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凌空看着她一步步逼近自己,一身气势幽诡逼人,让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忽然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人:“你……你想干什么!”
他忽然后悔遣散了所有的宫女。
“你是觉得我换了女子装束,便会突然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了,嗯?”她似笑非笑地道,忽然一抬手,仿佛亲昵地搁在他的左肩之上。
这些个男人总是看见女子,便以为好欺负了么?
百里凌空浑身僵硬想要后退,却被秋叶白足尖一勾轮椅给勾了回来。
她慢慢地低头,一双冰冷的明眸与百里凌空对视。
“你的父皇还要凭借我娘亲压制我,若是他杀了我娘,我便屠了整个天极帝宫,你这个残废的杜家皇子的命和整个帝宫比起来,谁更重要?”
这个蠢货,难道不知道挟制是双向的么?
她当初怎么会觉得他像阿初?
这个畜生连阿初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说罢,她手上瞬间一用力,百里凌空顿时惨叫了起来:“啊啊啊——我的手!”
秋叶白硬生生地捏碎了他另外一边肩头,百里凌空痛得差点晕厥,眼泪鼻涕一起流,痛苦地挣扎起来:“救命……啊啊……”
他后悔了……就该杀了这个贱人才是!
“放开他,叶白。”一道温润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秋叶白一转头,正见着一道修长的身影从殿门前跨了进来,那人戴着浅青莲色的披风兜帽,眉目清浅如江南烟雨画。
“梅苏,你终于来了。”她直起身子,五指成爪捏在百里凌空的喉咙上,淡漠地一笑:“不过放了他,凭什么,他在我手里,我还能换我娘亲平安。”
梅苏看着她,神情温然:“那你可以杀了他,就像你说的,他已经残废了,何况还是杜家所出,皇帝陛下不会在意这样一个皇子的死活,风夫人比他的价值高多了。”
百里凌空痛苦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又屈辱的神色。
秋叶白眸光幽冷:“梅苏,我问你,今日之局可是你所为。”
今日一切环环相扣,如果是以前的百里凌空,她倒是相信能设计出这般毒辣的局来,但是现在,她实在不认为一个因为残废而失去一切,陷入疯狂的男人还能有这般头脑。
梅苏看着她,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淡淡地道:“那****也在地宫,这天下没有我解不开的机关,深渊的半空处恰好有一道机关,我稍加改动,便顺手将他救了下来,只是我救了他的人,救不了他的手,还有他身体里的毒。”
秋叶白看着他一顿,眼中有精光闪过,毒?
是那种食肉毒菌罢?
那么梅苏……
他顿了顿,看着她微微一笑:“放心,我没有中毒。”
秋叶白看着他,冷冷挑眉:“哦,那真是老天不开眼。”
为什么他身上没有伤口呢?
“叶白,你还是放开齐王罢,如果你还想明光殿平安无事。”梅苏看着她,神情温淡。
“你……”秋叶白闻言,瞬间一惊:“你做什么?”
梅苏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扣在百里凌空喉咙的柔荑,她下意识就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只听得他在耳边温柔又冰冷地道:“我说了这天下没有我解不开的机关,包括这偌大的皇宫下四通八达的密道。”
“梅苏!”她梭然转过脸,明眸眸光如刀一般刺向他。
他的暗示不得不让她心惊,他在用阿初的安危威胁她么!
梅苏看了眼身后的人,淡漠地道:“送齐王殿下回去休息罢。”
“是!”两名侍卫立刻进来,将一脸不甘和怨毒的齐王强行带走。
“好了,现在就剩下你和我。”梅苏握住她的手腕,温柔地低头在她手背上一吻,轻叹了一声:“叶白,我好想你。”
她冷笑:“我也好想你,好想杀了你!”
梅苏轻笑了起来:“你还是这么狠。”
秋叶白强行忍耐着一巴掌扇飞他的冲动,眸光森然地看着他:“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知道太多了,你想知道什么?”梅苏看着她微微一笑:“比如我知道秋善宁在哪家道馆,比如我知道明光殿的地下宫殿的地道看似独立,但是其实有很多逃生通道,比如我知道虽然守在那里的鹤卫们武功盖世,但人的血肉之躯怎么敌过藏匿在那些通道里的天雷弹?”
他顿了顿,慢慢地将她拢在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轻道:“包括躺在里面的睡美人,你说是不是?”
他早已将那明光殿的地宫周围塞满了天雷弹。
她浑身僵硬,咬牙切齿:“梅苏……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无耻!”
“彼此,彼此,我们只是都有自己要完成事情和想要得到的人。”梅苏微微一笑。
随后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隽美冰冷的面容,指尖温柔地抚过她的脸颊,慢慢地低下头来:“叶白,你真美。”
秋叶白冷冷地别开脸:“滚!”
梅苏顿了顿,轻叹了一声:“叶白我等了那么久,才再次等到你我夫妻团聚的一刻,我虽然不想你伤心,但如果那地宫里的睡美人被炸得灰飞烟灭,对我也只是好事。”
秋叶白闻言,浑身僵住,他慢慢地低下头来,温柔地吻住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的粉润嘴唇。
“叶白……这一次,谁也不能再拆散你我。”
她闭上眼,握紧了拳上青筋毕露。
总有一天的……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将这个杀千刀的混蛋碎尸万段!
明光殿。
一向平静安宁的地宫流动着不安的气息。
今日早晨发生的事情始终还是影响到这里的平和,一向冷沉如影,正在值守的鹤卫们也都有些躁动。
“奉主,现在上面的情形到底如何?”五白看着靠在墙壁上的一白,微微颦眉道。
一白神色阴沉:“不知道,等双白的消息,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以不变应万变。”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属于兽类的古怪直觉告诉他地宫也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