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笑着看了陆渐红一眼,这一眼里包含的意思不少,陆渐红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动了动,意思你撂个底吧。
安然这才道:“这个暂时定不了,等过了年就过去吧,我看看怎么安排,至于待遇上面,不低于四千吧,如果干得好的话,加薪也是很正常的。”
“我还是想干公务员。”李怀刚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这句话。
李大明一口菜差点没喷出来,连他都感觉到这话大大不妥了,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吗,赶紧瞪着眼睛说:“一个月能拿四千块,以后还能加工资,你还想干什么?别不知好歹。”
“我就是想干公务员。”李怀刚忽然执拗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受了什么思想的毒害,一门心思认准了公务员这条路。
陆渐红的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了,但考虑到他毕竟是自己的表弟,而且年纪还小,便正色道:“现在公务员的门槛基本都卡死了,有两条路,第一个就是通过考试,第二个就是需要破格提拔。你想做公务员,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不过人生的路是多样化的,边工作边考公务员也是可以的。这样吧,只要你的成绩考到前两名,下面的事我来帮你操作。”
陆渐红的话已经说得仁至义尽了,就看姑父一家从哪个角度去理解了。
他们离去后,大姐撇着嘴说:“渐红,你帮他什么忙啊,你看看这一家的嘴脸子。”
陆渐红笑了笑说:“能帮就帮一把吧,以德报怨是佳话,不管怎么说,也是亲戚。”
二姐道:“我觉得渐红做得对,虽然看不惯他们,但是总要考虑一下妈的感受,况且咱们也不能让人说,当了官就看不起亲戚。”
提到妈,大姐也就不说什么了。
晚上意外地接到了金景的电话,客套了一番,金景笑道:“秘书长,春节过得怎么样?”
年初二的晚上,金景打电话过来,陆渐红绝不以为就是问个好,便打着趣道:“现在全国人民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只要愿意,哪一天不是过节?”
金景哈哈一笑,说:“秘书长的思维果然开阔,不过有一件事,我对你老弟可是有点意见的。”
陆渐红轻哦了一声道:“金厅长请明说。”
“刘得利是你姐夫吧,你瞒得我好苦啊。”金景故意带着一种不满的口吻说,“幸好我没怎么怠慢,不然老弟你对我有意见我都不知道。”
“金厅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啊。”陆渐红笑着说,“里面的情况我心中有数。”
金景也是哈哈一笑,说:“等春节过去了,让他来把尾款结了。”
放下电话,陆渐红有一丝诧异,采石场的款子一直是被财政厅长钱启华扣着的,就连年底的时候也还有一半被压着,金景根本没有插手,也没有那个胆子插手,怎么突然间打电话过来要这个情了?难道是局势有所变化?
金景这个突兀的电话让陆渐红隐隐觉得,在春节详和安乐的表象下,似乎是暗流涌动。
这个春节过得波澜不惊,吃喝玩乐中便度过了,不过年初四洪山县委书记洪如彬的拜访让陆渐红措手不及。
洪如彬是下午到的,梁月兰正跟女儿、儿媳打麻将,陆渐红没兴趣观战,跟儿子女儿玩游戏,这个时候,洪如彬上门了。
陆渐红在洪山的时候,洪如彬只是组织部副部长,陆渐红对他已经没有太深的印象,所以对于他的来访颇有点意外。
引到书房,陆渐红客气地散了烟,道:“洪书记,新年好啊。”
洪如彬笑道:“这几天一直太忙了,虽然是春节,却时刻没闲着,所以拜年来的晚了一些,秘书长不会见怪吧?”
陆渐红笑道:“洪书记太客气了。”
客套地寒喧了一阵子,洪如彬说了来意,道:“陆秘书长是从洪山出去的,身居高位,一直是我们洪山的骄傲啊。明天,县委县政府举办了一个座谈会,出席的出了四套班子以外,还有一些从洪山走出去的领导和退休老干部,所以我代表县委县政府邀请秘书长,殷切盼望秘书长能出席这个座谈会。”
县委书记亲自登门,已经表达了足够的诚意,况且陆渐红对洪山这个老家还是很有感情的,所以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秘书长在洪山的时候,安总投资的公司对洪山的经济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洪如彬笑着向外看了一眼,说,“安总正在忙,想请秘书长代为邀请安总,一同出席。”
陆渐红也承应了下来,洪如彬见目的达到,便起身道:“秘书长,那我就不多待了,座谈会的时间是明天上午8点,七点半的时候我会让车来接您和安总。”
“不用不用,我离着也不远。” 陆渐红摆着手道,“洪书记不要走,第一次上门,晚上留下来吃晚饭。”
“不客气,秘书长请留步。”洪如彬走出书房,“明天我让秘书来接您。”
晚上,向安然说了这件事,安然笑道:“这个洪如彬还真是大男子主义啊,只请你,不请我,我才不去。”
陆渐红哈哈笑道:“你不是忙吗?赢了多少?”
安然故作无奈地说:“小阴沟翻船,输了五百多。”
晚上的时候,安然跟陆渐红提到了关于孩子的事情。昨晚梁月兰开了家庭会议,只有一个议题,那就是关于孩子的教育和成长问题,陆渐红出去跟苏东波喝酒了,并没有出席会议。所以安然向他传达了会议精神。由于陆渐红很少回来,她也忙于城投公司的事,对孩子的照顾和成长极为不利,所以经过家庭常委员研究讨论决定,把孩子转回洪山来读书。
见陆渐红有点犹豫,安然道:“洪山县的教学水平是没得说的,正好子怡也在洪山教书,孩子放在这里在教育上面没什么问题。”
陆渐红道:“可是没有父母在身边,我担心他们的成长会不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