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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素有中州咽喉,江南屏障的美称,人杰地灵,富甲天下。
凤台县乃是淮南郡下属的县城,倚山傍水,环境优美,左有万木葱茏绵延百里的山峰,右有清澈如画的湘江湖衅,冬日可上山狩猎,夏日可游湖听曲,真是说不出的逸意。
所以淮南人有此一说,宁做淮南魂,不做别处人。
今日乃是上元佳节,天未黑,大街上各家商铺门外挂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金鱼灯兔子灯莲花灯天女散花灯,一目望去,满目光彩琉璃,灯笼水天相接,宛若长龙一般,街道一处的广场上,舞起了长龙,跳起了秧歌舞,说不出的热闹。
通的一声巨响,满天绚丽的烟花,更是给上元佳节增添了喜庆的气氛,满天耀眼的光芒坠落如流星一般。
大街小巷处处都是走出家门的青年男女,穿行在热闹的街市之中,男子精心呵护,女子手提玲珑莲花灯,空气中弥漫着娇声笑语,不远处的街道上有小贩在卖汤圆,时高时时低的哟喝声引来路人的驻足。远远的还有猜灯谜的活动,杂耍的狮子舞动出道道火焰,吸引得小孩子声声尖叫。
街道一偶,忽地转出三个人来,为首的女子五官充其量只能称得上眉清目秀,只是一双深邃的瞳眸堪比子夜的寒星,亮得耀眼,上身穿葱黄缠枝寒梅的薄锦袄,下着一件玫瑰紫的绫锦裙,腰间垂着一个绣着梅花的荷包,整个人看上去很细致,她身后的两个小丫头倒是生得容颜俏丽,一个高子略高一些,眉眼开朗活泼,身上的衣服也是明亮的粉色,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活泼可爱,另外一个却是内敛沉稳的,身着一件青色的绣莲褙子,下着马面裙,举步沉稳,紧随着前面的女子身后,随时注意着四周的动作。
开朗活泼的小丫头朝前面的女子抱怨:“小姐,你看今儿个多热闹啊,好多的青年才俊,奴婢说了让你把脸上那人皮面具去了,你偏不,要是小姐把人皮面具去掉了,不知道要迷晕多少青年公子。”
前面的女子莞尔一笑,清凌凌的声音响起来:“樱桃,小姐我不是出来找男人的,我只是出来观看花灯的,今年的花灯会可真不错,似乎比去年的灯会还要热闹,什么灯都有,待会儿我们好好的猜猜灯谜,赢几盏灯笼回去,也没有白出来一趟。”
“可是?”叫樱桃的女子还想说话,她就是看那一个个自命不凡的女人不顺眼,若是她们家的小姐露出真色的容貌来,只怕惊了这灯会上所有人的眼睛。
另一侧内敛沉稳的女子名荔枝,荔枝睨了樱桃一眼,淡淡的开口:“好了,你别为小姐添乱了。”
樱桃一听,不乐意了,这叫添乱吗,今儿个本来就是上元灯节,很多青年才俊都会来逛灯会,若是小姐露出真实的面貌来,说不定可以觅得一个佳婿呢,必竟小姐今年十七岁了啊。
前面的女子从容的行走在街道上,闲庭信步,好像自家的后花园一样,气质皎皎,优雅尊贵,后面的两个小丫鬟看呆了眼,很快反应过来,跟上自家小姐的脚步。
云染,云王府嫡女,三年前因为犯事被家里的继母命人送到了凤台县,只不过此时的云染早已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云染了,三年前的云染早在一场精心刺杀之中被人杀死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来自于异世的一缕魂魄。
她是现代的一名军医,没有渣男渣女陷害压迫,没有阴谋诡计的暗杀报复等等,只是乘坐飞机前往国外参加一场学术研讨会,不想飞机竟然一头栽进了一望无际的海洋之中,所有人都在那一场劫难中死亡,而她再次睁开眼睛,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三年的时间,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身份,安心的待在这小小的凤台县内。
想起从前的事情,云染眼里有淡淡的思念,不知道自已的爸妈他们是否还好,三年的时间,也许他们心里的悲惨已经被时间冲淡了,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着心疼。
后面的两个小丫鬟走过来,看自家的小姐脸色变幻莫测的,不由得担心的询问。
“小姐,你怎么了?”
云染勾唇而笑,面容生动,指了指前面一座高台,临时搭建的高台子上,挂满了各式精致的花灯,高台子上面,正有人抱拳对着下面的人说道:“各位公子小姐,这是我们林氏家族不外传的金钩双面刺绣花灯,今日乃是上元佳节,我们林氏家族特别做了几盏灯笼,庆贺上元佳节,若是各位公子小姐猜中了花灯之上的灯谜,便可得花灯一盏。”
凤台县的林氏家族乃是皇商之家,他们家族所做的灯笼,都是皇家宫廷的宫灯,每一盏都是精品,没想到今晚的灯会,他们家族竟然也做了花灯出来,众人不由得大喜,越来越多的人拥挤到高台下面,尤其以男子为最,很多人都想为心上人赢得一盏精致的花灯,以讨得心上人的欢心。
林氏家族的灯,采用上等的白色雪绢丝,这种绢丝坚韧有弹性,手感好,光滑柔软好似女人的肌肤,灯上皆是金钩双面刺绣,花鸟虫鱼无不精致灵动,让人看一眼便爱不释手,这种灯虽然不是价值千金,可也是极难求得的,平时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所以才会引起街市上的轰动,越来越多的人往前面挤去。
樱桃和荔枝两人也有些眼馋这样的花灯,虽然没有靠前,远远望去,只见其中最醒目的一盏菱形花灯,六面刺绣,每一面刺绣上都是一个女子,一个女子六种神韵,或娇或嗔或痴或顽劣,那神韵仿似活了一般,就好像一个活生生的美人站立在大家的面前,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盏花灯,同时被花灯之上的女子吸引,这女子就像九天之外的瑶池仙子一般,令人只敢远观不敢有似毫亵渎的心思。
樱桃和荔枝二人待到看清楚了花灯之上的女子,不由得目瞪口呆的石化了,好半天才指着那花灯望向自家的小姐。
“小姐,那花灯之上的人分明就是你啊。”
荔枝一听樱桃的话,立刻瞪了她一眼:“小声点。”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四周的人只顾着往台子跟前挤去,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话,才松了一口气。
樱桃也知道自已莽撞了,吐了吐舌头,然后反应过来的往台前挤去:“小姐,我们也去猜谜吧,一定不能让那花灯落到别人的手里,我们一定要赢了那盏花灯。”
这一次荔枝没有反对,云染也没有多说话,主仆三人往高台前走去。
两个小丫头一径的往里挤去,后面的云染并不心急,慢条斯理的跟着她们的身后,谁知道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撞了过来,强大的劲风冲击得她往旁边让去,同时一只手腕被人给死死的拽住了,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整个人,三两步便把她给拽到了街道边的墙边,整个人抵制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云染呆愣住了,耳边响起一道筝筝之音,仿似夏日孱孱水流,透着一股沁凉的气息,光是一个声音便让人忍不住的心动。
只不过这所说的话却让人不喜。
“姑娘,借个吻。”
黑衣人说完俯身吻上了云染的唇,他的唇一片沁凉,带着淡淡的莲香之味,还有一丝丝酥麻,从云染的唇上传到四肢百骇,这一刻她不能反应不能呼吸,只能眨着一双灵动的眸子望着头顶上方的男人,黑而长的眉,好似泼墨染成,深邃神秘的眸子,蓄了一池深不可测的湖水,那潋潋的轻辉,好似明珠散发出的光彩,白晰的肌肤就像上等的丝绸一般,整个人就像巧夺天工浓墨重彩的山水画。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抵也不过如此。
通的一声巨响,身后烟花再次漫开,绚丽而下,满天耀眼的星花之下,男子似毫没有放开云染的意思,但是云染却在这一刻的响声中回过神来,即便这男人清雅如莲,皎洁如高天的清月,但是此刻他的行径却是相当的可恶,云染手指一翻一枚银针捏在了指间,正准备刺进男子身上的穴道,让他知道轻薄人的下场。
只是她一针还没有刺下去,身后的街道上竟然乱了起来,本来热闹的灯会,竟然涌出了不少的黑衣人,这些黑衣人手上都拿着明晃晃的大刀,一看就是在找人,这些人的出现,给灯会招来一阵恐慌,街道上顿时乱了起来,人人惊慌失措,四处乱窜,生怕不小心成了刀下亡魂,本来热闹的灯会,一下子四分五散。
此时樱桃和荔枝惊骇的发现自家的小姐不见了,不由得着急的大叫起来:“小姐,你在哪儿啊。”
“小姐。”
街道中间的黑衣人四下张望,仔细的寻找着,最后大刀一挥,直指前面:“追,一定是跑到前面去了。”
数十道身影直朝前面追去,街道上的人眼看着这些人走了,才又从各个角落钻出来,后怕的围拢在一起议论纷纷的,指指点点的。
而先前把云染抵在墙角的男子也在黑衣人离开之后,飞快的放开了云染,靠墙而立,云染飞快的喘了几口气,随之怒极的想收拾这男人,不想街道上樱桃和荔枝二人还在惊慌失措的大叫:“小姐,你在哪儿啊。”
云染回头唤了一声:“我在这里,。”
两个丫鬟听到她的话,飞快的赶了过来,上下的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了云染一点事也没有,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云染脸色难看,冷冷的望向了身后墙角边的男人,正想让樱桃和荔枝狠狠的教训教训这男人,不想却看到男人不知何时竟然歪倒到地上去了,莹莹灯光之下,一张精致的面容,仿似早春枝头的梨花,即便一点血色都没有,依旧眉眼如花,透着极致的魔力,光是那么倒在地上,便让人心生不忍了。
樱桃和荔枝吓了一跳,飞快的走过去检查了一遍。,
“小姐,他受伤了,右后胸受了刀伤,流了不少的血,要不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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