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也坐了起来,他身上随意披了件薄袍子,露出大片白皙结实的胸膛,若不是一双腥红没有焦距眼睛看起来有些森然,倒也称得上公子如玉。
他微微喑哑着的嗓音里还带着****未退的慵懒:“哦,什么样的人,说说看?”
那家丁在门口见自家主子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便简单地描述了下秋叶白的样子。
“四……少!”静萍心中一激动,想要起来,却连跪坐都跪坐不稳。
“想不到四少竟到这里来了,只可惜……”天书闻言,轻笑了一声,随后伸手轻挑起她的长发:“只可惜他没来救你,静萍,他不是救世主,不可能救所有人,你能求的人只能是我。”
静萍别开苍白的脸,颤声恨道:“为什么,你明明对四少……”
“那是曾经。”
天书冷冷地打断了她:“我曾经倾慕过,而且倾慕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但是很明显,四少并不需要我,他甚至可以一年半载不出现在绿竹楼,我的倾慕其实从一开始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他顿了顿,伸手撩起静萍的头发,垂下没有焦距的诡异眼瞳对着她,微笑:“所谓世事无常就是如此,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就像我在十天前为你打来红豆糕的时候,都还没想过自己曾经尊敬或者曾经算是挚友的人,在床上的滋味其实非常不错,你说是不是,静萍?”
静萍脸色愈发地苍白,冷冷地朝他‘呸’了一声:“卑鄙!”
天书抹了下自己脸上的液体,笑容淡了下去:“看来我这个做学生的成绩让静萍姑姑很不满意呢,那就继续好了,接下里我们该试试什么好?”
静萍闭上眼,唇角咬出鲜红的血痕来。
暮色四合。
夜色很快降临。
龙卫一军的战士们正慢慢将自己仿佛患了失心疯的同僚一个抬进街上临时搭建的一个个帐篷,等候大夫来看诊,但是因为龙卫二军足足两千余人,这般大面积的患了‘失心疯’,实在是让他们都有点吃不消。
但是好在驻守的龙卫还是比较多的,到天黑的时候,基本上都安置得那些人差多了。
一名龙卫一军的士兵一边擦汗,一边叹息了一声:“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一个个都撞邪了么!”
所有龙卫二军的人都面无表情,眼睛发直,不笑不动,如同木偶人一般。
另外一名龙卫士兵看远处那些大夫们摇头晃脑,很是焦急却又束手无策的模样,他神色诡秘地点点头:“我觉得就是中邪了,或者是中了蛊,听说一开始他们去围攻秋监军,秋监军都跑了,二军的人在山里被在苗人的地盘围困了那么多天,什么都有可能!”
正是说话间,忽然他们眼前的龙卫二军士兵们忽然脸上肌肉一抽,随后呼啦一声站了起来,吓了两名一军的士兵一跳,他们正想阻止,却见周围竟然一个个龙卫二军的士兵们全部直挺挺地站了起来,随后转身就朝门外走。
龙卫一军的士兵们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他们呆了好一会,立刻就马上跟了出去:“喂,喂,你们去哪里啊!”
只是等着他们出了门才发现,所有的龙卫二军的士兵们竟全部都出了帐篷,根本不顾人阻拦地往一个方向走去。
“拦住他们啊!”大夫们焦急起来。
有龙卫一军的士兵们阻拦,他们便毫不客气地就动手,龙卫一军的士兵们已经见识过他们的这种不死不休的诡异行为,也不敢动刀子,只能边挡他们边退。
过了好一会,一名龙卫一军的校尉忽然发现一道修挑翩然的人影正静静地站在街道尽头。
那校尉一愣:“秋督公?”
而那些龙卫二军的士兵们也看见了秋叶白的身影,顿时沸腾了起来,他们眼珠腥红,因为被收缴了刀剑,所以便一个个赤手空拳地冲杀了过去。
而秋叶白只静静地站着,仿佛没有看见无数活尸一般的龙卫二军士兵如潮水一般地朝她涌来。
秋叶白只静静地站着,仿佛没有看见无数活尸一般的龙卫二军士兵如潮水一般地朝她涌来。
她也仿佛并不知道单纯凭借着人数冲踏,如此多人同时奔冲过来都能将人踩踏至死。
龙卫一军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等到龙卫一军的人看清楚路尽头站的人是谁那一刻,却已经来不及阻止第一批冲过去的龙卫二军的士兵,龙卫一军之人虽然因为自家都尉的失去对秋叶白多少心怀芥蒂,但是他们还是知道如果龙卫二军的人大庭广众之下杀了秋叶白这个钦命监军,那就等于捅出大篓子了。
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龙字。
“快,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所以龙卫一军的校尉们立刻指挥剩下的士兵冲过去试图挡住后续冲出来的其他龙卫二军的士兵。
同时寄往于秋叶白赶紧施展她绝佳的轻功逃离。
龙卫一军们的行动,正巧暗合了秋叶白心中的谋划。
她看着越冲越近的龙卫二军士兵们,在几乎能看见他们腥红发直的眼的时刻,她步伐一动,偏开身体,瞬间疾退。
一道戴着白色兜帽的修长白影似从天而降一般落在她原来站的位置,双臂一振,宽袖里瞬间飞散一片雾气一般的黑点,‘黑雾’发出诡异的“嗡嗡”声,瞬间向前方极速蔓延。
迎头冲来的龙卫二军士兵们刚好撞上那片飞散开的‘黑雾’。
随后,冲在最前面的人瞬间脚步一顿,整个人全部僵在了当场,有些人脚步太急忙,直接跌倒在地地。
如同连锁反应一般,冲过来的龙卫二军的士兵们纷纷站住了脚步。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龙卫一军的校尉们只从后面看见龙卫二军的人停住了脚步,方才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想到下一刻,他们便看见前面冲过去的几乎所有的龙卫片刻之后,忽然齐齐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倒在地上,发出惨烈的痛苦的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