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之夜,高崖之上,只有段誉和木婉清二人,气氛一时之间变得非常沉默,各自都坐在那里,眼睛漫无目的盯着前方。
月华如水,将山川万物都染上一层银辉。放眼望去,远山的剪影轮廓非常鲜明,延伸到极远之处。
“段郎,你也经常在荒郊野外过夜么?”木婉清忽然道。
段誉不由得心中一凛,思绪纷涌,很显然是他自己想得太多,木婉清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气氛太过尴尬,随意问了句。
犹记得前世,段誉看过的一些闲书之中讲述过,女子往往很在乎当下的感觉,而不是目的。要跟女子很聊得来,可是很讲究技巧的。
比如一个女子道:“我昨天发现一件衣服很漂亮。”另一个女子道:“我也发现一件首饰很不错。”这样看似毫不相关的聊天反而会持续很久。
但要是一个不知其中奥妙的男子往往听到前边一句,就会说:“那件衣服在哪里?我去跟你买来。”于是乎就没有< 办法继续谈下去了,其根本原因是女子的思维方式是不同的。
段誉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微笑道:“我以前很少在外闯荡,不过这样也好,见到了如此壮丽的山河景致,要不我吟唱一曲词给你听吧!”
“好啊,读书人就是厉害,听不懂可不要责怪我。”木婉清的如水双眸盯着段誉道,在明月清辉下看来,是如此的清澈动人。
于是,段誉酝酿了一下情绪,以清朗的声音吟唱道:“芙蓉金菊斗馨香,天气欲重阳。远村秋色如画,红树间疏黄。流水淡,碧天长,路茫茫。凭高目断,鸿雁来时,无限思量。”
尽管木婉清对于诗词歌赋不怎么了解,也不能完全听明白这首词的内容,但是段誉的声音带着一缕清愁,很有清秋时节的萧瑟之意,心有所感,不由得泪水盈满眼眶。
她并没有哭,而是觉得一种惆怅郁结于心,仿佛将要失去什么,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什么也抓不住。或许这就叫做伤春悲秋,若有所失的少女情怀吧!
一曲既终,高崖之上恢复了万籁俱静。
段誉见木婉清的眸中含泪,犹如梨花带雨,就伸手以袖子轻轻的为木婉清拭去泪水。
木婉清的一双美目怔怔的看着段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推开段誉的手,道:“段郎,你如此爱干净的人,怎么不爱惜自己的袖子呢?”
“可是为你拭去泪水才是最重要的,况且你的泪水是不会让袖子弄脏的。难道你没听过湘妃竹的故事么?”段誉坐在木婉清旁边温文尔雅的淡笑道。
木婉清摇头表示没有听过,确乎如此,她本就是从小习武的江湖女子,她妈妈秦红棉怎么会教她这些呢?
反正如此寂静的也太过漫长,段誉就将湘妃竹的典故娓娓道来:“相传尧舜时代,湘江有九条恶龙作恶,导致洪水暴涨,舜帝就前去收拾它们。舜帝走后,他的妻子娥皇和女英等待了一年又一年,春残花渐落,舜帝仍然杳无音信。于是她俩迎着风霜,跋山涉水,到南方湘江去寻找丈夫。
来到湘江边的九嶷山,却见到一个名为三峰石的地方,这里翠竹环绕,有一座珍珠贝壳垒成的坟墓,她们好奇的问乡亲:“是谁的坟墓如此壮观美丽?”
乡亲们哭泣着告诉她们:“这便是舜帝的坟墓,他斩除九条恶龙之后,就病逝在此。人们感其厚恩,就修了此坟墓。”娥皇和女英二人悲恸万分,哭了九天九夜,最后流出了血泪,洒在了旁边的竹子上,所以竹子之上有了点点泪斑。这就是湘妃竹的故事,亦称之为斑竹。”
木婉清听了非常感动,女儿家对于这样坚贞不渝的爱情故事总是如此的感动,依偎在段誉的肩膀上。
段誉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但闻得幽幽的发香传来,他没有妄动,因为木婉清的伤未好,需要一个安稳的休息环境。她终于沉沉的睡去,段誉心里叹息一声,道:“我虽不似原来的段誉那样对美丽女子崇敬不已,但也仍然有些犯傻,这样坐着这里给她当椅子。”
翌日清晨,木婉清悠悠醒转,经过一夜的酣眠,伤势好了许多,体力也恢复了些,见到自己还依偎在段誉的肩膀上,不由得小脸红红的。
“你就这样坐了一夜没有入睡么?”木婉清诧异的问道。
“我在打坐修炼呢!”段誉淡笑着起身,在高崖边看了一会儿,皱眉道:”当务之急,咱们是想办法如何离开这里。否则既没有食物和水源,还会面临你那些仇人的追击。”
木婉清蛾眉浅蹙,道:“段郎,这该如何是好呢?我的伤还未痊愈,双手根本不能运劲,怎么能够从百丈高崖攀爬下去呢?”
段誉一边看着下边云雾笼罩的山崖,一边沉吟道:“我当然不能让你如此冒险,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深秋的阳光根本不炽热,有些泛白,照在木婉清的脸上,她显得有点憔悴,毕竟受伤之后流了许多血,昨天还被南海鳄神岳老三惊吓了一番。加之于,今天也没有吃东西,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段誉看着木婉清现在的样子,有些心疼,尽快的想着办法,心里不由得苦笑道:“可惜我习武的时间尚短,凌波微波也未纯熟,轻功不足以安然的带着木婉清走下这悬崖。”
就在这一筹莫展的纠结时刻,一个矮小丑陋的家伙快速的从悬崖下边的云雾之中闪烁上来,这正是段誉昨天收的徒弟,四大恶人之一的南海鳄神,岳老三。
“嘿,鳄鱼徒弟,你怎么去而复还呢?”段誉爽朗的笑道。
“徒儿拜见师父,本来我是打算听从师父的吩咐,离开得远远的。但是后来遇到了另外三个恶人,就忽然想起一事,若是他们遇到师父你,而且还得知你姓段,你就完蛋了,他们非常恨姓段的。”岳老三焦急的道。
段誉心中了然,四大恶人之首的“恶贯满盈”段延庆,曾经是大理国的太子,后来却遭逢大难,王位被夺,当然对其他姓段的恨之入骨。
“这么说你是来接师父和木姑娘下悬崖的么?”段誉问道。
“师父真是太聪明了,我此番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岳老三笑道。
段誉上下打量了一番岳老三,皱眉道:“鳄鱼徒弟,看你这有些糊涂的样子,有把握将我们安然护送到悬崖下边么?”
“师父放心,虽然我打不过你,但轻功着实高明,保证让你们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的。”岳老三信誓旦旦的道。
“哎,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相信一下你这个看似不靠谱的徒弟了。”段誉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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