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甄稳来到76号,瘦骆驼正在院里眉飞色舞的白话着什么。
见他的车进来,瘦骆驼急忙跑了过去。
“甄队长,你知道吗,今早我可看到诡异的事件?”
甄稳诧异道:“瘦骆驼,听你说话的口气,我相信这是真的,但是让我的脑袋思考,这根本就不是真的。”
瘦骆驼诡异道:“我本来也不相信,但是我亲眼所见。”
“哦?你看到了什么?”
瘦骆驼低声道:“今早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有精神,我刚想拿枪打,你猜是谁?”
甄稳奇怪道:“谁?”
“嘿勒个哈,竟是主任李士群。”
李士群?甄稳感觉他大早晨出去也很正常,但是鬼鬼祟祟就有些不正常。
“哈,瘦骆驼,你这谈论可小心挨主任骂,这说出来哪有人信。”
“诶,甄队长,你若不相信啊,请往我身上看,我的鞋和袜还有衣和衫……”
甄稳道:“针针线线都是她们连?”
瘦骆驼嘿嘿道:“甄队长,我的意思是,你看我这身着装蹭的痕迹。这就是我观察主任鬼鬼祟祟之时蹭的,看看,这条黑印足有半尺长。”
瘦骆驼衣服上,的确有很多长短不一的蹭痕。
甄稳笑道:“我就纳闷了,大清早的你在哪里能看到主任?你们两个住的可不是一个地方。”
瘦骆驼啪啪拍着脑门道:“我也纳闷了,今天五点多在路上闲逛,就在梧桐路看到了主任。嘿嘿,我可不是为了奖赏起得那么早。”
瘦骆驼此地无银三百两,甄稳也未点破。
瘦骆驼话犹未尽,忽见李士群的车驶进院内,忙住了嘴。
瘦骆驼挥手道:“李主任早。”
李士群停下车,甄稳已下车上前道:“主任早,我看行动处的人大部分都来了,现在是不是开始行动?”
李士群看看表道:“不急,寻找莫孤独和那个蒙面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今早我跟佐藤通了电话,他说现在的重点是等待共党的人来上海。”
甄稳跟随李士群上楼,问道:“主任,那咱们该如何打算?”
李士群叹道:“佐藤并不相信咱76号的能力。否则,也不会把抓莫孤独和蒙面者这么重要事情放下,让咱们去抓将要来上海的共党。这分明是看不上76号。”
瘦骆驼跟随在后,闻听道:“那佐藤一定是有心理疾病,老年痴呆外加……”
李士群道:“不要胡说,这句话若传到佐藤耳朵里,虽然他表面无所谓,背后谁也不知道他记不记仇?到时把你活埋了,都不需要原因?”
瘦骆驼尴笑道:“这不是咱们的地盘吗?咱们地盘咱们做主,这帮兄弟谁也不会说出去,您尽管放心。”
上得楼来,憨二宝回办公室,甄稳和瘦骆驼随着进了李士群的屋。
李士群示意两人坐下,叹道:“我本来豪情万丈,准备大干一场,但是我发觉在日本人的眼里我们始终是外来者。每每处事,都让我如履薄冰。”
甄稳心中盘算,李士群说的是什么意思,是真是假?
因为在76号或者是特高课,所有人说的话,你都不能按原意理解。
有时顾左右而言他,有时话里有话,有时试探,有时诱惑……
甄稳只能按他语面意思道:“主任,也许你想的太多了,我感觉佐藤还是比较容易相处。”
瘦骆驼忽然惊道:“主任,是不是有两种可能。一,日本人已经全面控制了中国,他们不需要咱们了?二是,日本失败了,他们要逃跑回国,他们也不需要咱们了。”
李士群道:“错,你说的是错误的。赢了,他们需要咱们治理?失败了,他需要咱们当炮灰。总之,不可能不需要咱们。”
甄稳道:“我看咱们还是按照佐藤的要求来做,就不会出问题。”
“对,”李士群道,“昨晚收到的电台消息,我想共党来上海,至少要一天之后。也就是明天一定要封锁码头,车站,至于江面及沿岸,由日本人防守。咱们需要防守的就是码头跟车站。”
甄稳道:“主任,这就相对容易了很多。”
李士群叹气道:“但我还是认为,抓住莫孤独的成绩更大。抓几个小小的共党有什么意思?”
瘦骆驼忙道:“主任,我觉得抓莫孤独虽然成绩大,但是咱们抓了这么久,根本抓不到他。那么莫孤独就成了海市蜃楼,水中月,雾中花,可看,可想,却不可抓。还不是猴子捞月一场空。”
虽然瘦骆驼说的是实情,但是李士群也知道这是实情,心里却难以接受。他总想要一口吃个胖子,要弄就弄个大的,让佐藤刮目相看。
甚至,最好震惊日本军界,最好让天皇都知道他李士群的存在。
吴四比正常时间晚了15分钟,晃晃悠悠来到了楼上。
“主任,兄弟也在啊,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李士群皱眉道:“吴四,你怎么才来?”
“主任,我来的晚是有原因的。为了抓住莫孤独,我思索了一晚。终于想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世妙计。”
李士群闻听脑袋后仰啪啪一阵狂拍脑门。
吴四愕然,不知李士群为何学自己?
甄稳好奇盯着吴四,瘦骆驼张口结舌。
李士群拍完,终于拍去八分怒气,道:“说说,你有什么妙计?”
吴四道:“那我就说一说。咱们把76号的人聚集在一起,都换成便装。”
李士群道:“之后呢?”
吴四道:“之后,咱们就选一处围墙边,就坐在那里蹲守。”
李士群道:“咱们蹲守在那里,那么,谁去抓莫孤独呢?”
吴四急道:“主任,你怎么没明白我的意思,咱们在那里蹲守就是等莫孤独到来。”
李士群忽然冷笑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听故事去了?”
吴四震惊道:“主任你怎么知道?”
“你一定听了一个兔子的故事,对不对?”
“啊,对,对。你昨晚也去听故事去了,我怎么没看到你?”
李士群又是用力拍着脑门道:“我就坐在那棵树下,等那傻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