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鞋子的负责人看起来是个成熟的很有风韵的女人,只是长得很一般。
为什么说看起来?以宫九那吹毛求疵的眼力、吹毛求疵的技术作保,这个人易了容。宫九有些惊叹,果然人外有人,小老头那堆杀手用的人皮面具比起这个来弱爆了!
那女子似是被宫九放肆的目光看得恼怒,脸颊泛红,她叱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羞没臊,居然这样看一个女人!”她的声音软糯甜腻得就像豆蔻年华的女娃,即使是喝叱也像在撒娇。
宫九看着那张脸,拍手笑了:“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那女子疑问。
宫九眯起眼,笑道:“原来姑娘是个美人啊。”虽这么说,他的眼里却没有动容,没有痴色。
那女子的脸变了,她怒道:“你这是在讽刺我?!”对于一个知道自己长得一般的女子说漂亮,她岂会不发怒?
宫九也不慌,从容道:“只有对自己长相有自信的人才会将自己弄得这么平凡,这般看来,姑娘一定很美。”
那女子这才真变了脸色,毕竟她对自己易容的本事就像对自己的容貌一样自信,这样被人轻易看出,她怎能不震惊?
但很快她便又言笑晏晏了,“小公子这般年纪便有如此能力,日后定扬名于江湖。”
宫九垂了眼睑,弯起唇角,“借姑娘吉言了。”
宫九知道,这女子是对她起了杀心了。
听说五毒娘子的毒使得天衣无缝,就和她躲避追杀的本事一样令人惊叹。
宫九看着五毒娘子的脸,有这样一手绝技,又怎会躲不过追杀!
一般江湖人,戴面具也只会有那么几次,行走江湖,走的是坦坦荡荡,是快意恩仇。没几个人会一直蒙着自己的脸,除非做的是见不得人之事。像五毒娘子这样狠辣的人为何会连这样的身份都只是张面具?
宫九玩味的摩擦着唇,自然是因为她还有其他更出名的更光明正大的身份。这样一个人,她引以为傲的易容被人看破,她会放心吗?
当然不会。
宫九又笑了:被这样一个人追杀,岂不正是件美事!
美事?
自然是美事。
西门吹雪每年都还要出门杀人来磨练剑意,宫九又怎能免俗?在见识了叶孤城的剑之后,宫九岂会甘心比心上人差?!
正好等忙过和白云城的合作之后,宫九暂时还没有事要做,他可以乘此磨练自身。即使这五毒娘子比宫九有经验,比宫九武功高,比宫九有势力,但宫九自信,只要他不想,没人能杀得了他!
宫九这就是在赌命。宫九像个孤注一掷的赌徒,赌自己不会死在五毒娘子手里,不会死在其他意外里,更赌经此一役后,他的武道能更进一步!
宫九就不怕赌输了吗?
当然怕。他能舍得了六年多来经营的势力,却舍不了叶孤城!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宫九可不想到头来一切成空。
但他还是赌了。
宫九此时正在沙漠。
五毒娘子果然对他起了杀心,在查到他无名岛无名徒弟的身份时,对他出了手。第一次是试探,试探他的武功。
之后才是夺命连环杀。
在这之中,宫九见识了五毒娘子的剑,一双短剑,锋长一尺七寸。剑法变化奇诡,招式似脱胎于舞,繁复而严密。她的剑很快,她的身法也奇快!
宫九知道自己有些托大了,但宫九本身就是个遇强则强、迎难而上的人。他的身法也快,他的剑也快也诡。看起来虽比五毒娘子慢了点,但两人都知道,宫九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这令五毒娘子杀心更盛,仇怨已结下,这便是不死不休!
宫九的内功奇特,这对于被追杀的他很有利。他受的伤总能恢复得很快,足以接受下一轮的追杀。
是的,自从进入了沙漠,五毒娘子就不再独自一人了,她雇了杀手。因为在沙漠,她的消息受限。
宫九舔舔流血的手臂,伤口很快便不流血了。在追杀中,为了保存体力,宫九并没有将所有的伤口治疗好。这样还可以让他少犯病。
宫九望着沙漠里格外圆的月亮,有些想念叶孤城了。这种时候,他居然有种孤独感。他觉得等事办完了,应该去白云城住上一段时间,天天挂在叶孤城身上,一步也不离。
是的,办事,宫九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在发现五毒娘子对他有了杀心之后,一切计划就已成型。
宫九想进瀚海,却不能没理由的进。他虽和西域有生意来往,但那些不需要他亲自跑。这一次,既利用五毒娘子锻炼了武功,又踏进了沙漠。
宫九已查到,他娘很有可能不是大庆人。
当初查到这的时候,宫九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因为宫九他娘死前不久太平王才打了次败仗。宫九已经可以猜测到他娘的死因了。
但宫九还是不爽。因为太平王居然没有护住他娘。
宫九想起那张在他查到瀚海时收到的纸条,他的眼中暗沉一片。
你既想知道,便到瀚海来找我吧。
是瀚海,或许不是瀚海国。但总归是与瀚海国有关。
写那张纸条的人会是谁?能在中原有那能力,在瀚海,肯定也不是什么小角色。宫九只想到了一个人,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
想到这一层,宫九就不免怀疑小老头的来历了。
以小老头那自负的模样,宫九还真不认为他会做谁的手下。况且,小老头的武功还不错,至少目前宫九所见的人里,没有一个能打得过他。
宫九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份微妙了。
远在南海的白云城主在处理完大小事务后,看着眼前的信,神情有些复杂。
“今见五毒娘子之剑舞,可惜未能与城主同赏。他日,若城主无事,宫九可为城主一舞。”
叶孤城又想到那块并蒂莲开的玉佩,最后,还是把信放到了盒子里。
都在被追杀了,还有心思写信。
而此刻的宫主正在饱含血泪的参透变态老哥临走时莫名其妙刻在她小屋屋顶上的内功心法。
她只想着快速脱离四脚动物,她快受不了了。
这个岛上都是些糙汉子啊喂,即使有几个特例的女子,那也是女汉子好伐?!他们就连往她奶瓶里放奶都做得笨手笨脚的,更别说给她换尿布了!!
有些人,只有在离开后,才懂得珍惜。
你快回来,快回来,快回来吧,老哥!我再也不嫌你变态了。
被人牵挂的宫九此时正对着一个飘忽的黑雾发愣。
他其实穿越的不是武侠,是仙侠吧。穿越有了,阿飘也有了,这让他怎么相信科学?!
一阵风吹过,那黑雾终于出声了:“我是玉罗刹。”
宫九敢以他可以看到远处一棵数正在冒着的芽有几片叶子的视力发誓,刚刚玉罗刹身边的雾气一点没晃过!
脑子抽风后,宫九顿时淡定了,“你要告诉我什么?”
一声轻笑,玉罗刹的声音轻柔而阴冷,“应该是你想知道些什么?”
宫九沉默了会,才问:“我娘的身份是什么?”
黑雾终于晃了晃,玉罗刹叹了口气:“这真是个让人为难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