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老可是当初一路扶持风泫灵的骨灰级人物啊,现在听到风泫灵掉入悬骨涯,生死不明,当下就张大嘴巴瞪大眼睛,想问什么还没开口整个人就呆住了,瞬间就往后倒去。
“孙长老!”此时的冉小狐已经无暇顾及配合凤箫痕宴席了,连忙上前关心道。
两个丫鬟眼疾手快的扶着差点倒下的孙长老,在座的众人皆是一片哗燃。
“凤箫痕,你说的可是真的?”
“鬼王大人他......”
“这......这如何是好啊!”
众人七嘴八舌,脸上的表情都表现出极度的悲痛。
“不,绝对不肯能,风泫灵是我从小看到大的,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就死的!”孙长老双眸迷茫,没有了丝毫的焦距,嘴里喃喃的低语着,显然是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快,快传太医”冉小狐连忙让人传太医,孙长老年事已高,可别出了什么差错才行。
众人忙做一团,当太医来后,其他的长老皆是议论纷纷,犹如一盘没有了领头的散沙,皆是惶恐不安。
而冉小狐坐在一边,不由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不断焦急的等待着太医给孙长老把脉。
此时此刻,不管风泫灵有没有事,她的担心她的害怕她的惶恐终于可以在这一刻全部都表达出来了。
所以,冉小狐毫无顾忌地抛着她的泪水,仿佛怎么流也流不完一样。
凤箫痕一直默不作声的观察着冉小狐的一举一动,看到无比悲伤一直在掉眼泪的冉小狐,凤箫痕嘴角微微一勾,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走上前,宽慰道:“娘娘,我知道你很难过,我已经派人去涯地寻找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过这都一天一夜过去了,虽然我也不想承认表兄已死,可是目前看来,怕是凶多吉少,你一定要保重身体,节哀啊”
冉小狐低垂着眼眸,并没有去看凤箫痕,而是一动不动,仍旧只不停地流着眼泪,安静的样子有点吓人。
“放心,作为表兄最信得过的人,我一定不会让冥都垮的,这里有我在就够了,娘娘不如先回房歇息吧”说着,凤箫痕就示意一旁守着的丫鬟扶冉小狐回院子休息。
其他长老,除了鬼族少数,基本都已被凤箫痕买通成为了自己的人,所以当鬼族长老们蹙着眉头觉得凤箫痕做的有些于理不合的时候,另外的那些长老却是在大言赞扬凤箫痕顾念兄弟情,竟然如此大老远的赶过来处理鬼王的后事,如此得体,尽责,一时间,竟然得到了不少的夸奖和看好。
冉小狐仍旧低垂着头不看凤箫痕,身子也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任由丫头搀扶着自己离开,一点都不反抗。
凤箫痕看着如此死气沉沉的冉小狐心中一笑,不出几日冥都,整个冥界,就是属于他的了。
现在他要想尽办法说服这些老顽固,只要他们都站在自己这一边,坐上那个位置更是轻而易举,所以他便开始周旋在帮风泫灵发丧的事情上去了,尽心尽责,仿佛风泫灵就是他的亲兄弟一般。
这边,冉小狐被丫鬟扶进了房间,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冉小狐连忙掏出传音符联系风唯冥。
看着传音符越发变得炽热滚烫,冉小狐的心越发提到了嗓子眼,她心里不断的祈求着,一定要联系到冥儿,而冥儿一定要找到风泫灵,他们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啊!
手心慢慢渗出汗液,冉小狐屏住呼吸,一直到传音符变的通红。
“娘,孩儿找到爹了,不过爹伤势很重,现在我正在找璇玑宫的宫主为他疗伤,你放心,孩儿一定会让爹没事的”
风唯冥有些稚嫩,却沉稳的声音从传音符里传过来,一字一句,听的冉小狐心脏噗通噗通的,差点就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
听完风唯冥的话,虽然冉小狐依旧担心风泫灵的伤势,却也长长的吁了口气,压在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了地。
只要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冥儿,你一定要照顾好你爹,万事小心”除了这句话,冉小狐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嗯,娘,你在冥殿一定要小心,只要鬼族长老们在,凤箫痕不会明面上对你下手,不过难保背后不会下毒手,你一定要小心,只要爹醒来,伤势无大碍了,我们就会秘密回到冥殿”
“好,我一定会坚持到你们回来。”冉小狐扬唇一笑,眼角的泪滴慢慢的滑落。
他们要保护他们的家,保护他们的家人,凤箫痕,我不会让你的野心得逞的。
......
风泫灵不知生死,风唯冥年幼担当不起大任,况且还听说得了痢疾,一病不起,更加无法出面了,而唯一可以说上话的鬼后冉小狐却悲伤过度,一语不发,犹如一个木偶般。
一时间,整个鬼族上上下下人心惶惶,孙长老也一病不起,似乎被什么魔怔了,一直喃喃自语着,不可能不肯能。
在这种时候,凤箫痕早已靠自己的势力,或劝说,或逼迫,让那些长老们纷纷向自己这一边倒戈,短短几天,鬼族的一半长老都被凤箫痕说动了,皆产生了让他坐上鬼王位置的心思。
纷纷提议,在风泫灵生死不明期间,让凤箫痕暂代风泫灵这个鬼王的位置,邪族的侍卫们也可以进入冥都,这样以防别的种族在此期间产生谋反之心。
鬼族的几个长老除了卧病在床的孙长老外,四个长老团团坐在一起,看着案几上各族长老纷纷上表的奏折,一脸为难。
“凤箫痕乃鬼族的嫡系表亲,并非鬼族的直系嫡亲,让他来掌权,唯恐不妥啊”其中一个刘长老蹙着眉头,一脸为难。
他和孙长老走的比较近,两人也是比较交好,很多时候意见都很相同,都认为让凤箫痕来掌权鬼族的事情怕是不妥。
“刘老这话就不对了,凤箫痕虽然是表亲一族,但是他也是邪族邪王,权势能力这方面就够格,况且他和鬼王大人最为亲近,相信鬼王大人在天之灵也是同意的,况且世子痢疾缠身,一病不起,年少轻狂,根本担当不起如此大任,况且凤箫痕也只是暂替这个位置,我们可以先观察一段时间,或者说看这段时间世子病情有无好转,或者说鬼王是否真的遇害再下决定断言才好啊”被凤箫痕买通的张长老却站起来,为凤箫痕说话。
刘长老蹙眉,觉得这张长老真是不可理喻,却见其他长老皆是连连点头,一副赞同的模样,心中虽有异议,却也不好说出来了。当下叹了口气,“既然各位长老都觉得此法可行,那且先观察一段时日吧,本来这事情要问问鬼后才妥当,毕竟她可是鬼后......”
“鬼后伤心悲痛,此时还是不要在她面前提及伤心之事才好”张长老开口打断了刘长老的话,一副为冉小狐着想的模样。
刘长老挪了挪唇,“那请凤箫痕过来商议一下吧,把各族长老都叫过来,把鬼王的玺印暂交于凤箫痕保管”
张长老眉眼一笑,他心里当即乐开了花,想着凤箫痕许诺自己的好处,他不由的戳了戳手。
当凤箫痕站在众长老面前,脸上带着谦和的笑意,准备接过刘长老手中的玺印的时候,冉小狐却一脸淡然而不失威仪的笑意出现在了大厅里。
“鬼......娘娘,你没事啦?”凤箫痕在看到冉小狐出现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几乎是僵硬在了嘴角,更何况是看到冉小狐那张没有什么情绪的脸更是不由诧异。
冉小狐抬眸,淡淡的看着凤箫痕极度僵硬的脸,还有他眼底的惊讶,不由的扬唇一笑,却是冷冽刺骨,“邪王是很希望本宫有事?”
凤箫痕看着冉小狐脸上的笑容不由心中一横,再不想在众人面前对冉小狐表现的唯唯诺诺,要知道现在他才是接管整个冥界掌权人,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只要得到玺印,他便不会再拿出来。
“作为表兄的兄弟,我私下里还要唤您一声嫂子,但是却不知道,原来我表兄尸骨未寒,你且笑的如此灿烂,你这笑脸是笑给谁看啊?难道你是巴不得表兄出事?”
啪——
凤箫痕的话音刚落,冉小狐便扬手就是一巴掌,那一巴掌手劲十足,狠狠的甩着了凤箫痕有些狰狞的刀疤脸上,包括凤箫痕本人,大厅里所有的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看着站在哪里一身盛装,完全不失气势的冉小狐,总感觉刚才的那一幕犹如幻境一般。
“尸骨未寒?呵呵,凤箫痕,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风泫灵死了?谁跟你说他死了?”
冉小狐凌厉而威力十足的视线扫视一圈,最后又落在了凤萧痕的脸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可是你说的,只要没有见到风泫灵的尸体,我是不会相信风泫灵死了,那么属于他的位置便不会让任何人动,包括你,凤箫痕!”
凤箫痕看着冉小狐,后牙槽死死的咬紧,他本能地就想还给冉小狐一巴掌,可是看着大家都盯着他的双眼又强行忍了下来。
“尸体?!”凤箫痕冷哼,嘴角划过一丝冷漠的笑“悬骨涯,万丈深渊,即便是掉下去,哪里还能见到尸体,即便是有,也被崖底那些野兽叼了去,当作美味的点心了吧”
“凤箫痕,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说,说风泫灵掉入万丈悬骨涯,说他尸骨无存,你可亲眼看到了?你目睹了这一切?是不是你当时就在旁边看着你表兄遇难,心底还幸灾乐祸吧?”无比讽刺的口味,那双清澈的双眸皆是冰冷,冉小狐就这么看着凤箫痕,步步紧逼,字字珠玑地反问道,丝毫不避让。
此时的冉小狐,哪里还有先前那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满身的冰冷凌冽,甚至是威严十足。
看着冉小狐此时此刻的模样,还有她不断反问的话,凤箫痕突然就慌了,不由的暗中督了冉小狐一眼,难道她知道了一切的事情和他有关?知道风泫灵出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不,不可能,他不能慌。
当时他可是派人监视了冉小狐,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哪里会知道那么多,绝对不可能。
不能慌,现在这个时候他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稳了稳心神,他看着冉小狐,继续一副理直气壮地道,“表兄出事前,我正和他用传音符对话呢,他当时十分急切的告诉我,有人在悬骨涯埋伏,当我赶到的时候,却没见到他的人影,而且以地上的血迹来看,他是一定掉入悬崖才是”
冉小狐听着凤箫痕面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又是一声冷笑,凤箫痕不亏是最擅长隐忍的,不然他岂会不动声色的隐忍这么多年,确实是她小看他了。
“这么说,那你并没有亲眼看到风泫灵掉入悬崖了,也没亲眼看到他尸骨无存?”
“你......不可理喻”凤箫痕气的直咬牙,感觉这个女人有些钻字眼,跟女人说话就是费劲。
“娘娘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们皆知道你伤痛欲绝,我们又何尝不是,邪王没有亲眼看到鬼王大人尸骨无存,但是这么长时间派去的人都没有找到鬼王的下落,也联系不到他,想来是一定出事了”张长老却眯了眯眼眸,站了出来,做起了和事老,条条有序的说着事实。
冉小狐双眼一眯露出危险的信息,直愣愣的盯着张长老,冷冷一笑:“张长老如此心急的想要帮邪王说话,这是处于何意啊?”讥讽一笑,继而侧头继续盯着凤箫痕,“邪王,我看这些都是你希望的吧,什么根据血迹断言风泫灵一定掉入了悬崖,我看分明就是你自己希望你的表兄掉入了万丈悬崖,再也回不来了吧?”
“你......你胡说些什么?你可别血口喷人!”凤箫痕顿时就失了方寸,乱了阵脚,完全没料到平时柔柔弱弱地冉小狐会如此的咄咄逼人,势如泰山压顶。
这时,一直对此时有看法的刘长老经过冉小狐这么一分析,心里更加觉得此时有很多蹊跷的地方,此时又看着凤箫痕自乱方寸,不由的将怀疑的眸光看向了凤箫痕,手里握着玺印的锦盒也不由的收了回来。
看着到手的玺印就这么被收回去,凤箫痕简直吃点气急败坏的要杀人,可是他知道,他的人还没有完全进入冥殿,此时若是冲动,哪怕他杀了冉小狐,他也得不到他要的一切。
“是吗?我有没有胡说,邪王心里怕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吧?”凤箫痕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并没有逃过冉小狐的眼眸,她却一点也不畏惧,继续冷冷地回应道。
凤箫痕冷哼一声,眼眸里的恨意越发明显,反正风泫灵已经死了,有没有谁敢认定风泫灵的死就是他所谓,他有什么好怕的。
只要他的大军一来,这些不服从他的老顽固们,他不介意血溅当场!
“鬼后,你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表兄若是没有死,为何下落不明。”
“凤箫痕,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此希望风泫灵死吗?”此时厅的门口传来孙长老震怒的声音。
“孙长老,您不是......”凤箫痕错愕地朝门口看去,孙长老正一脸悲伤加愤怒地走了过来。
要说鬼族里最不敢惹的人便是孙长老,他威望最高,得罪他,没有一点好处,偏偏这个人杀不得,拉不拢,他手里的权势也大,他凤箫痕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我也不相信风泫灵就这么死了!”孙长老杵着拐杖,重重一震,坐在上一脸坚定道。
见到孙长老竟然也如此强硬的态度,凤箫痕不得不暂退一步,反正不过是多等两日而已,风泫灵死了,这是事实,难道多等两天他就会复活不成,绝对不可能。
“孙长老和娘娘不相信表兄出事,可是现在冥都城不能一日无主,别的种族虎视眈眈,若是每一个领头的人,冥界怕是要动荡不安啊,现在我可以暂替表兄掌权,等到我邪族的部队一到,那些蠢蠢欲动的种族便会安分下来”
“真正蠢蠢欲动的人是你吧,我们不需要你来管,我这个鬼后是风泫灵名门正娶的妻子,自然有掌管一切的权利,所以不用劳烦邪王操心”
“你一个女人添什么乱啊,表兄死了,你不去守孝三年,竟然还想着掌权,鬼族鬼王的位置岂是一个外来女人坐的?”凤箫痕差点暴跳如雷,脸色一下子就铁青了,再也憋不住恭维的态度了。
“凤箫痕!”孙长老瞪着凤箫痕,声音里透着无限的威仪与警告。
这个凤箫痕野心太大了,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这个邪王的位置是用什么手段坐上去的。
冉小狐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是她当鬼后以来,虽然不及男儿,但是她的那股气势,还有她处理事情的能力,都是他看在眼里的,既然风泫灵都有信心把一切托付给她,他自然也相信冉小狐的能力,况且他本就不赞成让邪族插手鬼族的事情。
“只要一天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鬼王大人真的死了,那么这里的一切掌权都归鬼后打理!任何人不得违抗。”孙长老宣布道。
冉小狐从刘长老手里接过玺印,丝毫不畏惧地看着凤箫痕那双吃人的眸子。
“外族蠢蠢欲动,你们却让一个女人当家,表兄都死了,你们难道想要让鬼族的一切都被别人占去吗?让千年基业,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啪!
又是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响起,孙长老身形有些颤抖的指着凤箫痕。
“凤箫痕,不许对鬼后娘娘不敬!”
凤箫痕咬牙切齿地捂着自己被甩了两个巴掌的左脸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孙长老和冉小狐,真恨不得立刻就伸手掐死他们。
“好,死不是确定风泫灵真的死了,你们才相信我?”
凤箫痕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机智,这么也难怪。
眼看着就要到嘴的肥肉突然飞了,谁都会气急败坏的吧。
话落,凤箫痕一脸黑沉的扬长而去。
看着凤箫痕愤怒的背影,冉小狐冷冷的勾唇一笑,这凤箫痕狗急跳墙了,她的真面目应该也很快暴露出来了。
袖中的手慢慢握紧,冉小狐后背心早已被冷汗渗透,她之所以如此坦然的面对凤箫痕,是因为孙长老在,而且她知道,凤箫痕的势力还没有完全进来,他断然不敢轻举妄动。
她要加油,坚持住,等到冥儿和风泫灵回来的那一刻。
.......
这边,凤箫痕怒气腾腾出了冥殿,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掏出传音符。
他真的没有料到冉小狐这个看似柔弱没有丝毫用处的女人竟然成了他得到一切的最大阻力。
他十分后悔为何没有早些对冉小狐下死手,才导致现在她竟然在他面前登鼻子上眼。
不过,无所谓了,只要让凤鸣把所有的势力都迁到冥都来,冉小狐这个女人也只能现在得意了,到时候还不是让她生不如死,况且这样的美人儿,到时候应该好好享用一番才是。
只要让大家都相信风泫灵死了,再加上自己势力的施压,他们不得不听自己的。
手心里的传音符慢慢开始炙热,凤箫痕还不等对方出声,就气急败坏的嘶吼:“鸣儿,你带的人都到哪里了,进冥都城没有,你难道不想见你娘一面了吗?”
凤萧痕满脸狰狞,若是现在凤鸣在他面前,他一定一脚踹了过去。
这个兔崽子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