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太这么一提,他们才忽地想起什么。
是啊,老爷子在里面那么久,不会出事了吧?
这么一想,霍青霍彤也不去想那么多了,忽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敲了敲病房门,“爸——”
随后他们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就觉得不对劲了,推开门一看,惊愕了:“爸!”
从茗湘她们的角度也能看到,里面老爷子晕厥倒在地上,要不是陆老太太那么一提,可能谁都没想过要进去看一看。
医生说,如果再晚了进去,霍老爷子就要去陪老夫人了,好在发现得早。
秋媛没想到自己随口那么一提还救了霍正庭,她在没在意,但霍青两兄妹却一直在谢她。
他们已经失去了母亲,要是再失去父亲,双重打击谁都接受不了吧!
……
霍正庭处于昏迷状态,许方颐的后事就交给了霍青和霍彤去操办,老太太的尸首也被带回了家,霍家客厅变成了灵堂。
丧事很中式,沾亲带故的亲戚有时间的基本都过来了,来看许方颐的人还不少。
茗湘除了没有告诉任珊珊这件事之外,对许方颐几乎已经释怀了,带左左来看她,尽管霍家的人大多都还不是很待见她。
茗湘的身世,大家都只知道第一层,而第二层身份,只有他们这些人知道,除去柳杉和霍蔓婷之外,谁都不会大嘴巴说出去。
柳杉是答应了不会乱说,至于霍蔓婷,现在精神都很不正常,跟她说这些她也听不进去,所以只是决定多看着她点,别让她乱说话。
起初茗湘觉得有些奇怪,没记错的话老夫人人缘其实并不好,来看她的人多得出乎了她的意料。
直到后来有人偶然议论她的时候,被她听到了他们来的真正原因。
他们说:“这个小野种该不会也想来分老太太的遗产吧?凭她?老太太生前最不愿意承认的就是她的存在了,她还想分走老太太的遗产?”
是的,遗产,这么多人来看许方颐,竟然只是想着该怎么瓜分她的遗产!
许方颐的私人财产向来是不与霍家放在一起的,这她知道一些,在他们的议论声中知道,老太太并没有将钱直接转给老爷子,而是在老太太病重的日子里,叫来律师立了一份遗嘱,里面有关她的遗产怎么分配的问题。
大家就是听到这个消息,才会来凑一凑热闹吧。
茗湘来吊唁她从来不是为了她的遗产,但别人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妈咪,你别听他们的,太姥姥的遗产能有多少,以后我长大了,我把我的遗产都给你!”
“呸呸呸!”茗湘赶紧让左左把话给吐了,“瞎说什么?”
左左眯了眯眼,“不好笑吗?我还想逗妈咪笑一笑的说……”
“……”一点都不!
“阿啦……”左左在茗湘怀里蹭着,视线扫着那些看不起他妈咪的人,鄙视地说,“这些人一定是还不知道妈咪你的真实身份!孤陋寡闻!南城都传遍了,你是我陆子左的妈咪,瞎了他们的狗眼!说出来都吓死他们!太姥姥的遗产我们才不在乎呢,是吧妈咪?”
“知道啦,就你最乖啦。”茗湘并不觉得现在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她如果一直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的话,她早就被淹死在他们的流言蜚语里了,哪里还能坚持到现在。
无关紧要的人说的无关紧要的话,她一向会开启自动过滤功能,不放在心上。
霍正庭的身体因为许方颐的去世而变得差了许多,这些天一直在床上养病。一向身体健朗的老爷子这晚出来的时候还是拄着拐杖的。
这条连锁反应还不是一般的大。
老爷子说八点的时候有事要宣布,现在已经差不多八点了,应该就是现在。
“今天趁着大家都在,我要宣布两件事情,”霍正庭说的时候,视线在人群中一扫,看到了茗湘和左左,“第一,是我们家老太婆的遗愿,让我们流落在外二十几年的孙女认祖归宗。”
霍正庭的这句话一说出,惊起了千层浪。
除了老爷子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霍老爷子……竟然要让那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认祖归宗??赌上霍家的家族荣誉吗?
这是重磅消息吧?
老爷子的话意味着,要将霍家的家事搬上台面,而明早不出意外就会有记者收到这条消息,来“探访”的。
霍家上纸质媒体,那是绝对的事。
霍青霍彤的表情都很震惊,这证明就连他们都是刚刚知道的。
霍青从茗湘出生起就一直在努力,要让她入族谱,让她成为霍家的一员,本来以为已经没有机会了,谁知,他的心愿竟然是在老太太的灵堂上达成的。
不知情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相信老太太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一个遗愿。
知情的人会发现,老爷子说的是孙女,而不是外孙女,那么他要承认的,就是茗湘的第一层身份。
第二层身份,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出去的,的丑闻,会让霍家彻底不支,这对茗湘,必然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妈咪……什么情况啊……”左左拉拉茗湘的手,“太姥爷这是开的是哪门子玩笑?”
是的,在大家眼里,茗湘能认祖归宗那是多么好的事,一个不被承认的小野种,终于成为了大家族的二小姐,这不是晚上睡觉也能笑出来的好事吗?
可在左左看来,这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玩笑”。
“自作主张什么的,最讨厌了啦!”左左不满,拽拽茗湘说,“妈咪我们快跑吧!才不要做被围观的猴子!”
茗湘对认祖归宗,什么二小姐的身份向来都不感兴趣,她此时的想法是和左左一样的。
她从没说过要认祖归宗吧?
霍老爷子却用一口恩典的语气将这个消息宣布出来,是要她出去谢恩吗?
“妈咪,你怎么想的?”
茗湘摇摇头,笑了,“这层身份,谁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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