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然不急不恼:“好吧,你若真的不愿意,那我也绝不勉强你,明儿去就去回了南越王,这门亲事,就作罢了。”
徐心然这么一说,徐慧玥反倒十分犹豫了。她疑疑惑惑地看了徐心然一眼,问道:“你……真的乐意……让我嫁给一个藩王吗?”
徐心然淡淡一笑:“别这么看着我,我没你想象的那样好心,我之所以费尽心思给你安排这么一门婚事,只是想让你远远儿地走掉,永远不再回徐家来坏我的事情。我知道,你对你母亲的死一直都不能释怀,而且你认定了是我害死了她,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是一样的恨我。所以,你处心积虑与柳倩云还有姜雨宁演了这出戏,不就是为了给我添堵吗?或许,你们还真的以为,自己有那个本事让我被撵出姜家?”
徐慧玥脸红了,低下了头。
徐心然接着说:“所以,这个家里,是断断不能留着你了,但是,你毕竟是我的妹妹,和我一样,都是徐家的女儿,我总不能对你痛下杀手,尽管,这对我来说,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所以,我只能让你远远儿地离开徐家,离开京城,甚至离开北方。当然了,若是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强迫你,反正南越王不愁在京城找不到一个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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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玥终于答应了徐心然给她安排的婚事,尽管,这也算不上正经八百的婚事。毕竟只是给人家南越王做小妾,可如今这个情形,她还在怎么有脸继续住在徐家?唯有离开京城,再也不见徐心然。才是唯一的解脱之法。
南越王是大齐国为数不多的异姓藩王之一,且从他祖父起,就对朝廷忠心耿耿,所以。太皇太后和圣上也对他格外照拂,在京城物色了很多年轻美貌的少女供他挑选。最后,南越王挑选了五名美人,加上常山王推荐的徐慧玥,总共是六个人,被南越王带回了南越城。
南越城虽然地处大齐国的南疆,可十分富庶繁华,徐慧玥和同行的五名少女一边看着大街小巷的热闹景象,一边在马车里叽叽喳喳。想象着未来的生活。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们终于来到了一座宏伟华丽的宫殿前面。这座宫殿。通体银白,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冷的光泽。
几名侍从模样的男子和一群仆妇将她们带入了宫殿。
一名少女十分兴奋,一路的舟车劳顿一扫而光。一边欣赏着宫殿内奢华的陈设,一边说:“这就是南越王宫吧。真美啊。”
其他少女也不时地发出惊叹之声,甚至大胆地用手去抚摸墙壁上镶嵌着的宝石和水晶。侍从们也不阻拦,或许,是因为这六名少女以后就是南越王的女人的缘故吧。
徐慧玥显得比较稳重,虽然也对南越王宫的金碧辉煌暗叹不已,可仍旧保持着镇定,尽量目不斜视地跟着侍从们往里面走,而且也没有去抚摸那些宝石水晶。她可不想让自己给南越王留下一个没见过世面、小家子气的坏印象。且不说人家南越王本来就有正妃和侧妃,自己并不是他唯一的女人,就算人家本来没有家室,与自己一同来到南越的五名少女,对自己都是很大的威胁。徐慧玥甚至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以后怎样在六人之中脱颖而出,让南越王只关注自己。
走了很长时间,旅途的疲惫终于再次袭来,少女们没有力气再赞叹南越王宫的富丽堂皇,而是一个个露出了疲倦的神色。
徐慧玥想了半天,终于小心翼翼地问领头的侍从:“请问,王爷呢?”
其他五名少女这才像是醒悟过来,一齐看着领头的侍从。之前进入南越城的时候,王爷还骑着马和她们的马车并排而行的,可是,在宫殿门口,她们只顾着惊叹这座王宫的壮丽了,竟然连南越王什么时候离开她们的都没有察觉。
领头的侍从说:“王爷去沐浴更衣了,让小的伺候姑娘们。”
徐慧玥说:“我们连日赶路,也乏了,你带我们去看看我们的住处,我们也好洗洗脸,换身衣裳。”
领头的侍从满脸堆笑:“姑娘们请随我来。”
六名少女被带到了一座名为“碧寒宫”的宫殿里,这是一个很大的四合院,靠北边是一座二层的小楼,布置得十分华贵。
领头的侍从说:“诸位姑娘就住在这座小楼上面,这座小楼,每一层有三个房间,请各位姑娘自行分配,我们先告退了。”
侍从们刚刚走,小楼里面就走出来了六名衣饰华美的侍女,扶着她们走上小楼,沐浴更衣。
徐慧玥躺在洒满了花瓣的热水中,微微闭上眼睛,总觉得这像是一场梦,而且有些地方显得有些怪异,究竟哪里怪异,她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南越王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在京城的成百上千名美女中将她们六人挑出来,一路上对她们也是精心照顾,到了南越,却将她们丢在这碧寒宫,自己竟然不露面儿。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南越王对她们不满意?可也不应该啊,这人,都是他自己挑出来的,没有理由千里迢迢将她们带回来然后就不理不睬。而且这一路上,南越王也没有与她们中的任何一人共度*,反而对她们以礼相待,礼貌得都有些客气而疏远了。
徐慧玥甩甩湿漉漉的头发,将这些显得有些不着边际的想法甩在了脑后,专心沐浴,并想象着,以后自己如何赢得南越王的宠爱。若是以后自己能够成为南越王的宠妃,甚至正妃,那自己一定要借南越王之力除掉徐心然,为母亲报仇。
哼!那个贱婢子,想得到挺美,将自己远远儿地打发到这南越来,然后徐家就彻底由着她折腾了。不,自己决不能让她如愿。她费尽心机让自己远离京城,反倒给自己给了一个机会,而自己,一定要牢牢握住这个机会。
沐浴过后,侍女捧来了一套刺绣精美的丝绸长袍,请她换上。抚摸着光滑如水的丝绸,徐慧玥忽然发现,这袍子的颜色,未免过于素净了,比这两名侍女身上穿的衣服都素净。
难道,南越王喜欢素雅?
可也不会啊。这一路上,她很仔细地观察过南越王的穿衣习惯,发现这位藩王很喜欢浓烈的色彩,大约是在少数部族聚居的地方待得久了的缘故,就连腰间佩刀的刀鞘,都装饰了很多宝石,十分华丽。
或许,他本人喜欢华丽,而喜欢女子素净?
徐慧玥一边猜测着,一边将长袍套在了身上。丝绸的质量很好,穿在身上,一阵清凉的感觉沁润着皮肤。
“南越出产的丝绸,不比苏杭和京城的差。”徐慧玥轻声赞叹道。
一名侍女抿嘴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南越这个地方,并不盛产丝绸,您穿着这件袍子,是王爷专程从京城订做了带回来的。听说,还是京城里很有名的一家织染坊做的呢。那家织染坊叫做……叫做……”
徐慧玥忽然心里一紧,追问道:“是京城的哪家织染坊?”
“对了,叫做福盛祥。”侍女终于想起来了,显得十分高兴,“听说,福盛祥是京城最大的绸布行。王爷说你们是从京城来的,难免在南越住不习惯,因此在京城找了最好的绸布庄,给几位姑娘订做了衣裳。”
徐慧玥紧紧咬着下嘴唇,心说徐心然真是阴魂不散啊,自己都到了南越了,还能听到与她有关的事。不过,我不用生气,也不用着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福盛祥究竟是谁的。
两名侍女走了,徐慧玥对着铜镜,梳理着自己柔顺的长发。
这一天,南越王没有出现在碧寒宫,没有与她们中的任何一个见面,晚上,更没有召她们侍寝。
第二天,侍从们送来了她们的早餐,倒是十分的丰盛,可不知道为什么,全都是素食,一点儿荤腥都不见。而且南越王还是没有露面儿。
一个少女实在忍不住了:“为什么总是见不到王爷?”
领头的侍从恭敬作答:“王爷一向都很忙的,每天都要处理很多事务,诸位不要着急,等王爷忙完了公事,自然会来见你们。”
午餐依旧是素的。
晚餐照旧。
虽然她们不得不承认,南越王宫的素食做得真的十分不错,可到底她们也不是吃斋的人,何况一路辛苦,好容易到了地方还尽是吃素,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南越王依旧是不见踪影,以至于她们六个都疑心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可她们毕竟都是女孩子,脸皮儿薄,不好意思主动要肉吃,也不好意思再问南越王为什么不召见她们,只能耐心等待。
让她们还感到奇怪的是,这碧寒宫似乎远离王宫的其他建筑,地方十分偏远,而且除了侍女和送饭送水来的侍从们,她们就没见过其他人。按理说,即便是王爷公务繁忙,可王妃作为王宫的女主,总该见见她们、给她们训两句话吧。
可是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日三餐的素食和每晚的花瓣沐浴以外,剩下的,就是每天都要换一套的素色丝绸衣裳了。
那个侍女说,她们所有的衣裳,都是王爷从京城带回来的,因为……
这名侍女的话没说完,因为立刻就被另一名侍女打断了。而且第二天,徐慧玥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侍女。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