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贼首简直要疯了,摸了摸红肿的脸,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句:“老子今天撕了你!”把手中的硬弩当刀使,恶狠狠地砍了过来。
围住雷落的另外七个人也动了,那一瞬间,雷落也动了,震雷演卦步一爻一动,雷落避开那贼首的硬弩,右胳膊一夹,把他夹在腋下,从他站的那个方向冲了出去。这一冲怕有十来米远,雷落把腋下的贼首扔在地上,坐在他身上就开始抽耳光,为自己那可怜的母亲,还有那个为了正义身中数刀的男子,一个一个耳光结结实实抽下去,打得那大哥七荤八素,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打累了,雷落站起身来看了身后,那七个人拿着凶器却是不敢靠前,眼神中完全是一股莫名的恐惧和震撼。是不是雷落刚才那一冲太快,吓着他们了?
还是有不害怕的,那个扒手就不害怕,握着一根铁棍子就冲了上来,嘴巴里还不停地大喊大叫,给自己壮胆。其它人在带动下,又恢复了刚才的凶神恶煞,不要命一般冲了上来。这群人平日作威作福霸道,跋扈惯了,何曾吃过这些亏。
想到自己母亲还伤势不明,想到自己父亲的眼泪,想到那个为了正义却挨了几刀的汉子,今天若不给他们一些实实在在的教训,实在对不起自己学的这些武功。
面对来势汹汹的恶人,雷落不退反进,往前一冲,避开扒手的铁棍,捏紧了拳头,一拳砸在了他小腹上;踏坎位,避开迎面刺来的匕首,侧身手肘一撞,结结实实撞在一人的胸口上,兑上缺,一虚二实,脚下连踏两步,砍来的的两把砍刀已经落在了雷落身后,雷落脑子一热,双脚腾空向前踢去,对面两人被踢得直飞了出去……
踢出这凌空两脚,雷落也摔在了地上,一人见有机可趁,突然甩出了手里的匕首,这一甩显然是练过的,极有准头,朝着地上的雷落飞奔而来——好快,但是雷落更快,确实不是炫耀,只是觉得这样做会比较合理,于是雷落伸手接着了飞来的匕首。
站起身来,剩下的人已经傻了,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痛苦地翻来覆去,剩下的三个立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雷落望着刚才扔匕首的人说:“还给你。”那人一听,转身就跑,哪里跑得掉,一声惨叫,那匕首已经插在了大腿上,顿时鲜血如注……看着这殷红的血,雷落非但没有丝毫害怕,反而觉得有些兴奋起来。
现在能站着的,只剩下两个人了,见雷落慢慢地靠了上来,那两人知道跑也是白跑,垂死挣扎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于是挥舞着砍刀,又冲了过来。
他们肯定无法理解雷落为什么一闪身就到了他们身后,接着那两掌雷落打得极重,拍在他们后背上的手掌,犹如一柄巨斧,那两人被拍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雷落感觉更加地兴奋起来,走到贼首面前,望着他的手说:“刚才是右手射出的弩箭吧?”
那贼首没有没有答话,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脑子已经被雷落彻底抽懵了,挣扎了几下,又倒了下去。
雷落的心底一个声音在疯狂地笑着,鼓励着雷落,引诱着雷落,不停地煽风点火,雷落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的表情,抬起脚,向着那大哥的手臂,踩了下去……
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刚才还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贼首,现在却是抱着一只断臂,痛苦地在地上翻滚。雷落从来没有这样打过架,更谈不上出手伤人,甚至雷落妈杀鸡的时候叫雷落帮忙抓住鸡的脚,雷落都心惊胆战。
但是现在,雷落却活生生地踩断了一个人的手臂。看着他长流的鲜血,听着他痛苦地哀嚎,雷落却感觉莫名的兴奋,准备着在他另外一条手臂上再来一下。
雷落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不是自己的本意,自己本不想伤人,这一切完全是因为这帮人太可恶,自己只是替天行道。但是这理由在雷落心底深处那兴奋的意念里,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心底有一个声音,狰狞地狂笑着,疯狂地咆哮着,对雷落大声叫喊:“快上,这个人差点杀死你的母亲,去折磨他,去蹂躏他,去为你母亲,为那些受过他欺负的人报仇……”
雷落的脸显得狰狞起来,眼中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恨意。在心底那声音的引诱下,雷落又想到了母亲流的血,父亲流的泪……毅然迈腿,往那贼首另外一条胳臂踢了过去。
一声巨响,隐隐有钢铁碰撞的声音。这次没有再听到那大哥骨头碎裂的惨叫,相反,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脚上涌来,雷落被一阵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倒飞了出去。爬起来摸着右脚使劲地揉,还好,没有断。这才抬头望去,一个笑呵呵的胖和尚站在那带头大哥身前,双手合十,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这和尚,不正是在竹溪湖山顶一声叹息的和尚吗?
这个和尚长得心宽体胖,一脸的笑容,像极了“还善寺”门口的弥勒佛。雷落这一脚的力量自然不可小觑,这和尚挡下一脚,还能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自然不是个凡人。这一点,雷落心里瞬间就想到了。
“这位师傅,你,你为什么要帮这些流氓。”雷落盯着那胖和尚,气愤地问了一句。话是问了出去,心里却不禁还在打鼓,这和尚好大的本事,自己那么重的一脚,对他丝毫无伤不说,还被他把自己震出这么远,不知道这笑面和尚到底是何方神圣。
“呵呵,施主,世人皆可得道,世人皆为神佛,哪里有流氓?”那和尚依然笑呵呵的看着雷落,仿佛在等着雷落回答他的问题。
这和尚简直睁着眼睛说瞎话,地上横七竖八躺了这么多凶人贼子,他竟然视而不见,雷落愤怒地吼道:“这些人偷人财物,持刀伤人,一箭几乎要了我母亲的性命……还有,有个男子抓住了偷钱的扒手,竟被这扒手连砍数刀,还想赶尽杀绝,这些人骄横跋扈,十足的流氓,师傅你看不见?”
面对雷落声色俱厉的质问,和尚依然一副笑脸,慢悠悠地说:“和尚未曾见有人偷窃,也未曾见有人持刀伤人,当然也未曾见有人射箭,和尚只见到这一地的可怜人。”和尚说到此,手往地上指了指,示意雷落自己去看。随着和尚的手指,雷落看到了一地的鲜血,和地上八个还在痛苦地翻滚着的身影……
“这些人干尽伤天害理的事,罪有应得。”雷落愤愤不平地抱怨起来,“我打他们不过替天行道罢了。”
和尚又是微微一笑:“呵呵,替天行道?天自有天理,又何劳人去‘替天行道’,施主已然制服这些人,却还要痛下杀手,这行为又与你口中的恶人有何分别?”
这和尚简直蛮不讲理,雷落被他这话搞得怒火中烧,不由激动起来:“你这和尚到底什么意思,好人被欺负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讲这番大道理。”
雷落指了指地上的贼首接着说:“我母亲被他一箭差点夺去性命,也不见你出来讲这番大道理,现在我要收拾这帮恶人了,你却要跑出来讲什么大道理了。我问你,刚才这群人行凶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
那和尚仰天打了一个哈哈:“哈哈哈哈,天理寻常,自有规矩,人间万道,自有定数,施主,你还是先回去医治令堂为上。”
事到如今,雷落哪里还听得进去,愤愤地说道:“什么狗屁规矩,难道老天爷定的规矩就是要保护这些恶人不成?这个流氓头子已经被我废掉一条胳膊,我母亲的仇也算是报了,现在我要废掉这个扒手的双手,好让他永远没办法行窃……”
那扒手一听此话,挣扎着往和尚那里爬,嘴巴里不停地念叨:“大师救我,大师……我再也不偷了,救我啊大师……”
晚了,雷落已经动了,迅雷不及掩耳,雷落已经到了那扒手面前,提脚往他小臂上踢了过去。
和刚才的情况一模一样,雷落被一股大力瞬间弹开,飞出好几米远,整条腿已经痛得有些麻木起来。再一看和尚,已经笑呵呵地站在了扒手身前。
雷落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帮流氓怕是有这个胖和尚在背后撑腰,难怪这么嚣张。雷落站起身来盯着和尚,恶狠狠地说道:“和尚,我雷落算是明白了,你不过是这帮恶人的同伙罢了,难怪这些恶人说自己在这一带横行霸道,原来这一带有你这‘还善寺’的‘高僧’撑腰啊。”
和尚并不恼怒,依然是那副恼人的微笑:“施主,世间哪里有那么多恶人,无非是你心中有恶人,便见世人皆恶人罢了。”
“你这是什么狗屁道理,你明明就是在为这些恶人撑腰,却偏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雷落心底的怒火已经一发而不可收拾,“和尚,我要教训这些人,你让还是不让?”地上躺着的那八个人见情况不对,便拼了命地往那和尚身后爬去。
“若是教训,这已经足够,妄下杀手,便不再是教训,而是杀生……”和尚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雷落懒得听他鬼扯,心下已有打算,如果今天收拾不了这几个恶人,还练这一身什么雷元武学何用?心念所至,胸口部位的阳流喷涌而出,巨大的能量在体内翻腾,很快便与头顶上空的云层遥相呼应,似要破体而出,去追寻天边那巨大的能量。
体内的阳流没有涌出,云层里的电流却似找到了生命的归宿一般,疯狂地往地上涌来,往雷落身体涌来。
没错,和雷落想象的一模一样,《引雷诀》总纲说“风生水起,云分阴阳。风吹云动,同极互伤。引雷为用,至刚至强!”只要雷落体内的阳流达到一定的程度,就能引下天上的阴流,这个在叫“云地放电”。加上《引雷诀》中的一句话:“我阳与之,天阴与之,阴阳同极,万物灭之。”不管雷落的想法对与不对,雷落都要试一试,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