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皇宫,申喻凤泡了个热水澡,这才感觉到四肢百骸舒服起来,脸色红扑扑的,看起来份外的诱人,如果天启帝在的话,估计会难以把持自己。
只可惜这段时间她依然没能让天启帝回心转意,哪怕她故做楚楚可怜状。
“可恶!”她一掌拍向水面,激起千朵浪花。
满脸怒容的她看起来就像娇艳多刺的玫瑰,隔着道屏风,红唇轻启,“说,落霞殿有什么消息?”
“回娘娘的话,落霞殿依然紧闭宫门。”屏风外的心腹太监回答道,“对了,今儿个永阳公主还宣召太医前去诊脉,太医的医案已呈到皇上的案前。”
申喻凤微微眯了眯眼睛,可恨的萧霓,明明知道宫里那个是假的,天启帝却是不信她之言,至今都未见有大行动,“那真的萧霓回来没有?”
“回娘娘的话,一直没有消息回来,最后的消息是永阳公主到了衡水镇。”
“不可能,木齐对本宫还算忠心,他不可能半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传回来?”申喻凤尖声道。
她哪会看不出来木齐对她那点子心思,真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就算嫁不成骆敖,也不可能看得上他,那样的男人连为她提鞋也不配,更何况她现在是天启帝的继后。
她就喜欢将这样的男人踩在脚底下,看着他们卑微地祈求着她一星半点的目光关注,她就份外的满足。
再说木齐是骆敖身边的近侍,这样的男人于她十分有用。
“回娘娘的话,木齐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消息传来了,我们现在根本掌握不了永阳公主的行踪,她的寝宫又不容易安插人手……”
“别给本宫找借口,赶紧安插人手去找,无论如何要将萧霓的行踪掌握在手中。”
申喻凤一脸难看地吩咐着手下。
木齐这人虽然受她的控制,但他给她的消息还是十分有限的,但就算是有限也比没有好。
外面的亲信立即应声,“是,皇后娘娘。”
“对了,本宫让你们派去监视皇上那暗卫的人回来没有?”
萧琰多疑,这点早在她的意料当中,这招棋她走得很对。
“回娘娘的话,失去了联络……”
“什么?你们都是一群废物,萧霓找不到,现在就连个人也跟踪不了,本宫养你们有何用?”
申喻凤雷霆大怒。
屏风外的亲信立即跪地道,“娘娘息怒,小的立即遣人去寻……”
“三日后一定要给本宫消息,不然就别怪本宫狠心要你的项上人头。”
申喻凤一向驭下极严,说出的话也是一言九鼎。
那名亲信当即重重磕头道,“是,小的领命。”
“滚!”申喻凤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从红唇里硬挤出一个字眼来。
那亲信立即屁滚尿流地磕了个响头,然后真的滚了出去,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惹主子不高兴。
申喻凤在里面听到声响,不禁恨恨地骂了句,“没用的狗东西。”
若是能证明萧霓真与天启帝的暗卫勾结一气,那她翻盘的资本就更雄厚,天启帝正值壮年,对儿女的忌惮都很深,他深怕有人抢走他的地位权势。
萧霓是众公主的异类,这样一个热衷权势的女儿不会令天启帝放下戒心的,相反,他的疑心会更重。
只是没想到她培养出来的手下会如此无用,连跟踪个人都不行,实在让她愤怒又气恼。
正在恼怒交加之时,她听到雨水打在屋顶的声音,脸上顿时有了喜意,她立即吩咐道,“来人,打开窗让本宫看看。”
“是,皇后娘娘。”
宫娥应声,立即去支起窗子,让主子看到窗外的景色。
“下雨了?”
申喻凤止不住脸上的笑意,老天这回果然站在她这方。
“来人,备衣。”
她吩咐一声,立即有宫娥行动起来。
雨越下越大,最后更是磅礴而下。
天启帝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听到雨声,不由得命人推开窗户看出去,正看得出神间,有太监匆忙进殿,“皇上,皇后娘娘在大雨中跪在殿前……”
“她不是回椒房宫了吗?”萧琰疑惑道。
“回皇上的话,娘娘又回返了,并且在大雨中再度自请其罪。”
萧琰的脸色全冷了下来,“惺惺作态,她爱跪就让她跪个够,别理她。”
他握紧笔杆子,申喻凤在用苦肉计,他焉能不明白?
这个女人太有心计了,又能对自己极狠,她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爱她是一回事,不代表他对她这个女人全然无了解。
看到皇上冷处理皇后大雨中跪席请罪一事,那名进来禀报的太监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他径直走到殿外,亲自撑着伞打在申喻凤的头上,看着淋成落汤鸡的皇后,“娘娘还是回去吧,皇上他不可能心软的,此时雨大,娘娘何苦拿自己的凤体来开玩笑。”
申喻凤朝海嬷嬷使了个眼色,海嬷嬷立即会意地上前掏出两锭金元宝暗地里塞给这太监。
“娘娘,这是?”那太监没敢立即收下,可手却是攥紧了那两锭金元宝,钱财谁不爱?他们这些缺了传宗接代玩意儿的人就更爱。
“公公待会儿再为本宫通传便是,事后本宫绝对还有重赏。”
申喻凤对于宫里这些废人在想什么知道的一清二楚,人性的自私贪婪,在这皇宫里只会无限的放大。
“那奴才尽力便是。”那名太监这才答应下来。
申喻凤现在有求于人,脸上自然客套了许多,“有劳公公。”
在她横行后宫之时,根本就不会将这类人看在眼里。
天启帝面上是不在意,但到底与申喻凤也有多年夫妻感情,对这女人他一直难以死心,所以在太监再度进来禀报,说皇后娘娘眼看就要晕过去了。
萧琰哪里还能坐得住,他立即自龙椅起身,飞奔出去,守门的太监看到他现身,立即弯腰开门。
层层宫门打开,申喻凤终于看到了曙光,她在风雨中的姿势就更回飘摇,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皇后。”
看到申喻凤一身雨水地倒在上,萧琰匆忙上前不顾大雨淋身,一把抱起她。
“皇上……臣妾……终于……等……到……你了……”
申喻凤的手抚摸上萧琰的俊脸,似乎看不够地看着他,直看得萧琰表情渐渐有了暖色。
申喻凤的嘴角不可察地微微一勾。
“你这是故意在剜朕的心。”萧琰气恼地道。
“皇上,臣妾知道臣妾这是在……用计……”申喻凤将头靠在萧琰的肩膀上,“只要能见……到皇上,臣妾……就算用计……也在所……不惜……”
申喻凤全身打着哆嗦,故意地微微一笑,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这让萧琰的内心对她更为怜惜,看到她真的晕倒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一把抱起她往殿内而去,“来人,宣太医。”
因为这一幕,各宫的眼线飞速奔走报告主子这最新的进展。
“你说皇上抱了皇后就进了寝殿?”永祥宫的郑德妃停下念经的手,双眼立即放光的厉颜追问。
“回娘娘的话,这事千真万确。”前来禀报的宫娥伸手扶起郑德妃。
郑德妃卷了卷手中的念珠,表情沉了下来。
儿子最近的动作是少了,可仍旧不听她劝非要在这个时候争太子之位,她为此没少担心。
“萧霓那儿有动静吗?”
“回娘娘的话,永阳公主依旧称病不出宫门半步。”
“这很可疑,她与申喻凤斗得你死我活的,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咸鱼翻身?再说她这病来得急切,实在是太可疑了。”
在萧霓称病之前,她的儿媳妇二皇子妃乔氏还去见过她,也没听乔氏提及萧霓似染病的征兆。
“娘娘,要不小的再去探探落霞殿的情况?”
郑德妃摇了摇头,“我不宜与萧霓结怨,她终归只是个公主,帝位与她无缘,最好是能与之结盟。”半晌,她又道,“暂时以不动应万变。”
“是,娘娘。”
这样的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太子萧湛的耳里,被圈禁的他当即大怒地砸烂了屋里的东西。
在这四方天地里,他根本就是插翅也难飞。
陪伴他的是宠妾曹氏,只见曹氏缓步进来,拿着扫帚扫去地上的碎片。
“你也看不起我吗?”萧湛上前狠狠地抓着曹氏的肩膀怒道。
曹氏抬眼凄楚地看向萧湛,“申后现在翻身了,太子还有立足之地吗?”
萧湛闻言松开曹氏的肩膀,步步后退,母后抛弃了他,她是再度得宠了,可他呢?
是一辈子只能看着四方的天空,还是早早被废处决了事?
曹氏扔下扫帚,上前一脸凄楚地道,“妾已做好赴死的准备,殿下,妾永远不离开您。”
她感性地抱紧萧湛。
萧湛感受到红颜知己的爱意,伸手握紧她的双手,凄楚地闭了闭眼睛,“我听你的。”
曹氏闻言,眼睛猛地一亮,公主所说的苦情计果然使得。
之前无论她怎么说,萧湛都不肯放弃申喻凤,他始终对于这个母亲抱有幻想,如今申喻凤的再度得宠,萧湛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太子妃马兰萱听闻这消息时,也是气得俏脸通红,申喻凤的自私实在让她大开眼界。
申喻凤当夜留宿在皇帝的寝宫,翌日也传遍了皇宫每一个角落,人人为之侧目,那个霸道的申后又再度回归了。
可当萧琰与申喻凤在床上缠绵之时,外面却有太监跌撞进来在屏风外颤声道,“皇上……皇上……太子……自尽……”
申喻凤的眼睛猛地睁大,在萧琰匆忙起身之时,她也掩被猛地坐了起来。
太子这废物,果然就会拖她后腿。
都城发生的事情,萧霓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既然让曹氏劝太子上演苦肉计,为何不真让他死了更好?”上官旭一脸不解地看向萧霓。
等天启帝萧琰赶到圈禁太子的地方之时,太子被九死一生地救活了,最终没有真死去。
“死了又怎么有戏可看?我就是要让申喻凤知道,萧湛现在与她是渐行渐远了,她要舍了萧湛,萧湛又为何不先舍了她?”萧霓冷冷一笑,“太子只是被圈禁而已,在父皇没下旨废他之前,他都还是太子。”
母子反目成仇不顾恩义,朝廷又该如何看待申喻凤这个生母?
她可是很期待。
望了眼近在眼前的都城,她终于还是赶得及回来看这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