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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悠悠愤愤道:“可见这周日安,又是没安什么好心的,肯定这其间有什么秘密!”
叶均山无语地望了季悠悠一眼,嘱咐道:“无论期间有什么恩怨,却与你没有半分干系,你便不要瞎操心了。这是朱家和周家的事情,与其你成日想着这些,不如好好想想自己。”
好像……是有些道理,季悠悠听罢,倒是没有碎语,很难得听从了叶均山的意思。
等下!!今晚有古怪!!!
叶均山看着季悠悠一脸的顺从,更是来了狐疑,只重重咳嗽了一句:“沈怀璧,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季悠悠摆动着自己的小手,忙挥啊挥,只笑道:“没有没有没有!!”
叶均山锐利的目光再是往季悠悠身上一扫。
季悠悠这才坦白:“那个,相公……那个,咱们去书房一趟吧。”
叶均山不知道季悠悠藏了什么花招,却也不肯就范,只道:“有事说事。”
季悠悠忙赔上笑脸,对上叶均山:“那个……孙正湘,现在,我给藏在你的书房了……”(顶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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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均山咬咬牙,差点把眼前的沈怀璧提起来抡上好几圈!他就知道她这个人爱惹事上身,也知道她这个人总是闲的蛋疼!可是竟然把那个孙正湘藏着了自己的书房啊,那可是自己最爱的书房!!
叶均山闻言便是佛袖,跟着叶均山风一样的步伐往书房跑去。
“嘭!”
叶均山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随意翻阅着自己的书。那人不但衣衫褴褛,更是一身恶臭。因为书房门窗紧闭,所以一开门就冲出一股浓重的味儿。
叶均山不禁皱眉。
孙正湘见有人来,正想一个踉跄起身,不想却打翻了一旁的墨砚,幸而里头并没有墨汁。只是墨砚这样摔下来,登时便碎成了好几块儿!
那可是叶均山特地命人从徽州弄来的上等砚台,平日里他一直视若珍宝。
季悠悠心中也是一紧。叶均山这个人到没有别的爱好,第一个特点是爱看书,对于这些书都是看做比金银珠宝还要重要的精神食粮。第二个特点就是爱惜文房四宝,典型的具有严重文人情节的文青!
果然,这样一来,叶均山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孙正湘赶紧手忙脚乱地扶起了砚台。再是对季悠悠和叶均山赔礼作揖,只道:“少爷,少夫人,在下莽撞,实在是失礼了,嘿嘿。”
季悠悠见状,忙撇撇嘴示意孙正湘,他却是毫无反应。只是对叶均山道:“叶少爷这里的书实在是妙绝,有几册书是在下寻访了许久的典藏,一直未能得。自从入了书房,便沉醉书海,在下已然是无法自拔了,实在是见笑,见笑。”
原来这是一个比自己还不怕死的。对于孙正湘的人来熟,季悠悠不觉咋舌。
叶均山顿了顿。终于开口:“无妨,若是没事,请你离开叶家。”
冷冷冰冰,果然是一贯的态度。
孙正湘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朱家联合官府全镇搜捕之际,他只得求助于叶家少夫人,谁知道叶家少夫人竟然的确是义薄云天之人,三下五除二就带着自己来叶家避难,可是这……
这叶少爷是撵人的意思?
季悠悠忙阻止道:“我家相公最爱开玩笑了,你别在意哈。现在我们都在了,你大可以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搅和周日安的婚宴?”
叶均山佛袖,只喝住:“够了,沈怀璧,周日安是新科进士,朱家也是大户人家,他们的恩怨轮不到你来管。立刻把这个人弄出去,否则,别怪我通知官府的人。”
听他这样说,是真的怒了……
季悠悠一时间也不敢在老虎嘴里拔牙……
倒是那孙正湘见状,也是不管不顾,只笑嘻嘻道:“叶少爷,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为难在下,在下是读书人,也绝对不是卑鄙小人,如果叶少爷允许,请先听在下一言。”
孙正湘一脸的痞气,说起自己是读书人倒也是绝不含糊。
季悠悠不置可否看着他,见叶均山没有反应,忙点头示意孙正湘继续。
因为屋子里的味儿实在难闻,季悠悠忙去开了窗。
孙正湘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忙把凳子搬过来想殷勤地让叶均山坐下,谁知道叶均山皱了眉头不肯,只是负手而立。
孙正湘这才徐徐道:“不瞒叶少爷,在下孙正湘,是湖北人,是永晖六年中的秀才。 八年上京赶考,这才结识了周日安那厮。”
“周日安瞧着老实本分,一看就是穷人家出生,那时候同行的考生有六七人,皆看不起他,孙某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也是看不惯嫌贫爱富,且日日夜夜见他挑灯夜读,也不爱与人打交道,心里生出几分同情,便偶有照顾,一来二去,便是熟稔了。”
“孙某家境也是贫寒,自幼读书,却不喜欢死读书,故而对于那些人的冷嘲热讽浑然不在意,他们也不敢惹我,周日安那厮老老实实,受尽了欺负,也就我愿意帮衬他。”
孙正湘说到这里,也有些得意。季悠悠脑海中亦是浮现了一个老实巴交受人欺侮的秀才和一个狂妄不羁的秀才合伙进京的画面,虽然两人都不受人待见,能够结伴,也不是坏事。
孙正湘只道:“当时周日安进京后水土不服,患了一场大病,孙某怎能见死不救,便拿出了所有的钱财给那厮买药治病,也就是因此,孙某未曾入贡院考试。”
“皇城里头,天子脚下,官员依旧是徇私舞弊,无所不用其极敛财,因为孙某没有钱财塞给那些狼心狗肺之人,入考院之际,被以孙某不是本人为由,逐出。”
“孙某大恨,却见周日安那厮竟然拿出了钱财,塞给了那些贪官污吏,顺利考科举。”
“而后孙某才知道,周日安是装病讹了孙某的积蓄。那时候孙某给他买了药材,他总以不打扰孙某复习为由,自己去煎药,原来是用药材去倒卖了换钱,那厮早知道科场如此,竟然能够如此下作,实在是可恶至极。”
说到这里,孙正湘有些咬牙切齿:“叶少爷,少夫人,你们两个孙某一看就是侠肝义胆之人,请你们做个论断,这厮该不该好好惩罚?自他上榜,我便一路跟着,为的就是报这一仇!大不了考不了科举,三年后再来,只是他如此丧尽天良吗,出卖兄弟道义,孙某永远不能姑且了他!”
听他说完,季悠悠也不觉拍案而起:“那日闹了他的婚宴,你做的够爷们!”
得了季悠悠赞赏,孙正湘也没有不好意思,只道:“周日安这厮,实在是枉为读书人!道貌岸然,手段心计深沉。”
季悠悠心中难平,这周日安实在下作,怪不得这个孙正湘要如此。
而一直没发话的叶均山闻言,这才缓缓道了句:“话虽如此,你应该对周日安下手才是,又为何当众去调戏了人家的妻子,朱氏是女儿身,你这样做,未免也是小性。”
孙正湘拱手:“当时孙某并未顾及那么多,只想当众给那厮一个难堪,谁知周日安闪躲及时,身边只能抓住朱家小姐,也只能是那小姐倒霉了!孙某本就是无赖小人,枉读圣贤之书。如要批判,在下亦是愿意承受。”
而季悠悠倒没有注意到那些大仁大义,只是对叶均山这样的“怜香惜玉”不觉有些不满,其实在她看来,被捏一捏屁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当然,在古代和现代有极大的不同!
她顿了顿,力挺孙正湘:“周日安如此,的确应该教训,这几日你便在叶家好吃好住,等风声过去,再偷回自己家乡吧。”
孙正湘再次拱手,又是作揖表示感谢:“若没有叶少爷和叶少奶奶,孙某此行必然受阻,多谢两位行侠仗义。”
额,这还和行侠仗义扯上关系了?季悠悠有些得瑟,一挥手:“无妨!”
叶均山本是一脸阴沉,见季悠悠斗志昂扬,一脸的亢奋和愤懑,倒也是纵容一笑,并不打算计较。
虽然她个性莽撞,但是爱恨分明,这一点,也是叶均山认可的。
他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没有反对,如此也算是默认了吧?
季悠悠偷偷抬眸看了叶均山一眼,不觉挽住了她的手臂,低声道:“我就知道相公心中也是恩怨分明的仗义之人。”
叶均山表面依旧波澜不惊,只是却依旧是头疼不止。沈怀璧你怎么就不能消停消停啊喂~
虽然是答应了孙正湘,但是他却也不能堂而皇之住在叶家,叶家人来人往,耳目也是众多,所以在季悠悠的软磨硬泡之下,只得住在了书房之中。
原因自然是叶均山的书房向来不许外人出入,乃是最安全的地方。
叶均山最终妥协,只有一个要求:孙正湘,必须好好洗澡!必须好好洗澡!
又能藏身,又能看书,孙正湘也是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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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晚了,实在是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