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宾州很是烦躁,这几天做什么事情都不是很顺当。只是,自己是不可能向茜儿示弱的,这女人就是欠□,晾她几天她就乖了,不过是看朕宠着她罢了,李宾州如斯想到。
都几天了,暗卫说茜儿几乎都没下过床,饭都才吃两口就不吃了,这可怎么行。这肚子里还有个娃儿呢。
“王太医,这茜贵嫔如何了?”李宾州又是悄悄寻了王太医问齐茜的病症。
王太医心中微喜,看陛下这样自己的棋可是下对了,这茜贵嫔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不过想归想,行动总不能慢的,皇帝陛下的脾气这两日有目共睹啊。
“哎,这茜贵嫔心思郁结,怀孕之人最忌伤心伤肝。这气大伤身,这郁气极不易散去。哎”王太医摇头晃脑又吊了一些书袋,
“可有什么方法才好。”李宾州最烦这个了,明明可以几句话说的事情。
王太医朝李宾州躬了身,谨慎措辞“陛下,老臣看茜贵嫔这心思郁结,必定是心病啊,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否则再好的药也是没用的……这,只是不知茜贵嫔可有什么郁结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好好给她开药就是了。下去吧”
“是”
“柳姐姐,你说这茜贵嫔都已经许久未见圣颜了,不会失宠了吧?”说话的人正是新晋的秀女于荷,江西总督于子杭的女儿。那天借机讽刺齐茜正有她那一份儿。
“你小点声,毕竟是个贵嫔,更何况还有两个孩子呢。”回话的人柳贵人性情很是谨慎。
于荷撇了撇嘴,心里却在嘲笑柳贵人胆子比老鼠都小。
只是实在心里难耐,自小自己就是江西一枝花,谁人不夸,偏偏到了这里才发现原来竟然有那么多美人,而且自己竟然没见过几次陛下的面。这位心高气傲,或者说是自负之极的女子觉的肯定是茜贵嫔只是运气好而已,你看,如今她也不过被陛下放到脑后。
“哎呀,柳姐姐,我们都到了这瑶华宫,不进去拜见一下贵嫔娘娘,那可是不礼貌之极。”
柳贵人心中不喜,今日出门怎的就碰到这么一个没脑子的,这茜贵嫔都几次差点小产,这人现在可是不能沾上一丁半点的。柳贵人使劲儿的扯了扯于荷的袖子。
于荷就当没感觉的到,当场就叫住了门口回来的小太监,“哎,你谁,快进去通报一声,清心殿的于贵人和柳贵人来拜见你家贵嫔娘娘。”
那小太监听了这话,笑着打了个千,“哟,两位小主,不巧了。我家主子如今可是在修养之中,可是吩咐了谁都不见的。”
“哟,好大的口气,谁都不见。陛下和皇后娘娘也不见吗?还不快去”
这瑶华宫自茜贵嫔入住以后就一直承蒙隆恩,哪个太监宫女不是引以为自豪的,都是有点儿傲气的。就是这两日陛下没来见自家主子,可是大哥小德子说了,好好伺候主子,有的是福气。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来了自然要通报,可你不就是一贵人吗!装什么大头蒜!
小太监语气也随即变的不客气,嬉皮笑脸的模样
“哟,这陛下和皇后娘娘自然要通报。可是你?哼,”
小卓子鼻孔朝天,“我家娘娘不见你,回去吧回去吧。”小卓自挥手跟哄苍蝇似的。
\"谁在外面吵吵闹闹的,吵醒了主子,小心我给你们排骨吃。\"代尔本是给齐茜准备点点心,主子胃口不好,出了门就听到这于贵人的声音,就直接把她当奴才了。这王太医可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了,还见天儿往自家主子这里送东西,说是对身体好。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于荷听了这两人跟唱双簧似的一人一句,气不过,争执了两句。结果正吵的厉害,一身便服的李宾州就站在了瑶华宫外,远远的看见几个宫装美人和宫女吵的厉害。
李宾州神色郁郁,“这几日这瑶华宫斗是这样的?这般吵闹成何体统。一点尊卑都不懂。”
小卓子眼尖,远远的就瞥见了皇帝陛下一行人,眼珠一转,就冲于贵人喊“奴才都说了我家主子养胎,需要静养,于主子你如今在我瑶华宫吵吵闹闹,就是要见我家主子,到底是何心思。”
于荷正背对着皇帝陛下,听见这小太监如此声响,倒显的她极其没身份,心中羞恼。“你家主子不过是个贵嫔罢了,几次三番的要小产,还养什么胎,别是早就没了,掩人耳目吧。”
“放肆!”不必李宾州说什么,旁边的小李子就大喝一声。
“你是什么人!”正在气头上的于荷听到一太监的声音下意识的就扭头喝骂。不料……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于荷忐忑之极,柳贵人心中懊悔,当时就该直接走了便是,如今怎么办才好。
皇帝陛下直接穿过两人的小队伍,兀自进殿“这两个人降为浣衣局侍女。现在让她们俩跪着吧”柳贵人听了这话当时就晕过去了,于荷待要说些什么,已经被眼尖的下人看到捂着嘴拖了走开。
齐茜早就接到红裳的情报,正在拿剪刀剪些什么东西。床边放了个两个檀木做的方箱,一个放的满满都是娟子,纸张,画卷之类的东西,另一个则满满都是碎片残骸。
李宾州进了屋没让人通报,进门入目的就是齐茜正拿着剪刀剪些什么东西。心中害怕她戳到自己,又怕吓到她。只好默默的站在齐茜的身旁,也不见齐茜正眼看她一眼。李宾州有些局促的握拳咳了一声“咳,茜儿在做些什么呢?”
见齐茜未曾理她,李宾州喊了红裳“都什么规矩,这怎么也不给朕上茶呢?”
红裳弱弱的回了一句,“禀陛下,主子说了,菊花性凉,孕妇是不能喝的。如今这瑶华宫里没有菊花茶了。”
“没有菊花茶,还有西湖龙井呢。”
“这……瑶华宫里什么茶都没了,主子说看了就心凉。”
“得了,你下去吧”李宾州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齐茜剪东西。红裳还是给他倒了白开水。喝到嘴里果真寡淡无味,就如同这几天的生活一般,总是少了什么。茜儿平日里不爱喝茶,除了些花茶,就只有朕喜爱的茶了,如今这茶都不给朕准备了。
“朕刚刚在瑶华宫门口看见两个贵人在你门口吵闹,朕看着就心烦,这时候还来找茜儿的事情,就把他们发配到浣衣局去了。”怎么样?朕是不是对你还是很好?
“那贵人陛下都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吧?”这话让李宾州噎了一下,不过好在茜儿终于回话了,李宾州搓了搓手,“这个,朕还不是只记得茜儿一个人。”
“你信吗?”齐茜听了这话心中又气又笑,这话还真好意思说出来。不过,齐茜还是努力控制自己的脸蛋让她看起来面无表情,扔下了剪刀,放心了箱子。
李宾州一看齐茜放下了剪刀,立马上前移开箱子,不料,却看到一角娟子。拿起来对着齐茜问“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齐茜转过身不看李宾州,“不过是些不要的东西罢了。”
李宾州手里拿的那个娟子角,半朵蛇目菊开的正耀眼。李宾州抱起箱子翻了起来,全都是蛇目菊的娟子,画卷。李宾州脸色已经十分的难看,抱起另一个箱子翻,却都是些来不及剪的,一大堆洁白的,粉红的,草绿的娟子,以及最底下那副——自己画的蛇目菊。
“朕允许你不要了吗?”李宾州扳过齐茜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说啊!”眼睛又些红。
齐茜撇过脸,低下眼脸,“要了又有什么用,不过是我一个人记得便是了。”
“你!不过就是一个良淑仪罢了,你为何耿耿于怀?”
“不过就是一个良淑仪罢了,你为何就不能给我撑腰?”
“你,不可理喻!”李宾州甩袖就走。
到了门口,复又折了回来,“你真是不可理喻!”这才又转身离开
李宾州忿忿离开齐茜,“走!去……去顺妃那里”这个女人晾的还不够。
两个人拔腿往顺妃那里去,小李子走的有些快,实在是陛下走的着实不慢啊!
“陛下,喝口茶吧,这是顶好喝的西湖龙井。”李宾州抿了一口,即使没有你,还是有人愿意给朕泡杯西湖龙井的。只是这龙井味道不够好。
文静见李宾州来了非常高兴,以前她总是矜持着什么事都不肯亲力亲为,如今这后宫这么久早就把那锐气磨的差不多了,即使自己好看,可是漂亮的人不少,以后还不断有新人进来,等自己成了良淑仪那年龄,陛下定是像今日一般。
“陛下,妾身给您摘了如今开的正艳的金盏菊,您看可好?”这后宫里都传的是皇帝陛下性情风雅,若是谁侍弄的花儿好看,陛下就会多宠两分,其中侍弄的最好看的,就数齐茜了,所以齐茜一路高歌猛进。
文静自打决定讨好李宾州,肯定要投其所好,自然选择了颜色艳丽,开的正艳的金盏菊。而且是上好的金盏菊,由专人侍弄的,一枝一叶尽显娇艳。‘
谁知李宾州看了这金盏菊脸色并不好看,文静以为是自己挑的花李宾州不喜,心中懊悔,早知道应该探听的更仔细一点的。
因此文静有些惴惴不安,“陛下?您可是不喜欢,下次妾身给您来个更好看的。”
文静本身是张扬艳丽的模样,吸引李宾州的也是后宫女子少有的张扬生气,李宾州心里可是向往着自由的皇帝。如今文静这一作态,反倒失了本身的味道,泯然众人矣。
李宾州心中暗叹,这才多久,后宫中依旧只有茜儿最得朕心,即使她和朕闹别扭,心中也必定是有朕的。
李宾州极其自负,要真是心中没有朕,何必一刀一刀的剪。说起来,这花茜儿必定是喜欢的,她向来喜欢这些。只是今日去看茜儿,长乐殿竟然没有一朵花儿,朕竟没有注意到长乐殿的凄凉,还和茜儿发脾气,想来茜儿一定没有心力去做这些。
李宾州默然,终究是朕不对。
“不必了,朕突然想起还有政事要忙,先走了”李宾州抬腿就走,豪不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