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突然传来啪地一声响,景珊皱着眉出去看了一眼,是秘书蒋菲菲碰翻了文件夹。
接着一个电话,陆渐红默不作声地听着,良久才道:“我知道了。”
看了看手表,常委会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便提着笔记本出了办公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陆渐红一进来,自有一股威严,用眼神跟“战友”们打了个招呼,坐到他自己的位置上。
今天的会议议题陆渐红只知道有一项是关于燕华一汽的,其他是不是还有并不清楚,不过骆宾王现在还玩不出什么花样儿来。
早上的时候,便接到了中央下发的关于在全省交流省部级领导干部的文件,不出陆渐红所料,江东省的名额是三个,那么依照骆宾王的意思,那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就是边双刚、查时新和林子木,不过陆渐红心中有了些腹案,正在酝酿之中。
很快,景珊便进来了,骆宾王即便是没磨好爪子或者是正在磨爪子的老虎,他毕竟是只老虎,所以还是最后一个进了来。
一坐下来,看到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空着,心里便不大自在,轻咳了一声,道:“今天的会议一共有三项议程。韩秘书长,会议由你主持。”
韩青也轻咳了一声,道:“根据会议安排,现在进行第一项议程。各位领导的面前已经发了一份资料,是关于燕华一汽的收购事宜,下面请骆书记就这项工作做重要指示。”
对于韩青的变化,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在众多人中,铁刚算是心情最为复杂的一个,他希望韩青与骆宾王合作无间的心情比起骆宾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知道,现在他还想获得景珊的重视已是老头看新娘——没指望了,那么唯一就盼着骆宾王这边能够占了上风,也唯有这样,他才能挺起腰板来。
骆宾王的目光环视了一圈,然后道:“同志们……”
骆宾王强调了经济发展的重要性,就此展开了一番剖析,不过听在众人耳中,总觉得有些文不对题之感,做了足有十五分钟的报告之后,骆宾王才道:“但是现在燕华一汽的收购遇到了问题,同志们应该都看到了桌子上的资料,现在请大家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这份资料便是景珊所作出来的两手准备的方案,大家早就看过了,抛开立场不谈,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都认为,燕华一汽的出售在目前的情况下将会遇到很大的阻力,这是摆明了的,不过这事放到常委会上来讨论,是不是代表有着其他的政治目的呢?由于几位主要领导都没有亮明自己的立场,所以下面都是鸦雀无声,边双刚扫了景珊一眼,而查时新和林子木则是用目光来询问陆渐红,至于金得刚则是垂着眼睑,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似乎是睡着了,不过他的态度完全可以确定,经济工作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陆渐红亮明的观点,他是紧紧跟上的。
景珊这时先道:“我还是认为由锋田汽车公司另行投资建厂比较妥当。具体理由是……”
景珊的说辞与昨天在骆宾王的办公室里说得差不多,也代表了不少人心中的意见。
陆渐红这时却道:“景省长的意见我比较赞同,如果这么做的话,锋田汽车公司才算得上真真正正的投资,不过这也衍生出两个问题。第一,锋田汽车公司是一门心思想收购的,这个工作由谁去做。第二,燕华一汽不出售,谁能挑起这个担子来。”
景珊笑道:“我已经与锋田汽车公司洽谈过,虽然没有能够完全确定这笔投资,但是意向性的东西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投资方对于目前的收购难度还是有所考虑的,这两天就应该会有个结果。”
陆渐红笑了笑道:“景省长真是工作超前,与时俱进。”
骆宾王虽然已经知道收购的事情基本黄了,也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可是看景珊跟陆渐红一唱一搭,心里还是有些冒火,操,根本没把我这个大老虎放在眼里啊。
“骆书记,关于燕华一汽如何立足自身加快发展,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意见,不过还没有拿出完整的方案来,这个会议上就不说了,会后我跟你再单独交流,行吧?”景珊虽然在请示骆宾王,但是话里却是不容置疑已经定了下来。
骆宾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便道:“同志们如果没有其他意见的话,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具体与锋田汽车公司的接洽工作,就由韩秘书长配合跟进吧。”
虽然分工上有些欠妥,但是锋田汽车公司是由韩青引进过来的,由他来负责是实至名归,安排给任何人都会有张冠李戴移接政绩的嫌疑,所以自然不会有人去反对。
“我一定尽力。”韩青面无表情,不过如果能落实这项投资,功劳同样是大大的,略微一顿,道,“现在进行会议的第二项议程。是关于省政法委书记拟提交人选的事情。”
骆宾王道:“张锦杰出了这样的事,令人心痛,不仅耽误了他自己的前程,也给江东省委省政府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省委省政府为此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不过中央对这件事的定性为其个人行为,对江东省委省政府还是持信任态度的,所以并不打算空降,要求我们自己提交人选。”
骆宾王昨天跟吴部长联系了一下,吴部长最近对江东只是持观望态度,他已经意识到,江东是趟子混水,里面涉及到的人物太多,不是他能够伸得过去手的,韩总理、周总理、龙总理、任老爷子,随便摸摸哪个都是重量级人物,好歹全国这么大,省份这么多,不一定非得把目光放在江东这里,不过他还是受到过一些关照的,就是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照顾一些。当然,这些照顾他吴部长还使不上太大的力气,无意地透露一些消息倒是完全可以的。
所以骆宾王才有了这么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