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唯独不欠你

楚笙歌坐在沙发上，手边的红茶冒着袅袅的热气。小哲正在玩遥控车，操控着车子四处移动。裴馨雅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小哲的遥控车刚好撞在她的脚上，裴馨雅一脚将遥控踢出去好远，啪的一声撞在了墙上。“阿姨……”看到车子撞到了人，小家伙本来是想要道歉的，可是‘对不起’三个字还卡在喉咙里，玩具车已经裴馨雅踢得面目全非了。小家伙明显是被吓到了，看看玩具车有看看裴馨雅，小嘴一瘪一瘪的。楚笙歌怕裴馨雅发起疯来吓到小哲，连忙起身将儿子揽到怀里：“宝宝不怕，去玩别的。”楚笙歌站直身体，小哲抱着楚笙歌的腿。裴馨雅穿在16cm的高跟鞋，看起来比楚笙歌要有气势一些：“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可以登堂入室了。带着你的孩子本分点儿，裴馨雅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玩具：“这里是路家，不是你们这种人可以胡闹的地方，搞得乱七八糟的！”楚笙歌知道她是在找茬儿，不以为意的笑笑：“能不能来也都来了，该不该胡闹也已经闹了，一会儿让人收一下就好了，二少奶奶别给个孩子计较。”‘二少奶奶’四个字显然刺激到了裴馨雅的神经，她陡然激动起来：“人能抢走了，名分你抢走了，地位你也抢走了，现在还用这个头衔儿来奚落我？你凭什么？凭什么！”裴馨雅拿起茶几上的茶杯，热的茶冲着楚笙歌泼了过来。由于小哲抱着楚笙歌的腿，楚笙歌怕躲得太厉害会带倒了孩子，只是偏了下头，茶水顺着她的侧颈落到了锁骨上。茶水已经晾了一会儿，并不算很烫。小哲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猛地退了裴馨雅一下，然后跑了出去。楚笙歌想去追小哲，裴馨雅自然是不敢动小哲，却一把拉住了楚笙歌：“生了这么个没教养的野种！”“嘴巴放干净点儿。”楚笙歌脾气再好也容不得她骂小哲，反手捏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腕关节一拧，瞬间将裴馨雅控制住了，借用巧劲儿一推，裴馨雅往后倒去。她的腰撞过茶几的犄角，重重地跌坐到沙发上：“别总是认为我抢了你的这个抢了你的那个，在这个世界上，我可能会亏欠任何人一个，唯独不欠你的。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没事儿别惹我，否则后果绝对是你承受不起的！”小哲砰地一声撞开书房的门，小脸早就哭成了小花猫：“爸爸……爸爸……坏阿姨用水烫妈妈……还要打哲宝宝……”路尘寰连忙抱起儿子，一边哄着一边快步往外走：“宝宝乖，妈妈在哪儿呢？”“在楼下……呜呜……以后再也不来……爷爷家……”小家伙搂着路尘寰的脖子，哭得好不伤心。裴馨雅刚才在茶几上撞得不轻，缓了好一会儿，才起来又扑向楚笙歌。楚笙歌其实对跟这女人打架非常触头，根本就是毫无章法可言。而且，自己肯定是不能把裴馨雅打成太难看样子，所以多半时候只能是利用搏击的手段来躲闪，别让自己吃亏。不过有时候裴馨雅直接撞到了楚笙歌的拳头或是手肘上，那就不能怪她了……路震也跟着父子俩往楼下来了，走进偏厅时，就看到裴馨雅像个疯子一样地胡乱挥着手臂。楚笙歌看到有人过来了，一分神，挽在脑后的头发被裴馨雅扯下来一绺。路尘寰当即红了眼，儿子也来不及放下。只能用一只手像是拎小鸡似的提着她衣服的后领，将她扔到一边的沙发上。裴馨雅又爬起来，又向着楚笙歌要冲过去。路震厉喝一声：“小雅，你在胡闹什么！”裴馨雅看到路震后愣在原地，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路尘寰先将儿子放到地上，把楚笙歌揽到怀里。楚笙歌现在的样子真是有些狼狈——头发散开了，胸前的衬衫和套装湿了一大片。楚笙歌的皮肤实在是柔嫩，即使茶水不是很烫，雪白的肌肤留下了烫出的红色痕迹。“宝贝，都伤到哪儿了？”路尘寰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还好，没什么……”楚笙歌顺手理了下头发，看儿子在做什么。小家伙将散在地上的玩具一样一样收进旁边的整理箱里，然后连被裴馨雅踢出去老远的遥控车也捡了回来，他走到路震身边，小声说：“对不起，爷爷，这个被阿姨踢坏了，不过我会让爸爸赔给您哒……”然后又偏着头看了看裴馨雅：“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房子，爷爷刚才也没说不能在这里摆玩具。玩具我都收好了，虽然我乱放玩具不对，但是你用水烫妈妈也不对……我不会向你道歉的……”从小哲的话里，路震大概也猜出刚才是怎么回事儿，他拿过小哲手里的玩具车：“这个坏了咱们就不要了，爷爷再给小哲买新的。这是爷爷的房子，你愿意在哪儿玩儿就在哪儿玩儿，想怎么摆玩具就怎么摆，去玩儿吧，乖……”小家伙坚定地摇摇头：“不要，小哲要回家……”小哲撅着小嘴走到父母身边：“爸爸……回家好不好？小哲在这里怕怕的……”“宝宝不怕，咱们回家。”路尘寰一手抱起儿子，一手揽着楚笙歌的腰。路可盈听到这里乱哄哄的，也走进来，看到楚笙歌的衣服湿了，连忙问：“大嫂，你衣服怎么弄的？先到我房间来，我给你找几件衣服先换上。”“不用麻烦了，我们就回去了。”楚笙歌摇摇头。“那怎么行……衣服都湿了，风一吹该感冒了。”路可盈坚持道。路震也说：“盈盈说得对，笙歌先跟盈盈去把衣服换一下。”路震开口，楚笙歌也不好拒绝，只好说：“好吧，爸爸。”“咱们先把换衣服了……”路可盈拉着楚笙歌往楼上走，看到楚笙歌的侧颈有些红：“这里怎么红了……是不是烫到了……我让他们去拿药膏来……”路可盈和楚笙歌离开后，偏厅里一下子安静起来。“爸爸，我们以后都不来爷爷家，行不行？”小哲将小脸儿藏在路尘寰的颈窝里，瓮声瓮气地说：“昨天爷爷还让奶奶来呢，我们回去告诉奶奶不要来，这里有坏阿姨好可怕……”路震脸都快绿了：“小哲乖，不用告诉奶奶的……”“哦……”小哲点点头：“爸爸，我能告诉奶奶，爷爷不让我告诉她有坏阿姨打妈妈和小哲吗？”“呃……”路尘寰是什么人，怎么看出不儿子这明显就是在使坏，不过他才懒得去管：“宝宝想说什么就说，没关系的。”“爸爸，我想找妈妈……”小哲搂着路尘寰的脖子。“好我们去找妈妈。”路尘寰抱着儿子走出偏厅。路震皱着眉看着杵在那里的裴馨雅，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是比楚笙歌要整洁得多：“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晶晶在家时玩具不也是扔得到处都是吗？”“爸爸……我……”“你什么你……这里是你的家，也是他们的家，自己好好反省一下！”路震甩下这么一句硬邦邦的话也走了。裴馨雅觉得刚才撞到茶几上的腰，越来越痛了。她紧紧地捏着拳，怎么都觉得是被那个小崽子给阴了。裴馨雅回到卧房，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才看到右侧的腰后面青了一大块，后背和手臂上也有些青痕。热水落在伤痕上，有些刺痛。裴馨雅深吸了一口气，路震以前都没有这样训斥过她的，而且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越想越生气，裴馨雅关上花洒，用浴巾擦干身体，将睡裙套在身上，然后罩了一件晨缕走出浴室。想要她吃哑巴亏？根本不可能的。裴馨雅拿出手机，拨了阿义的电话。即使不能把楚笙歌解决掉，让她吃点儿苦头也是好的。电话是通的，却一直没有人接。裴馨雅皱着眉，一连拨打了三次，最终也没打通阿义的电话。卧房的门被敲了几下，裴馨雅倚在贵妃榻上，手里的水晶高脚杯里盛着半杯红酒：“进来。”管家打开门，恭恭敬敬地说：“二少奶奶，老爷让您去一下书房。”“我知道了……”管家退出了裴馨雅的卧房，裴馨雅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才慢吞吞地坐起来。路震找她做什么？刚才没有训斥够，现在要继续？裴馨雅苦笑一下，从她来到路家开始，路震从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仅有的几次不愉快的对话，都是因为楚笙歌。细细的指甲扣进掌心里，她却感觉不到疼了。裴馨雅站起来，腰被抻了一下，疼得咧了下嘴。裴馨雅走到书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爸爸，是我。”“进来。”路震坐在书桌后面。裴馨雅走进来，路震第一没有让她坐下，而是一脸严肃地问：“为什么要让阿义他们做掉那个叫王强的混混？”裴馨雅并不知道阿义和两个手下已经被警察抓到了，更没想到路震居然知道王强这个人，所以非常吃惊：“我……我……”路震这样问她必定是知道这件事与她脱不了关系，她不认账是不可能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因为她根本不能说王强敲诈她的把柄，所以只好说：“因为……因为……王强勒索我……我已经拿钱给他了，可是他的胃口越来越大……后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究竟是什么事情！”裴馨雅在路震心目中，最后的一丝乖巧也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