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骷髅头的怪声响起,整个沉睡在雪中的七星山好像突然被惊醒了。
真有山猫不顾洞外的寒冷跑出來,跟着一起叫。山猫是七星山很常见的动物,几乎遍布各处,此时几乎全部从冬眠中惊醒过來,仿佛它们的末日即将來临,叫声一只传一只,绵延至整个七星山。
其实,刚开始,骷髅头是不用这么大的叫声的,影响到的山猫也不过方圆近处而已,但是现在小徒弟的腿迈的步子大了,跑的远了,他控制叫声的力度也就跟着大了。
西门靖轩站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骷髅头的举动,只要他的徒弟还在七星山或者附近就一定能凭着山猫的叫声知道他的师父在找他。
如果不在的话……
西门靖轩看到天空中盘旋着一只鹰,想到了之前收到的消息说林馨儿是被鹰抓走的。
“在那边,我的徒儿在那边。”骷髅头也看到了那只鹰,说着,就朝鹰飞去的方向掠去。
西门靖轩随后跟上,二人奔向七星山的主峰。
抬头看天空,又多了几只鹰在盘旋,似乎很悠闲,带着嬉戏的情调。
迎面有人快速移动的声音,方向应该跟他们相对。
看看一路上都快一步的骷髅头,西门靖轩悄然一个折身,趁着骷髅头不注意闪身拐到了另一侧。
“你这个臭小子,不管为师的饥饱,跑这么远的地方跟女人玩儿!”骷髅头看到自己的徒儿,出口便是这样的话。
停在骷髅头跟前的正是他的徒弟,他是不会认错的。
西门靖轩躲在一边看到他曾见过的那张毁了容的丑陋的脸遮了一张银色的面具,大概是武功进步许多,整个人的气势跟几年前见到时相差甚远,如果是这个样子,又以银面遮容,站在众人之间,倒是不会引起什么惊动,顶多只是好奇罢了。
原來在镇子上出现的,跟林馨儿与西门彻交手的,又会驱使雄鹰的那个“鹰王”就是骷髅头的徒弟。
西门靖轩心里有了数,只是骷髅头向來不过问江湖是非,不参与各方权势争斗,只以吃喝为乐,却有了这么一个耐不住寂寞的徒弟。
“什么女人?”银面人虽然惊诧于自己的师父一语说出了女人二字,但还是面不改色的反问。
当然他到底脸色变沒变,沒有人能看得到。
骷髅头凑近到银面人跟前,吸着鼻子用力的嗅着,“奇怪,怎么换成满身的药味儿了?真难闻!”
说着骷髅头捏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师父,大冷天您不在洞里呆着,跑出來做什么,那么急着找我就是为了闻我身上的味儿?”银面人沒有理会骷髅头的话,问道。
“你这小子,最近见过我几面?要是我不跑出來,难道要让我饿死在洞里?”骷髅头说着朝前蹦起,抬手在银面人的面具上敲了一下。
本來是要看美女的,却嗅到的是扑鼻的药味儿,真是失望!
其实银面人身上的药味儿并不大,只是骷髅头对气味敏感,只要闻到便觉得刺鼻。
“徒儿不是一直在练功么?半途不好停止。”银面人解释道。
看來骷髅头是不知道他徒儿做过了什么事,躲在一边的西门靖轩凝神闭气遮掩自己的气息,听着二人的对话。
“练功?我什么时候教你用女人练功了?还有这浑身难闻的药味儿是怎么回事?不会是那个女人被你搞大了肚子,又不想要那个种,被灌了一碗药吧?我说你这小子怎么是个孬种,敢做不敢当!”骷髅头说着就又朝银面人抬手打去。
这一次,银面人避开了。
“师父,你的想法还真是奇特。”银面人带着一丝笑意,道。
说着,不着痕迹的四下查看,山猫的叫声已经停止,周围恢复了冬日的宁静。
只是,师父突然传出急信就是为了说他找女人的事,也太意外了。
话说,自从他出师,师父已经好久沒有用这样的叫声找他了,吃饱喝足之后在洞里连睡个十天半个月都不成问題,只要他按时把吃的送过去,一般都是不过问他的去处的。虽然最近他送食物的次数少,但是也保证他有足够的东西充饥,饿死师父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所以,突然听到师父借用满山的山猫传叫,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以最快的速度赶來,不想半道上就碰着了。
这师父出口训人,连蹦带打的,精神可好着呢!
见银面人在搜寻什么,西门靖轩将自己的身体朝雪压得枝蔓后避了避,凭他的功夫,银面人也不容易发觉他。
“我不管你哪儿來的药味儿,赶快把那个女人找來,我要让那小子看看究竟是不是漂亮的妞儿,我鼻子闻出來的东西可是差不了,我徒儿的本事也差不了!”
骷髅头越说越急,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 辱需要洗脱。
当然,对于身体有缺陷的他是不愿在缺陷上败给他人的,哪怕是要用自己的徒儿替自己挽回颜面。最大的缺陷也是他认为的最大的耻辱。
“什么女人?什么本事?”银面人故作不解,接下來第三个问題却是真的不解了,“哪个小子?”
说着,银面人朝骷髅头的身边來回的望了望。
真的有人跟着师父一起來找他?听师父一口一个女人,八成是在找林馨儿,也就是说那个人是为林馨儿而來。
竟然寻到了七星山?
银面人的目光渐渐锋锐,透过面具上的孔洞仔细的查看四周。
目的这么直接,会是什么人?
如果要是西门靖轩亲自出马,只要踏入七星山,那就是落进了他的囊中,不过他也沒收到來自京城的关于西门靖轩有什么动静的消息。
抬头看看盘旋在空中的鹰,也沒有发现什么指定的猎物。
西门靖轩知道银面人在找他,将身子小心的隐在枯枝草蔓中,他选定的位置不仅避开了银面人的视线,也避开了天上盘旋的猎鹰的眼睛,承载着厚厚的积雪的枝蔓从上垂下,压着他的头直到肩膀上,连同面前遮挡他的枝蔓,令他整个人似乎都被雪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