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次逃离不同的是,这次地下水道的水势稍微有些凶猛,可能是由于近日来雨水大的缘故,水流不断的冲击着众士兵的身体,偏偏将士们还不能呼吸,只能卯足力气前进。
谢瞳还好些,黄天真气完全能够闭气,保持他在水下能够玩转自如的移动,能够坚持几个时辰。
而这些士兵,却多少有些扛不住。很多人因闭气不足,又受到水流的冲击,便坚持不住,刚一张口,呼吸到的不是空气,大量的水源源不断的涌入他们的喉咙中,连呼喊声都没有出,便直接被淹没,倒在狭小的通道中。
谢瞳觉情况不秒,他忙使出传音入密的功夫,道“兄弟们,坚持住,不要呼吸,前面就是出口了”。
谢瞳在行走一炷香的时间,钻出通道,前方豁然开朗,众士兵早已坚持不住,在水下闭气行走是十分消耗内力的,能够坚持到此处的人,已经是奇迹。
谢瞳清点了一下人数,仅仅有一百二十人钻出通道,其他的都在通道中溺亡。
这点兵力,想拿下重兵把守的城门,着实有些困难。他不禁感慨自己有些欠考虑,没有想到这么多的事。
士兵们喘着粗气,颓然坐到一旁。他们的目光中满是凄凉的意味,这与送死没有区别。
谢瞳抖了抖身上的水珠,道“兄弟们,既然来了,就不要怕,只要我们出其不意,便能拿下城门,兄弟们,难道你们还要灰溜溜的钻回去吗?”
一名士兵苦笑道“谢将军,宁可教您杀了我,也不钻回去了,这简直不是人能够做到的。”
休息了大约两炷香的时间,谢瞳道“兄弟们,随我来”。
他对济南府还算熟悉,带着这一百多人,东走西窜的,依靠强大的灵觉感应,完美的避开了齐军的巡逻队伍,来到西门的城墙下。
城门洞中,几十名士兵正围坐在一起,不断的吆喝着,谢瞳听得真切,这些守卫的士兵闲来无事,正在掷骰子,玩的不亦乐乎。
谢瞳低声道“兄弟们,一会我出火箭,大家便冲上去,消灭他们,把城门大开。”
众士兵看到对方人数较少,心中的恐惧感荡然无存,个个摩拳擦掌,准备迎接这场大战。
谢瞳缓缓的摸出手中的火箭,刚要点燃火折子,却现,火折子沾了水,他无奈下,立刻施展黄天真气,将火折子上的水分逼干。
正当此时,灵觉传来感应,自城墙上走下一队人马,为的一个人居然朝他这边望过来。
谢瞳不禁懊恼,对方的目光如此敏锐,直接现了躲藏在此处的士兵。
他清晰的看到,来者不是别人,是不老仙翁。
不老仙翁喝到“什么人?”
谢瞳在顾不得其他,立刻点燃火折子,随手甩入了空中,高声道“兄弟们,上。”
火箭飞入空中,炸开了一个礼花。
不老仙翁何等的敏锐,他立刻晓得有人潜入了城内,高呼道“注意,有敌情,快快通报!”。
言罢,他扬起双掌,立刻朝谢瞳等人冲过来。
这一百多唐军士兵,随着火箭的升空,高喊着朝城门洞冲过来。
两军立刻冲杀在一处。
不老仙翁提起真气,一掌朝着冲过来的唐军士兵派去,唐军士兵挥刀砍去,但他一名普通士兵,怎及得上不老仙翁的度,未等刀锋近身,不老仙翁一掌将他拍飞出去。
门洞内的几十名齐军,早就扔掉了骰子,握紧长矛,与唐军冲杀在一起,由于门洞的狭宰,唐军虽然人数上略微有些优势,但他们却冲不进去。
只见齐军不断的从城墙两侧的台阶上奔下来,谢瞳心知不妙,他必须要承担起打开城门的重任,否则死的不将是他自己,还有这三百与自己冒险的兄弟们。
谢瞳运起旋风履步术,他不向任何一名敌军攻击,直接扑向城门,这是一个十分高明的策略,因为,一旦被不老仙翁觉,他的计划将直接泡汤。
谢瞳飞的前进,仍然无法逃脱不老仙翁的法眼,不老仙翁与他交手多次,一眼便认出他独门的轻功,嘴里惊愕道“谢瞳”。
谢瞳见不老仙翁认出他,脚下度加快,直接钻入齐兵的人群中,纯平步伐来躲避敌人攻击。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谢瞳便闪到门前。
由于谢瞳的威,唐军士兵士气大振,亡命般的冲过来,而他唐军的外围,是人数数以千计的齐军,可在顷刻间将他们吞没。
不老仙翁猜到了谢瞳的意图,他同样闪电般的奔过来,意图阻挡谢瞳。
谢瞳瞄了一眼门栓,送了一口气,上次攻克皇城时,那巨大的门栓,差点将他累出血来,这一次,谢瞳仅仅瞄了一眼,便心有成竹。
不老仙翁隔空拍出一掌,直取向谢瞳的胸前。
谢瞳不紧不慢的拔出青釭剑,手起刀落,门栓应声而开,他旋即将宝剑一横,恰巧扫在不老仙翁的掌劲上,不老仙翁这一掌,被他轻松的化解。
宝剑仅仅是颤抖了一下。
巨大的城门轰然打开,传入城内的,是城外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不老仙翁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势已去。
黄巢唯一的计划也即将破灭,等待他们的,将是雷霆般命运的审判。
不老仙翁不再犹豫,他立刻转身便跑,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连谢瞳也想不通,他为何跑的这样快。
从这一刻起,谢瞳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不老仙翁的传说也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大军顷刻间涌入城内,如潮水般,通往城主府的路上,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小规模的战斗,没有一丝一毫的清净之地。
城破那一刻起,黄巢便已收到了消息,他立刻组织起余部,从东门往城外逃去。
而戊戌道长则没有逃,他带领着泰山派上上下下所有的人,拼劲全力,去抵抗朱温大军的攻击。
谢瞳没有入城,而是径直靠在西门外的城墙上,他厌恶了战争,不忍心再见到杀戮,一丝丝的血腥味,都会让他产生恶心的感觉。
朱温见到谢瞳的样子,也仅仅是瞥了一眼,便冲入城内,丝毫没有搭理他。
谢瞳注视着黄巢入城,他是如此的急切,如此的慌张,生怕捉拿黄巢的功,落入别人的手中。
好一阵子,老赖等人才率军赶来,已然落后朱温很远。
老赖道“谢小子你躲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不想向黄巢寻仇吗?”
谢瞳哑然失笑道“黄巢估计跑的比兔子都快,估计早就跑出城外了。”
夜莺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
谢瞳收起心神,道“那就不要入城了,直接从济南府绕过去,估计要比拥挤的城内要好很多!”
他立刻翻身上马,与众人一同绕过济南城,往东方追去。
这一路,谢瞳不用刻意去侦察,地面上纷乱的车辙,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已经为他指明了方向。
谢瞳在追一阵,前方居然不动了,唐军齐整整的立在前方,仿佛等待检阅一样。
是朱温的部队。
为何停滞不前。
谢瞳凑上去,只见朱温立在最前方,面色凝重,好似遇到了什么困难。
谢瞳定睛一瞧,原来前方是一个山谷,两面是山,仅有这一个出口。
他不禁问道“此处是什么地方!”
朱温道“此处名为狼虎谷,乃易守难攻的地方,黄巢躲在此处,就像个狗洞一样。”
言罢,他放开声音,以真气为牵引,将声音送入到山谷中去。
“黄巢,够胆便来与我朱温一战”。
他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每个人都觉得心头一颤,仿佛声音直接进入他们的耳畔中。
没过多久,山谷那边传来回音,“朱温你个背信弃义的狗东西,还不跪下受死!”
朱温冷冷的一笑,不再搭理对方,道“通知下去,全军立刻攻打狼虎谷,拼也要拼出一条路来!”
鼓声响起,唐军蜂拥着往狭小的山谷中冲过去,这极有可能是最后一战,人人都想坐拥头功。
竹箭如雨一般射过来,顷刻间倒下大面积的唐军,由于谷口狭宰,唐军避无可避,死伤惨重,然而朱温却视而不见,继续催促着大军冲锋。
好一阵子,箭雨停了,似乎那边已经没有多余的箭矢,这对唐军来说是一个利好的消息,将士们纷纷爬起来,不要命的冲上去,双方短兵相接,刹那间杀的血肉模糊。
朱温道“全军都给我上,务必活捉黄巢”。
话音一落,他运起旋风履步术,第一个冲了上去,对于黄巢的人头,他势在必得。
谢瞳等人则仅仅跟在他的身后,往谷内冲过去。
谷内已是一片狼藉,入口处已经尸横遍野,摞起来一人多高,鲜血染红了谷口处的土地。
入谷后,前后左右尽是混战,唐军由于人数的优势,不断压制着齐兵,齐兵节节败退,失去了谷口的优势,他们很晚挽回劣势,如同天下的大局一般,黄巢很难翻身。
谢瞳低声道“你们都跟在我后面,不要离我太远!”
他释放出灵觉,往山谷内扫去,令他失望的是,黄巢不在山谷内,已经从另一个出口逃跑了。
朱温早就现此事,他独自一人的追了上去。
谢瞳思虑了一番,决定跟上去。
奔跑了许久,谢瞳远远的看到,朱温停了下来,想必是黄巢跑的累了,再也移不动不了吧!
谢瞳凑上去,之间黄巢立在小径之间,而小径的另一侧,聚集了大量的人马,谢瞳看的真切,是唐军,霍紫辛的人马。
对于霍紫辛的出现,谢瞳喜出望外,没有想到他也会带兵赶来,由此一来,对付朱温的胜算又多了一份。
唐军紧紧地将黄巢围在中央,这位纵横中原的枭雄,此刻已经全无退路,他孤零零的处于保卫圈中,失去了全部的亲信。
朱温冷哼道“黄巢,如现在投降,可免受皮肉之苦!本人可保你安安全全的到达洛阳,不受任何****!”
“呸”,黄巢吐了一口,道“要朕向一个卖主求荣的人投降,朱温,你还不配”。
朱温脸现怒色,随即一闪而逝,他冷笑道“本人不想多说什么,你应当知道自己的下场,乖乖的束手就擒,跟我走,才是你最佳的选择,你看看跟着你的那些人,他们全都不再了,难道你要跟着谢瞳走吗?他是你命中注定的仇人,会将你碎尸万段的,至少本人可保你一个全尸”。
“哈哈…”,黄巢仰天长笑,好一阵子,才道“我黄巢纵横中原几十载,从起兵那一刻起,劫官粮,扫地主,闯天下,灭大唐,连皇帝都当过,什么世面没有见过,会信你这点儿把戏,朱温,告诉你,从我黄巢起兵那一天起,就从未想过会善终,终日把脑袋别再裤带上,就没有怕死过,你来和我谈这些,你配吗?你不过是个卖主求荣的狗罢了,为了一官半职,就去给唐僖宗当狗,老子真是瞎了眼,当初居然收留了你,把你当兄弟。”
面对黄巢的咆哮,朱温表现的十分冷静,他淡淡的道“黄巢,你对我却有知遇之恩,但我朱温亦不曾让你失望,我做到了涌泉相报,可你呢!满口仁义,背地里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我朱温自问对得起你,但你不是明君,并非我朱温理想中的效忠对象,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还是放下你那高贵的尊严,抛弃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跟我走,还能多活几天!”
“哈哈”黄巢再度大笑,道“朕这一辈子够了,不想在你面前受辱了,你就甘心做你的走狗吧!朕在天上,看着你着小人的下场!”
言罢,朱温握紧宝刀,在脖颈上一横,顿时,鲜血四溅,直喷出一丈多远,这个不可一世、纵横天下的枭雄,就这样了却了他的一生。
谢瞳内心受到强烈的震撼,黄巢的一生可谓是离奇曲折,由平民到义军领袖,由王爷到圣上,由纵横天下到黯然收场,他什么都没有留下,留下的,只是山野荒林的传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