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达中午喝得不少,这一会儿宾朋尽散,正招呼着客人离开,接到龙筱霜的这个电话,不由吃了一惊,满身的酒气化作冷汗流下,大声道:“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就是在高速公路一个入口下来。”龙筱霜几乎要哭出声来。
“二毛,大哥出事了,你送黄婵回去,我去救人。”牛达不与龙筱霜多话,冷静地安排着来为他庆祝的公司人员,要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沿着高速公路去找。
这是一场苦战,更是一场血战。
虽然陆渐红和小高二人都是骁勇善战势不可挡,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一番拼斗下来,两人身上的羽绒服已经连叫花子的衣服都不如,全是裂口,挂着不同程度的伤。
对方毕竟有十五六人之多,用一身的伤换来了放倒七人,还有七八人握着刀过来,不过他们也没想到这两人的战斗力居然如此之强,虽然受了伤,但是并不致命,要知道,他们可是竹联帮的砍人好手啊,平常都是训练有数的。
陆渐红的手在颤抖,能够感觉到肩膀上的血正顺着内衣向下流,看着围着他们的那帮人不再敢轻易冲过来,低声道:“小高,你怎么样?”
刚刚有一人一刀砍向陆渐红的脖子时,小高伸胳膊挡了一下,这一刀很重,让小高的胳膊几乎露出骨头来。
“小意思。”小高松了已经砍得卷了刃的刀,脚下一勾,一个已经不能再动弹的家伙手中的刀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但不退,反而主动逼了上去。他的脸上全是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对手的,但浑身的杀意浓烈得连风都屏住了呼吸。见小高逼过来,那几人脚下却是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龙筱霜浑身都在颤抖,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让她震撼了,原本只有在电影里发生的那一幕,居然活生生地展现在眼前,当两人挥舞着刀砍向对方的时候,她的心几乎都要跳出了胸腔,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陆渐红吗?或者说,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
胳膊处的巨痛阵阵袭来,小高就是铁打的,疼痛却是真真切切的,似乎感觉到有些握不住刀,小高的步子微微一停,却是扯下了身上已经不像衣服的羽绒服,连着伤处一直到刀柄,紧紧地裹了起来。
只听他一声大吼,豹子一般再次冲了过去,陆渐红自然不能让他一个人涉险,也是一声大喊,跟着冲上前去。
战斗再一次进行,双方都知道,这是他们的生死之斗,或许他们原本只是想伤人,但两人的拼命却让他们不得不也拿出狠劲来,因为只要软弱一点,等待他们的将是被刀砍倒。
看着双方缠斗到一起,龙筱霜的手死死地抓住了椅背,眼泪却是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看着陆渐红状若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刀,她的心紧紧地揪到了一起。就在这时,一柄刀刺在了陆渐红的腿上,陆渐红颤抖了一下,手中的刀挥舞而过,削飞了那人好大一块头皮,自己也是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单跪在地。
小高一刀逼退一人,回撤了几步,到了陆渐红身边:“陆哥,怎么样?”
“小意思。”陆渐红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刚刚砍人时的紧张已经被麻木所代替,可是一番激烈的拼斗已经让他几乎要脱了力,加上腿上的刀伤,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
而小高这一番冲杀,以五处刀伤的代价放倒了两人,可是他的心里却是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最先倒下的都是最弱的,虽然只剩下五个人,但是毫无疑问,这五个人是这十几人中最强的,而他们两个的战斗力却是在急剧地下降,形势危险了。
“陆哥,我拦住他们,你上车,让龙筱霜开车离开这里。”小高咬着牙盯紧了那五人,目光中散发着野兽般的光芒。
陆渐红却是咬着牙道:“你看我什么时候临阵脱逃过?”
“陆哥。”一丝晶莹在小高的眼睛里一闪而过,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行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陆渐红深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虽然他的伤腿还在不停地流着血,可是此时此刻,他绝不能让小高一个人孤军作战,拼,还有一线生机,逃,说不定连带着连龙筱霜也会受到伤害。
那五人站在寒风之中,他们是混黑社会的,砍人杀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但是以二人之力拼掉他们十来人,还能再战,确实并不多见,但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任何的心慈手软都是绝不可能,这五人互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迈开了步子,大步奔了过来。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一团散沙,一起向陆渐红出手,因为他们看得出来,陆渐红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先放倒了他,以五比一的实力,小高是无法再有胜算的。
小高也看出了对方的意图,咬牙猱身扑上,迎头将陆渐红落在了身后。
五个人,五把刀,在充满血腥之气的寒风中砍向了小高,既然对方要来送死,那就不客气了。
小高的刀猛地刺入一人的小腹,一把刀却已嵌在了他的肩膀上,身体不由向前一扑,手中的另一把刀反过来刺了上去,没入一人的喉咙,只是又有一把刀砸进了他的后背。
“小高!”看着小高决意以死来换取自己的安全,陆渐红的眼睛不由红了起来,怒叫声中,拖着伤痛的腿狂奔而去,这个时候,一切的技巧都不再存在,只有无尽的杀戮之意。
“渐红!!!!”龙筱霜看到陆渐红冲过去的时候,不由凄烈地叫出声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只恨自己没有电影中那样的本事去帮助陆渐红,而只能缩在车里。
一刀砍翻了一人,另一人的刀已急速刺来,陆渐红避无可避,左手一伸,已抓住了那人的刀锋,一股刺骨般的疼痛在最短的时间内袭上了心头,血顿时沿着刀锋溅了出来,而陆渐红右手的刀已经削在了那人的喉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