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塞洛凯斯城外凯旋之谷内咆哮的魔兵被人类的箭镞横扫之时,天国北冥罗十九长宫的最后一宫却是出奇寂静。
灭法神罗正威风凛凛地站在那月牙形缺口之上,静静地品味着这云端高处纯净的气息,努伊比斯伫在他的身后。
“光凭一万魔军前去,又没有翼魔相助,塞洛凯斯城高大坚固,那山谷高处尽是人类的守卫,恐怕会损失惨重吧?”努伊比斯问。
“魔族人罪孽滔天,他们该死!”灭法神罗怒声道。
“但被肮脏的欲望迷惑了心灵的人类也同样不可饶恕。”片刻之后,他又补充道,“对于他们而言,只有经受过灾难与苦痛才能学会感同身受的理解,才能懂得海阔天空的宽容,若是一个人懂得生命,他的心本应像天与海一样宽阔碧蓝,他的爱本应像云与火一样平静热烈。”
“你要怎么办?”嘭的一声碎响,努伊比斯突散作千千百百红黑红色带有尖刺的球状气体。
“今夜这一万魔军会攻破塞洛凯斯城,也会攻入劳伦狄亚。”灭法神罗道,“但我不会让西林斯死去,他将还是那里的王,只不过他将臣服于邪恶而肮脏的魔族,让他的子民受尽苦难,让他的父亲蒙受羞耻!这样我一直寻找的假死的希罗埃也一定会出现在他的国家痛哭流涕。”
塞洛凯斯城外,大战还在进行,面对厚重的城门和城垛上以及山谷两边高山长墙上连发而下的尖利箭镞,魔兵嘶叫数声,丢盔弃甲,连连向后退去,霍特飞亚的乘骑安基斯被箭镞射伤,他大吼着,任凭有万斤蛮力也无处发泄。
“撤!”
霍特飞亚一声大喊,雄浑的声音荡响山谷。
霍特飞亚驾负伤的安基斯从大地上盘旋而起,应对着飞逝而过的箭镞转过身来,带领着七千多幸存的魔军撤离而去,众魔兵闻见声音,若溃堤之水仓皇退去。
“他们要逃了。”众士兵精神大振。
“给我投巨石,拦住路口,不得让他们之中有一个逃掉!”奥拓那大将站在城垛上,戴着尖形头盔,身披一身铠甲,披着灰色战袍,向众位士兵高声大喝。
于是一颗颗巨石从山谷两边的峭坡上滚落而下,将退去的魔兵阻截在这一段山谷中。
“看他们还怎么跑!”奥拓那大笑。
“身为堂堂大魔族之人竟被小小的人类恫吓得如此落魄,简直就是耻辱。”这时,一个披有蓝色长袍背背如芭蕉青色铁器的人突灵光一现在塞洛凯斯城的正前方,他双肩宽阔,细看此人面貌,正是那名为风决双雷的人。
众魔叫吼着回望,却见风决双雷退后一步,摆出一副吞天吐地之势,两手展开,向大地震荡而去,并随之大喝一声:“森罗纵?魔道地唤!”
他呼声震天,回音声传遍整个山谷,在这之后,却见他的两手之下浮现出两团黑洞洞的黑气。
“射杀那个人。”奥拓那见势,高声呼喊道,“这家伙正在施展邪术,他是个大魔士!”
于是一瞬之间,所有箭矢向那风决双雷奔袭而去。
却见风决双雷嗤之一笑,大地之上突现出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箭镞还没落下之际,一只巨大的人形魔兽突从里面迅速生长而出,风决双雷站在他的左肩随着那魔兽站起刹那升上高空,箭矢打落在这巨兽的身上,魔兽呼啸一声,将箭矢全部截断。
它的身躯比城池还要高,铁青的巨拳如城门一样大,硕大的体型阻断山谷。它的眼睛如闪动着光泽的蓝宝石,守在城上的冥洛军团士兵正在他的眼下,他们颤抖着,手中的弓箭与长刀掉落在地,已经不知道逃跑。奥拓那大将更是退后数步紧盯着它。
“快逃啊!”他大呼道,“这种怪物只有幽戈才能杀得了!”
众士兵立刻从城上撤离,城内士兵瞬时乱成一片。
“风决双雷,这么久不见,你把我召唤出来有何贵干?”那魔兽说,它是来自多罗鄂斯森林的黑祭之子桑巴——它的声音如同巨大的烟囱连续冒出成股的黑烟一样嘭嘭作响。
“其实小题大做了。”风决双雷笑道,“只是让你活动活动筋骨,将前面这堵小墙击穿。”
桑巴看见地上满布的魔族同胞的尸体,愤然大怒道:“难不成是那些可恨的人类侏儒将我的子孙们伤成这样?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他大呼着,猛然抡过小山般的重拳,将厚重的塞洛凯斯城城门一举贯穿。
轰然一声,城门向一边凸出倾倒而去,恐惧的士兵奔下大城。
在奥拓那的带领下,他们列成一列,山脉高墙上有箭士找来巨箭,在箭台上连续射出,步兵们向魔兽掷去手中长枪。
魔兽桑巴大怒,但此时它已遍体鳞伤,只有倒向一边,随风决双雷退却而去。
霍特飞亚见之,带众魔回返而来,他们若潮水拥向人类,守在城门前的人类瞬间被吞噬全无。
“大将!”一副将提剑上前,“我们跟他们拼了!”
奥拓那盯着眼前惨烈乱象,他们虽人数众多,但魔兵的嘶吼令他心生恐惧。
“费尼勒在哪里?我们的援兵呢!”他愤声问,“为什么要我们单打独斗,他在一旁看着热闹!”
“将军会来援助我们的。”副将说。
“援助?”奥拓那大笑,“恐怕那时我们早已全部战死,城门已破,我们再守已经没有意义,命令兵士,向费尼勒靠近,向劳城撤离,所有一切,由费尼勒一人承担!”
城墙失去守卫,魔兵突破上来。
两万冥洛军团驾战马或是奔跑着随奥拓那大将向费尼勒的驻地、向劳城退去,众魔军见之,纷扬怒吼。
“尽情地杀戮吧!”霍特飞亚大笑,众魔逐之上前。
塞洛凯斯城门碎裂倒塌的震天声响,霎时间传到了正等在大广野之上的八万冥洛军团精锐的耳中。
“塞洛凯斯城发生了什么?”费尼勒惊愕地问。
“不知道。”西华顿摇了摇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