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周遭散发出来的已经不只是杀气,而是即将凝结成为实体的黑气了,可惜,瑶琼从来不是一个善于揣测别人心理的人。
“师傅?”得不到想要的回答,瑶琼表示很费解。
狠狠地剜了瑶琼一眼,月娘用尽全身心的理智压制住想要杀人灭口的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瑶琼,从今个儿起,该让你知道的事情我会直接告诉你,但是不该问的别问!”
什么是不该问的……
眼见月娘杀气腾腾地转身就要离开,瑶琼也顾不得发问了,也许问“什么是不该问的”就是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吧?快步跟上月娘,瑶琼其实并没有尊师重道的想法,她只知道跟着月娘有好吃的。
“师傅,我们今个儿午饭吃啥呢?”这个问题应该可以问吧?
月娘瞬间有种神智崩溃的感觉,当她苦心盘算着计划是否会被耽误,甚至于自己会不会死在凤临城的时候,这个被她定义为疑似薛家暗哨的人居然问她,午饭吃啥?
她能说她很想掀桌么?!
“师傅?”瑶琼很是狐疑地看着月娘,以往她总是觉得自己的师傅挺聪明的,至少也比那个自以为是的二师兄强,可现在看来……
唉,她还是不会看人呢!
“我们今个儿要去薛家。”顿了一下,仔细地观察了瑶琼的表情后,月娘才接着说:“做媒!”
“做媒?那是不是有媒人礼金拿了?太好了,师傅你要是有钱了,能不能请我吃东街头那家老王烧饼店的肉馅烧饼?”瑶琼一双黑眸炯炯有神,脸上更是露出了无限遐想的表情来,仿佛这会儿她已经吃到了传说中的肉馅烧饼似的。
月娘伸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结果抹了一手的粉末,这个发现让她无比心碎:“等下,先让我补补妆!”
瑶琼瞬间收起了梦幻般的表情,用一种何弃疗的眼神看着从随身包袱里掏出粉饼和小手镜的月娘。其实吧,经过瑶琼这些日子的仔细观察,她觉得月娘长得挺好看的,虽然她看人的眼光是不准,可是像这样表面上的东西她还是能够看出来的。那啥,她的审美观基本上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毕竟仙人们尽管脾气各异,但单从容貌上来说,丑的没几个。
等月娘补完了妆,这才再次带着瑶琼登门拜访薛家。因为之前月娘狠狠地告诫了瑶琼一番,叫她没事别开口,有事最好也别开口,要不然她今个儿就没有午饭和晚饭吃。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因为这个威胁,瑶琼很听话地闭上了嘴,从头到尾都只是跟在月娘的身后,低眉顺眼地当起了背景板。
月娘要跟薛家人谈的是薛家七小姐的亲事,据说薛家七小姐年方二八,就是十六岁。长相不说是花容月貌,至少也是小家碧玉型的,薛家的要求也不高,只是想给七小姐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婿,如果对方是科举出身的那就更好了。
科举什么,瑶琼是真的不了解了,她只是记得她最早遇到的那户江员外家的少爷就是举人来着,旁的就不知道了。
看着月娘收了薛家七小姐的生辰八字,又接过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瑶琼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大红包上。来到人间那么久了,她再迟钝也知道红包里的是银子,而银子能买很多很多的好吃的!
月娘离开薛家后,面色就不是很好看,好在她补妆补得很彻底,除非一直死死地盯着月娘那张如同刷了石灰的脸看,要不然想要看出她的脸色不好,真心很难。
瑶琼一心记挂着好吃的,当然是不会发现的。为了表彰瑶琼刚才的表现,月娘很是大方地给她买了两个肉馅的烧饼,同时再度告诫,以后不准偷听!
偷听什么的根本就不是瑶琼愿意的,虽然她很想学到月娘的本事,但月娘说了,站着上茅厕和让声音变粗变细都是她的家传绝学,瑶琼学不到的。对此,瑶琼很是伤心,这么好玩的戏法她居然没法学,太可惜了。
入夜,因为今个儿吃到了美味的肉馅烧饼,也因为无法学到梦寐以求的戏法,瑶琼表示她是又喜又悲。自然,原本就浅眠的她,今夜再度失眠了。唉,失眠是种病,得治!
“主子,有最新的消息,薛三炮已经从京城出发了,最多再过半个月肯定能到凤临城了!”
又是昨个儿夜里的那个声音,瑶琼无奈地看着天花板,什么是偷听呢?嗯,就是偷偷地听。可是,她有偷偷地听吗?她明明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这应该不算吧?
“小声点儿,隔壁住着一个小丫头。”
“嗯?”那个声音有些诧异:“主子,您这是……”
“我收了一个小徒弟,算是一种掩护吧。对了,你帮我去查查她的底线,她叫瑶琼,父亲姓月,母亲姓孟,今年十三岁了,家中没有其他亲戚,最初出现的地方是江员外家里。我记得,当时她好像是从房顶上掉下来的,估摸着应该是哪个下人不小心放进来,又或者是跟着宾客进来的。”
“是,属下定然会查到她的底细的。”
“还有件事,薛三炮那边悠着点儿,到底是被圣上封为善驰将军,想必他也有点儿本事。”
“主子,那薛三炮不过就是一个酒囊饭袋,若不是加害了老主人,他怎能……”
“够了!”月娘突然出声打断了对方:“这话不用再说了,他既然能够加害成功,已经足以说明他也是有本事的。反正,你们小心一点儿,我可不想功亏一篑。”
“是,主子。”
听着隔壁的动静,瑶琼突然兴起了好奇感,不知道那个经常来找月娘的人是长什么样子的。她不能偷听,那是不是可以偷偷地看一眼呢?当下,瑶琼轻手轻脚地走到朝隔壁房间的墙边上,闭着眼睛很是认真地默念了几句法术,随后……
开天眼!
咳咳,其实就是透视而已,而且以瑶琼的本事,她只能透视一件东西,那就是土。
隔壁,月娘穿着一件白色的褒衣,坐在床沿上,她的面前半跪着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只是那个男子一直都是低着头,因而看不真切容貌。
……
……
“瑶琼又使用法术了!对对,就在人间舆国的凤临城,这次肯定不会有错了。”在那遥远的仙界上,白发白须的月老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二愣子,下凡找你师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