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泽别开脸,不敢看她,只纤长的睫羽微微颤抖着,忍耐了好一会,却避不开她的手,他终于忍不住用带了哭音似地声音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白施主你再靠过来……贫僧脑子里……脑子里……都是你的……”
“阿泽,你……”秋叶白瞬间呆了呆,看着被自己逼到墙角的和尚,一下子消化不了他说的话。
而面前的人蜷在墙角,伸手抵挡自己触碰的躲避的样子,倒像是她在欺负他一般。
元泽闭了闭眼,颦眉轻声道:“贫僧并不是故意的,但是……没有办法。”
“够了。”秋叶白脸上早已一片滚烫,硬邦邦地打断了他的话。
这种明明看起来那么圣洁的人,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面红耳赤,偏生看他那漂亮清澈的面孔上又是懵懂又迷离样子,自己又完全不能说什么,真真要命。
秋叶白轻叹了一声,转过背去,揉了揉眉心,心思一片紊乱,只声音还冷静地:“不管阿泽你感觉到什么都好,都不要再问了。”
她实在不能和这个小和尚讨论这个问题下去了,否则迟早得走火。
身后的人也跟着沉默了下去,好一会,身后传来元泽轻声诵经的声音。
她一听便知道小和尚在自我净化中,便也不打扰,只负手背对他而立,平复自己紊乱的心思。
阿泽不但能看见阿初和她在一起时候的事情,还能感受到他和她在一起时候的感觉。
这简直是……荒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着身后没有声音了,方才转过身去,轻叹了一声:“阿泽,我给你准备早餐……”
但是话才出口,她就顿住了。
元泽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在墙角睡着了。
她有些怔然,随后松了一口气,罢了,估摸着昨夜没有休息好,如今睡着也就睡着罢,好过让她一直这么尴尬地面对着他。
秋叶白扶着他在竹榻上躺下,去寻了薄丝被子给他覆盖上。
看着安静睡着的人,她望着他精致的五官,有些出神,指尖轻轻抚摸过他的额头、鼻尖和嘴唇,最后停在他的下巴上。
这是她中意着的人,她中意上一个危险的男人,佛和魔这两种人性的撕扯从来没有那么清晰地在一个人的身上展现过。
挑战还真是够大的。
不过……
她抬起头看着窗外的骄阳,无声地一笑。
有什么关系呢,她中意的男人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特殊的他,世界里只有她的他。
秋叶白就这么看着床上之人的睡颜,不知什么时候她自己也靠在床上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是因为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四少,用午膳了。”
秋叶白迷迷糊糊地就要起身,却忽然被人按了一把,她没有防备之下又躺了回去。
“嗯?”她低低叫了一声,一下子清醒过来,抬眼就对上一张近在咫尺,放大发的精致靡丽的面容,吓了她一跳。
“阿泽……”她下意识地唤了一声,但随后便知道自己唤错了人。
因为那人的面容上一双黑眸正幽幽凉凉地看着她,听着她这么唤自己,他挑了下眉:“怎么,和那蠢物呆在一起不过一夜便成了笨蛋么?”
秋叶白挑眉:“嗯,这般刻薄恶毒,肯定是我的公主娘子了。”
她心中暗自默念,元泽这个混蛋,果然是和百里初一样,恶习不改转过背又不声不响地溜走了!
“啧。”百里初轻哼了一声,抬起身子来。
秋叶白这才得以从他腿上抬起头,支起身子坐好,手肘搁在膝盖上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阿初,你让阿泽出来是个什么意思,就为了让他出来念个经,我可不觉得你是这么大方的人。”
尤其是还让阿泽和她一起呆了一夜。
百里初坐在桌边,径自取了她的茶杯喝了一口里面的蜜茶,慢条斯理地道:“怎么,小白不想见到阿泽么?”
她有点琢磨不透他话里的意思,便悠悠一笑:“阿初想听我说想还是不想。”
见她将球踢回给自己,百里初轻嗤了一声:“奸诈。”
“承让,承让。”秋叶白利落地从床上起来,笑着轻拍了下百里初的肩头,随后便去给宁秋开门。
对于这种敏感的问题,怎么答怎么能让这小心眼的魔头挑毛病,最好当然是不要正面回答,何况她可没有做什么对不住他的事儿,自是问心无愧。
百里初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幽凉的眸光微闪,随后唇角微微弯,没有再多问。
宁秋端着食物在门外站着,她是知道在殿下在的时候,没有得主子们的唤,是不能进房门的。
见秋叶白来开门,她上下打量了好一会,才一本正经地问:“可要让双白他们准备双人份的洗澡水?”
秋叶白指尖在她红唇上一弹,笑骂:“平白生了漂亮的小嘴,偏生嘴欠。”
两人平日里也这么‘打情骂俏’。
但宁秋瞅着屋内的某人气场又冷了点,随后摇摇头,将手里的托盘给她手上一放:“还是劳烦四少你进去伺候殿下罢,殿下心情似不太好。”
随后,她一溜烟离开了。
秋叶白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托盘,摇摇头:“这丫头!”
她专色端着托盘回到桌前,见百里初一双眼尾斜挑的乌瞳正瞅着她,幽幽凉凉的眸光让她都有些不自在,便轻哼了一声:“好了,别看了,一早上没吃饭,一会子吃了好歇息去。”
要不然又一睡一天一夜。
百里初看了下饭菜,都是他喜欢的菜色,神色方才好些,淡淡地道:“下官还是需要沐浴的,大人记得吩咐宁秋送水。”
他端起碗筷的手顿了顿,继续补充了一句:“双人份的,下官要伺候大人沐浴。”
秋叶白:“重点是后面这句罢?”
每次阿泽出来一回,他就要折腾她一回,仿佛这样能多占便宜一般。
明明是他自己让阿泽出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