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小时都没有等到骆云野的回复。
韩青青一阵心酸,撇撇嘴把手机丢到一旁,心猿意马地看着手中的英文学习资料。
又过了一会儿,手机短信提示音忽然响起来。韩青青飞快地把手机抓过来,点开了屏幕。
“我在学校门口。等你。”骆云野言简意赅,直奔重点。
韩青青心一软,化作无尽的缠绵与撒娇:“要是我不想出去呢?”
骆云野的回复仍然很快:“那我只好到你宿舍找你。”
啧啧,一想到那个画面,骆云野翩翩临风地站在宿舍楼下,接受一群女孩的低声议论与花痴,又或者有几个胆子大一点的上前搭讪,想想韩青青就有些受不了。
她把手中的笔一丢,拿起包包站起来,冲着另外两位室友喊:“我出去下。”
沈西看她急冲冲的样子,立即打趣:“呦,半天不见如隔三秋啊?那我也得去找找陆离看看。”
原本只是调侃韩青青,可是毕婧听了却哭丧起了脸:“你们一个个的,都成双成对,只是我呀,哇……好惨啊!”
韩青青没有理会室友们的戏弄,垂下眼笑笑便走出了宿舍。
夏季的燥热还未完全褪去,秋季的夜风已然凉爽。
夜幕下,校园的路灯似一条明亮的星流,随着道路蜿蜒连绵。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谈笑风声走过,留下一片清脆的欢声笑语。
韩青青只觉得这条路短暂又漫长。她希望心里的温情与幸福的等待再留得久一些,可是,却又担心骆云野等得太久。
多等一秒,她都心疼。
校门侧边的停车区域里,骆云野那辆黑色奔驰正安安静静地歇着。玻璃窗全部紧闭,从外面看不见里边坐着的人。
韩青青一眼见到那个烂熟于心的车牌号码,瞬间心如棉花,软软甜甜地走过去,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骆云野坐在车里,正背靠在座椅上把玩着手机。见到韩青青坐上来,正欲开口,却听到韩青青先开口:“骆老师,这么晚了,有事吗?”
她的声音清澈,又带着一点儿戏谑。双眼扑闪,如灯光下亮翅的萤火。
骆云野心一沉,顿时把想要说的话压了下去。只见他人影一闪,飞速地侧身到韩青青面前来,两只手牢牢地把她钳在座椅里,对着那张娇嫩的红唇就压了下来。
他吻得很热烈,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轻巧之间,他就撬开了她的唇,长驱直入探尽甘甜。唇齿胶着,舌尖缠绵。不过三两下,韩青青已被她强吻得大脑空白,失去了意识。
他用手环抱着她妖软的身体,一路朝她的敏感轻盈的耳边吻去。
一触到他温热熨帖的鼻息,韩青青的心立即轻颤,片刻后,又如软软糯糯的糖果,遇到高温后化作一滩水软在了他的怀里。
他去咬她小巧的耳垂,似不满意不甘心地折磨着她。她闭上眼睛,在他怀里轻声嘤咛一声。
他又附到她的耳边去,伴随着热浪似的鼻息,声音低沉醉人地问:“你叫我什么,嗯?”
那一声“嗯”尾音悠长,缠缠绵绵,听得韩青青心痒难耐,只得紧紧地缠住他的脖颈,脸红心跳地在他耳边投降:“云野……云野哥哥……”
骆云野还似不解气,双手捧起她的脸,逼得她睁开眼睛与自己对视。
韩青青的脸蛋早已通红得像一颗熟透的苹果,双眼里闪动着楚楚的流波。她的嘴唇殷虹,像上等的樱桃,正散发着危险迷人的水光。
骆云野紧贴她的脸,近距离地看着她的眼睛。他的嘴分明就在她的唇边,却又听到他清晰地:“再叫我一声?”
韩青青无路可退,并且无法冷静思考,只得顺着他的话,嘴唇微翕:“云野哥哥……唔……”
最后一个“哥”字还没落地,骆云野又压了上来,紧紧攫住她的双唇,轻吮细咬,吻得她心跳如擂鼓。
如此好半天之后,骆云野才慢慢放开了她。
他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伸手搭在方向盘上,慢慢地启动了车子。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韩青青被他亲得七晕八素,脸上,耳边,脖颈处,到处都是他留下的红色印迹。她知道他在惩罚自己叫他“骆老师”,可是,他言笑晏晏地和别的女生说话,尤其是古丽丽,她也很生气呢。
车子在打弯。韩青青顺势坐正,嘟着嘴不满地抗议:“骆老师,你今天还和别的女生那么亲热……”
“还叫?”骆云野偏过头,嗓音性感又磁性。
韩青青就像吃定了骆云野想要撒娇一样,继续不停地说:“骆老师,你本来就是我的骆老师啊,骆老师,你以后不许和那个古丽丽的女生走得太近……”
骆云野不知道韩青青与古丽丽等人的渊源,同时也一点儿都不想讨论这些无关的问题,只是一本正经地回答:“青青,作为你的老师,我很想教你一点儿别的……”
韩青青是博览群书的人(“书”特指言情小说),所以听到骆云野这样说的时候,立即惊恐地睁大眼睛,双手环胸假装生气,可声音却羞愧到低如蚊嗡:“骆云野,你流氓!我还没有准备好!哪有你这样直接邀约的?人家还这么小……”
骆云野唇角一勾,慢条斯理地说:“青青,你在想什么?我的意思是,除了文物鉴定修复,我很想教教你文物拍卖心理学。”
他说得平静清朗,夜光下,他的眼睛清亮如水洗过的宝石,湛湛发光。
韩青青被他噎住,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反击与回应。
骆云野侧过脸来,脸上带着一些欺许与调笑:“青青,你刚才心里在想什么?”
“没有想什么!”韩青青咋咋呼呼,有些不确定骆云野刚才的真实意图,又担心泄露了自己的心事,干脆闭上嘴,不再说话。
车子一路开得平稳。两人没有再说话。
进了蝶翠园,骆云野将车子停在小区绿化带旁的停车位里,先下了车,又走过来帮韩青青拉车门。
两人对面而立,骆云野的眼神忽然在韩青青身上逡巡了一圈,有些无厘头地说:“不小。”
不小。
这两个字让韩青青觉得莫名其妙,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骆云野已经牵住她的手往回走。
走了好几步,她才突然顿悟,刚才在车里,她娇羞地说“人家还这么小”,其实说的是自己年纪还小,可是骆云野把她的身体打量一番,突然说“不小”,莫非他说的是……?
“骆云野,你就是一个流氓!”韩青青站住脚,抬起微愠的脸,嗔怒道。
夜色里,她的小脸莹莹发光,看起来极为生动。就像一颗饱满的果实,让人忍不住采撷品尝。
骆云野又一本正经地转过来,认真问:“又怎么流氓了?”
“你说我胸不小!”
咝……
骆云野只觉得忽然变了天气,不然怎么会突然这么燥热呢?
不过两秒,他却声音冷静下来,说:“我说的是你年龄不小啊,这不已经二十一虚岁了?”他说得极诚恳认真,仿佛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一样。
韩青青柳眉轻蹙,又被他摆了一道,心里有些堵得慌。
骆云野正准备继续解释,却见韩青青扑过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去,故意低柔地喊:“云野……云野哥哥……亲爱的云野哥哥……”
韩青青吐气如兰,温温热热的鼻息落在骆云野敏感的耳垂上,直逼得他心头一颤。偏偏她还要撩拨他,嘴里喊他“亲爱的云野哥哥”,更是让他觉得浑身颤栗。
人生真是艰难,不然天气怎么越来越热了?这大晚上的,怎么能说热就热?
韩青青已经得意地跑开,骆云野双手抄在裤兜里,眯着眼朝那个洋洋自得的女孩看过去。
撩人。
简直太撩人。
看来,他得去喝杯雪碧压压惊了。
骆云野回到家的时候,韩青青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书了。书本上那些奇特的瓷器浇铸技巧,她一个也没看进去,只想着骆云野刚刚一路说的那些话。
骆云野一进门,便恢复了做学术时的严谨样子。
看到韩青青自觉地去学习,他顿感欣慰。虽然最开始时,韩青青总是被那些奇异繁多的颜色、工艺、文物分类搅得头昏眼花,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也从未提过一次要放弃。
从香港回来以后,韩青青变得很好学,也比以前更加努力。
骆云野想起她说的那个诺言,她说想去保护自己珍惜的人,而这些人里,包含他在内。
一想到这里,骆云野就恨不得将自己平生所学,一股脑儿地倾吐出来,让她短时间内就全部学会。
两人极默契地没有提刚才的互撩插曲,而是都渐渐静下心来开始继续学习。
韩青青的勾笔上色已经有了一定的进步,所以下一步,骆云野就要开始教她肉眼辨别文物出土年代了。
骆云野回到自己的位置,轻抿薄唇开始为一尊瓷器写专家鉴定报告。时不时地抬眼看一下客厅另一端的俏丽的身影,他觉得心里充实盈满,仿佛只要她在身侧,其他一切皆已不重要。
一直到十点左右,韩青青才看完今天要记的内容。
她站起来撑了个懒腰,娉娉婷婷地走向骆云野。
骆云野工作一直较多,所以这会儿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手中的报告。韩青青忽然玩心大起,又附过去,在他的耳边轻喃一声:“云野哥哥,我的事做完了……”
骆云野倏尔抬头,白皙的耳垂已然红润,连好不容易平息下的心跳,又顿时擂鼓般地跳动起来。
韩青青看到他这副模样,乐得嘻嘻一笑,如一只轻盈了燕子朝自己的卧室跑过去。
可刚刚打开门,她却傻了眼。
——因为行李搬回了学校,她的床上空空如也,连一床被子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