西,竟是一点都没怀疑。
“快拿出来让爹爹看看!”
“是——”文将军仔细的盯着女儿手上的明黄色绵帛,只见那绵帛慢慢展开。文将军的脸色一变、瞳孔一缩,来不及作出反应就被那匕首狠狠的划了一刀
文将军心中震惊,“你!你不是我女儿。”
那宫装丽人咯咯咯的笑“爹爹,你怎的这般说你女儿”
声音已经不似刚才的香响脆。
文将军心知有异,却也只能险险躲过刀刀致命的匕首。
只是以有备战无患。文老将军最终双手难敌四拳,被几个侍卫给制服住了,全身绳索跪在李宾州的面前。
刚刚的粉色宫装丽人则交给了皇帝陛下一个虎符,正是刚刚从文将军怀里搜出的虎符。
李宾州伸手接过,缓缓摩挲了一晌,这才住了手,淡淡说道“文将军好胆!”
文将军目眦欲裂,“昏君!还我女儿命来!”
“你女儿的命朕暂时还没有兴趣”
李宾州轻轻的拍了三声手掌,立马有人带着一脸惊恐的文静到了大殿。
“爹爹——”文静看到自己的父亲被五花八绑的模样,心中知道一切都完了。
文将军倒是意气,“昏君!老夫勤勤恳恳,日夜为大明守卫边疆,你却猜忌心重,老夫死不瞑目!”
李宾州嗤笑一声“朕自认为是个仁君,总想给你们一线机会。奈何,尔等狠毒之人竟要离间朕父子之心,更甚至勾结匈奴,腰斩不足以平民忿!”
文将军睁大了眼,竟想不到皇帝竟然知道自己勾结匈奴的事情,那——
“朕本来想你若安安心心做你的侯爷,朕也不予你计较。谁知——你们竟有如此不轨之心!朕要你文家男子世世为奴,女子代代为娼!”
文将军携带武器进后宫,意图谋杀皇帝陛下。幸而被皇帝陛下识破。而文将军所管辖的军队一夜之间被人代替。
有御史曰文将军死有余辜,前几年大明和匈奴的战争竟然是文将军一手促成。好在皇帝陛下圣明,我泱泱大明英雄辈出,使文将军胎死腹中。陛下仁慈,这文将军一计不成又生意计,竟然妄想取而代之。
天朝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文府一日之内,无论直系子弟旁系子弟都被杀的一干二净,除去那些有威胁的人。剩下的果真是男的充公,女的……也充公了。
更有一批效忠于文将军的,同样难以幸免。一时之间,京城人人自危。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李宾州久居高位,行政讲究循循善诱,在民风开放和谐的大明,已经没有几个人经历过如此阵仗。
李宾州此举,狠狠的震慑了一番蠢蠢欲动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不听话的,拖下去——斩了
爱朕的,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