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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夫子的态度十分坚决,根本不愿意理会阿昌,不容有半分纠缠,季悠悠也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只得先安慰了阿昌,让他自个儿回去,而自己,也是先回去了。
既然此事尘埃落定,前后不过一场闹剧,这铺子的事儿,算是定下来了。但是季悠悠此时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多了一丝落寞。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
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的。
叶均山从铺子里回来,一回家就见季悠悠心事重重,若有所思的样子,忙是走近,只问道:“怎么心思这样沉重,是铺子的事儿让你头疼吗?”
季悠悠闻言,这才回过了神来,展颜一笑,道了句:“没事儿,放心吧,我能搞定的。”
叶均山也是一笑,再是轻柔道了句:“玉儿,下个月是娘亲六十九岁大寿的日子。你知道逢九的寿辰,都需要好好置办一此,以祈求长长久久,安康和乐之意,你又要辛苦了。”
季悠悠这才想起叶均山所言之事,自己最近来来去去的,差点忙糊涂了,闻言忙是道:“若不是你提醒了我,这些日子迷迷糊糊的,怕是要忘记了,你放心,这事儿我交代福平下去办。明儿个便是着手去置办,我会好好斟酌,务必办的热闹一些。”
叶均山颔首应了,这才又道了句:“娘亲这些时日心思一直忧虑着,只怕要你多费心周全一些,也是委屈你了。”
季悠悠一笑,表示自己知晓,顿了顿,才问道:“这算什么。寿宴需要宴请哪一些宾客,明儿个我好好问一问婆婆便是。你安心。”
说着也是温柔一笑。
多年的相处,两人已经形成了这一番默契,虽然偶尔季悠悠也会抱怨叶均山只顾着生意,总把自己抛在一边。但是只要想起他来,心里便是觉得甜甜蜜蜜的,很长的一段时间。季悠悠十分享受自己这样的生活,甚至差点忘记了彼此狗血的身世。
倒是叶均山,喜欢听季悠悠说一些新时代发生的事情,那模样,真当是勤奋好学,不耻下问。
想到这里,季悠悠又笑了。只轻轻挽住叶均山的手。嘟嚷了一句:“不过。只因为均辰的事情,婆婆与我心中总是有嫌隙,你有空还是帮我和婆婆套一套口风,问问她究竟为什么一定要送走均辰,期间,怕也有什么事儿堵着。”
叶均山知道季悠悠的不容易,宠溺摸着她的头发笑道:“知道了。你放心。也不要太过操劳。”
见季悠悠抱着自己的胳膊,叶均山也不免心中一软,这才又轻声道了句:“这几日没陪着你,你心里委屈了吗?”
季悠悠就是这样,感觉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就喜欢粘着叶均山,如今这样抱着不放手,肯定是有心事了。
如此,他如何能不问一问。
季悠悠本来是不想说的,叶均山问了,她心里倒是有些不吐不快的意味,顿了顿,又是叹气道:“如今只觉得自己不像是个商人,这铺子管不好不说,遇到孙夫子那事之后,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她说着,再是将与孙夫子换铺子,惹了阿昌误会,从而得罪了孙夫子的事儿一并与叶均山交代了清楚,想听一听叶均山的意见。
叶均山听了,也是重重揽过了她,只轻声道:“这不关你的事情,不需要自责,孙夫子是读书人,定然是原谅不了这样的背叛的。”
见季悠悠不说话,叶均山又是道:“可能你会觉得阿昌很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若不是心里怀着不轨的企图,也就不会陷入那样的局面了。”
季悠悠听了,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是不说话了。
叶均山见她不开心,这才凑到了季悠悠的身边,笑了笑,道:“娘子心情焦虑,为夫也很是难过。不如让为夫好好服侍娘子一番,以慰娘子近日忧思。”
他甚少有这样油嘴滑舌的时候,季悠悠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遂端坐了,大摇大摆道了句:“好,便是好好服侍吧,瞧瞧你的手艺如何。”
叶均山这才轻轻揉捏了几下季悠悠的肩膀,再是笑道:“不知道娘子觉得这个力道可好?”
季悠悠微微眯着眼睛,颔首道了句:“恩恩,差不多,还可以用力一些。”
说着,便是咯咯直笑了。
本以为他只是这样装腔作势一番,没想到推拿的功夫倒也有几把刷子,季悠悠微微阖目,只觉得全身舒展。
只是突然的,他感觉叶均山的手已经浅浅地伸到了自己胳肢窝下面,惹得自己一阵花枝乱踹的轻笑,只道:“相公,你干嘛呀!”
叶均山不顾,只是贼贼地不放手,在季悠悠耳边轻轻呵气,季悠悠被弄得很痒,整个人东倒西歪,只得是一阵傻笑。转身一个踉跄,便是落在了叶均山的怀里。
叶均山看着季悠悠,一瞬间有些出神,只直直吻了下去。
季悠悠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也顺势环住了叶均山的脖子。
叶均山这才用力,将季悠悠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
季悠悠就笑他:“不是说要好好服侍我吗?你又不老实了。”
叶均山一笑,嘴角带了些得意的神色:“唯有欢愉可忘怀。”
说着,便是放下了幔帐。
第二日,叶均山早是起来了,见季悠悠睡得很香,便不欲打扰,动作也是格外轻柔,只是季悠悠睡得浅,一转身觉得身边空落落的,便是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道了句:“相公,你起来了吗?”
叶均山正穿戴好,闻言,这才又走近季悠悠,只道:“我起来了,你可以再躺一会,怕你累着。”
季悠悠这才蹭蹭叶均山,把头搁在他的腿上,“嗯嗯嗯”胡乱应了几句。
看季悠悠赖床的样子,叶均山心中不禁一阵柔软,只是静静又抱着她一会,见这小迷糊一会儿工夫便又是睡去了,这才攧手攧脚将她的头放在了绣花枕头之上,轻轻掩上了房门。
倒是在门口与前来伺候的涟漪打了个照面,涟漪见了叶均山,正想行礼,便被叶均山止住,道了句:“嘘,让夫人再睡会吧。”
涟漪鬼精灵似的一笑,忙点了点头,这才伸着脑袋往屋里头探了探,见季悠悠还在睡,先是回去。
季悠悠就这样痴痴睡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发觉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忙是大惊,朝着外头唤了一句:“涟漪!!!”
涟漪闻言,匆匆入内,见少夫人醒来了,这才一笑,近身去伺候了。
季悠悠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怎的不叫我起来?”
涟漪一笑,轻声道:“如今已经过了辰时,已经快巳时了,看夫人睡得香甜,少爷特地吩咐了不许打扰夫人的。”
季悠悠甩了甩头,这才匆忙起身:“只是睡过头了也不好,以后无论我睡得沉或者不沉,过来辰时必须叫我起来,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的,也是不像话。”
话是这样说,但是涟漪的话还是让季悠悠心里一阵温暖。
略用了膳食,季悠悠便是往兆氏的如意苑走去,昨儿个叶均山交代自己要好好筹备兆氏下个月的寿辰,宾客的名单,自然要好好请兆氏过问一番。
她到了如意苑门口,便是着人前去通传了,兆氏听闻季悠悠来了,忙是允了她进去。
待到季悠悠收拾了自己的衣裳,迈着步子翩翩入内的时候,却发现何素筝也在,忙是一同行了见礼,只道:“怀璧见过婆婆,见过二姨娘。”
何素筝的笑意浅浅,忙是颔首,算是还礼。季悠悠又是报之一笑。
而兆氏,则是轻声在一旁道了句:“这个时候,怎么有空过来?”
季悠悠忙是道:“玉儿与均山筹备婆婆下个月的寿诞之事,特意来问问婆婆的意思。”
“先坐下吧。”兆氏指了指一旁的座位,这才又道了句:“无妨,这些事情,我向来是不在意的。你们有心了,便是足了。”
话是这样说,心里断然不是这样想的。季悠悠如何不知道兆氏是最在意排场和地位身份的,如何能够轻易马虎了去。
一旁的丫鬟忙是上了茶水来,季悠悠接过,并未喝了,只是对兆氏道:“婆婆的心思,咱们都知道,但是六十九寿诞这样的大事,也请婆婆给均山和玉儿机会好好孝顺一番,这是咱们晚辈的心意。况且,叶家好久没有好好热闹一番了,也祈一个平安和乐,长寿健康。”
何素筝听了,在一旁也是道:“这话说的在理,的确是要好好操持一番的,姐姐不要推辞。”
兆氏神色缓了一缓,继而再道:“那你们便看着办吧,我没什么意见。”
季悠悠听了,忙是欢喜应了一句,这才将寿宴的细节之事,一一询问了兆氏,好在何素筝也在,从旁说起一二,倒也算指点。兆氏虽然冷冷的,总归也没有为难了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