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愿意?”卫立一愣,仔细的想了想,就若有所思的道:“师父,您说的是——”
“打住。知道就好,不必说出来。”林森拦住自家徒弟的话语,眯起眼睛道:“如果没猜错,这两天他就应该有所动作才对。”
他话音刚落,就听客栈外一个响亮声音呼喊起来。
“林宗主,小人孙家仆役,老爷在家中为您设下酒宴,为您比斗胜利作贺!”
林森一愣,失笑道:“看来我还是想的保守了,人家可是急的很呢。”
说罢,他拍了拍卫立的肩膀,示意自家徒弟在客栈等待,就整理衣衫独自出去,前往赴宴。
……
果然如仆役所说,这才再见孙庭即不是在书房,也不是在会客厅,而是位于府宅正当中的正堂。
此时正是夜色降临,只见正堂红烛燃烧,灯油噼啪作响,将摆着宴席的正堂招摇的光明敞亮,如同白昼。
“林宗主来了。”孙庭不待林森走到近前,就哈哈大笑着从正堂中走出,主动迎上来道:“林宗主,今晚可是恭贺你比斗得胜,击败强敌,孙某人特地备下鄙陋宴席,林宗主可不要嫌弃啊。”
“孙大人客气了。”
林森笑着拱手,面上热情非常的与其客套两句,这才一同入席。
不得不说,孙庭刚才那句‘鄙陋宴席’果然是客气话,这桌宴席一看就知费了不少心思,不仅在菜色上鸡鸭鱼肉俱全,且味道都是顶级水准,别说是白水县的吃食,就是穿越的五星酒店也比之不如,完全当的上珍馐美食的称赞。
饭桌上谈事情似乎是世界通行的真理,开席片刻之后,孙庭就突然道:“林宗主,如今形势若此,不知你作何打算?”
林森心中一跳,暗道戏肉来了,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不动声色的反问:“孙大人说的打算,是指什么?”
孙庭注视过来,口中笑道:“当然是贵宗门的打算了。如今大日门门主身死,河阳府一地武者以林宗主为尊,通天宗必然声名大涨,贵派将来大有可为啊。”
林森笑了笑,低头看着酒杯一言不发,仿佛没听到这些称赞。
孙庭见状,目光幽深起来,脸上笑容变的别有意味,缓缓道:“林宗主难道就不像效仿昔日的大日门,也将河阳府地域划做贵门的宗门领地吗?”
林森闻言终于抬头,目光在孙庭脸上盯上片刻,不出意外的在其双目深处看到一丝慎重,心中顿时嗤笑:你这真是按捺不住啊!
作为大日门申请宗门领地之事的当事人,从头到尾见证一切的一分子,林森心中清楚无比:在河阳府,最不能容忍宗门领地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身为河阳府知府的孙庭!不管是谁,只要图谋这件事情,就必然会引起孙庭的敌对!
这是孙庭的身份决定的事情,只要他一天是大庸皇朝官员,就绝不可能违背这条铁则!哪怕是个人交情再深、私人关系再亲,都是白搭!
所以别看林森和通天宗现在的情况不错,大有顶替大日门成为河阳府第一门派的趋势,但就算如此,宗门领地的事情也根本是水中花井中月,想都不要想!
林森确信,就算自己真的将这件事情提出来,并走入程序,那么就必然有人冒出来,以河阳乡民的身份对这件事提出反对意见——林森当初能找到泥鳅他们,孙庭也必然能找到其他人!
所以哪怕卫立那样激动,林森也只是稍稍一想,然后就不以为意了:因为他清楚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实现!
不过吗,虽然宗门领地不可能实现,但这并不是说就不能从这件事情上拿好处,林森想了想就主动道:“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过宗门领地的事情,大日门的事情解决之后,就返回白水县,先将宗门修整一下。”
孙庭闻言,眼中那丝慎重终于消去,转为一抹轻松之色。因为这话虽然只说是暂时,但终究是表明不会主动申请宗门领地的意愿,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此时林森忽的一摆手道:“不过孙大人,我怕虽然计划的很好,但实行起来未必能做到。”
孙庭愕然:“林宗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现实不允许。”林森呵呵一笑,目光意味深长起来:“孙大人,我们通天宗建立时间太短,没有多少积蓄,就是想要修整门派,也怕是力有不逮啊!”
孙庭闻言,神色就阴沉下来,一言不发沉默不语。
林森口中不停,继续道:“孙大人是一地父母官,当然知道发展需要大量钱财物资,我通天宗没有这些,只能另寻他法,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政策,来为宗门建设添砖加瓦了。”
孙庭听到这里,终于嘴角一抽,抬手道:“林宗主的意思我明白了,这样,从今年起至三年后,林宗主名下那三百亩田地的赋税尽数免掉,府衙不会收取。”
大雍皇朝制度,农田赋税为十一税,就是不论田地多少产出,都要上缴给朝廷十分之一。
林森听到这个许诺,眨眨眼,嘴角挑起,继续盯着孙庭做倾听状。
孙庭见状,脸颊带着嘴角一抽,沉声道:“为嘉奖通天宗主动开垦荒地的行为,白水县今年的赋税也不用上缴府衙,直接转交给通天宗当作开荒贴补——林宗主,你看这样如何?”
林森终于露出灿烂笑容,拱手道:“孙大人厚爱,我代本门多谢了。”
孙庭闻言,这才重新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这就是利益交换了,林森表示自己可以不提宗门领地的事情,但你得给我补偿才行,于是孙庭就只能想办法做出让利举动,给出令其满意的代价作为交换。
这是通天宗宗主和河阳府知府的交易,很大胆,却也很平常,反正双方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皆大欢喜,并能够继续相谈甚欢的将酒宴继续下去。
这一回直到酒宴结束,孙庭都没有再提起任何事情,直到下人将宴席撤下,重新奉上香茶,这位河阳知府才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一拍手道:“哎呀,我差点忘了,有人想要和林宗主见一面呢。”
故人?谁?林森正纳闷呢,却见孙庭吩咐两声,片刻后就有仆役领着一个青年出现在眼前。
林森一看,顿时愕然不已:周越?这家伙怎么在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