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的惨叫声,在章贡区分局久久回荡。隐如那份报告所述,打断了他的鼻梁,折断了他一条腿,还把他打得内脏出血,不在医院躺上十天半个月是难以痊愈的了。
刘远看着地上,嘴里向外不住冒血的李晟,抬了抬眉,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
“刘局,我们该怎么办?”一名警察紧张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柳局长吩咐,不要为难唐莫,至于李元泰,按徇私枉法、公报私仇处理,对他革职查办。”
刘远有条不絮的说着,遂又将目光看向地上的李晟,摇头轻哼一声,“叫辆救护车来,把这小子送医院,别让他死在这里了。”
“是”一名警察去打医院的救护电话了。
“刘局,你说他会不会上法院告我们?”
“告我们?”
刘远一声冷呿,拍了拍这名警察的肩膀,“告我们什么?告我们见他在警局挨打不阻止?告我们不惩治罪犯?他可以去告,可是,谁信呢!”
笑了笑,走进了办公室,只留下那名警察愣在了原地。
……
隐从章贡区分局出来,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学校宿舍的门已经被宿管大爷给锁上了吧。而手机里也有李宗翰他们发来关心他的信息:老唐,干啥玩意了呢,怎么还不回来?
轻叹一口气,正准备打电话给他们的时候,隐看见了站在路灯下的安萱儿。
女孩泪眼婆娑,两只手互相牵着垂下,只穿着一双袜子的脚,裸露在冰冷的空气里。袜子已经烂了,粗糙的地面,磨破了她的小脚,连带着袜子上都沾着点点血迹。
伊人憔悴,楚楚可怜,模样甚是惹人同情!
看到这副模样的安萱儿,隐心里面异常的难受,放下手机走了过去,皱起了眉头怔怔的看着女人,他不明白,女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的。
“我到公安局找你,你不在那,我又搭了出租车来这里,才知道你……”
安萱儿眼睛红了,语调带着哭意,再也没有跆拳道协会会长那种可以独当一面的气质,“是李晟对不对,对不起,对不起……”嘴里重复的说着这三个字。
她站在男人的角度想过,被陆天宇和李晟连着欺负,受了好多委屈,男人生自己的气是应该的。
隐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弯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安萱儿一愣,但男人温暖的胸膛和结实的臂膀,让她如进入了梦幻的世界,仿佛连双脚上的灼痛感都不复存在了,一切都变得无比甜蜜起来。
看了看她受伤白皙的小脚,隐一阵心疼:“你家有药箱吗?”
“嗯,有!”安萱儿将头埋入男人的胸膛,轻轻的点着。
隐不再言语,抱起她便往她的家走去。
几乎都走了大半的路程了,却没有碰到一辆出租车。隐也就放弃了搭出租车的念头,反正安萱儿也不重,满打满算也就九十多斤吧,以他的体能,抱她走一两公里简直是小事一桩。
“安萱儿,你知道校园守门室里的电话吗?”隐突然问道。
安萱儿想了想,道:“嗯,我知道。”她是校长的女儿,校园里的电话,她自然是基本上记得的。
“我手机在右边的口袋里,帮我打个电话给守门室。”
“好。”
安萱儿伸手将男人的手机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拨出了海风大学守门室的号码,等接通后,便轻轻放到男人的耳边。
隐朝她点头表达谢意,笑着朝手机的话筒说道:“大爷,我是唐莫,我现在出来了。对,没事了,大爷不要担心,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带两瓶酒来看你。”
挂掉电话,安萱儿便帮隐将手机放回口袋里了。也不说话,尽情的享受着被男人抱着的美妙感觉。
等到了安萱儿的家里,隐将她放在柔软的沙发上,询问了药箱的位置后便去将药箱拿了过来。
蹲下身,伸手去触碰安萱儿的脚。
安萱儿却羞涩的躲闪了几下,但最终鼓起勇气,让男人触碰自己的脚。当男人的手碰触到她的双脚时,她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
隐对此也没有理会,只是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安萱儿脚上的蕾丝袜,然后又用棉签沾着蒸馏水,将伤口周围凝固的血迹慢慢擦拭干净,再是在伤口表面敷上云南白药。
安萱儿低着头,脸颊红红的,出神的看着男人。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男人那专注的神情,那一丝不苟的神情,让她痴迷。
她还感觉到男人那双手很温柔,很细腻。
“唐莫,我……我……”安萱儿支支吾吾,她突然想对男人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隐抬起头,看着她,道:“我心里面一直住着一个女孩,安萱儿,抱歉!”
他不是笨蛋,安萱儿的心意,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只是,他觉得已经耽误了一个叫宁可馨的女孩,决不能再耽误这一个,她们都是好女孩。
在说这话的时候,隐的脑海里,闪现了卫舒璇的面貌,那段感情,他发现,不是说埋葬就能埋葬得了的。
听闻此话,安萱儿整个人就像被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都是凉的。刚刚所有的甜蜜,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悲伤和尴尬,她不敢迎上男人的目光,好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隐将白色纱布一层层包裹住她脚上的伤口便站了起来,呼出一口气:“好了!”
安萱儿就像得到宽恕的犯人,迫不及待的从监狱里跑出去。她穿上拖鞋,闪进了自己房间,将房门紧紧的关上了。
隐叹了口气,也松了口气,他不能欺骗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就应该早点说出来,当断则断,否则,越到后面就越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收拾好药箱,然后放回原处,便迈开脚步,准备离开。
当他打开门来的时候,安萱儿突然从房内出来:“唐莫,这么晚了,学校的宿舍早关门了,你还是在我这里将就一晚吧。”
隐摇了摇头,回过头笑道:“不了!”
言罢,便迈开脚走了出去,可这时候安萱儿心下一紧,追了出来,却忘记脚上的伤口,这一跑动,便疼痛难忍,两三步后便叫唤了一声摔在了地上。
隐眉头皱了皱,走了回来,将她扶了起来,看了看她的脚,伤口再次裂开,殷红的血迹,已经通过纱布渗透了出来。
叹了一口气,再次拿出药箱,为她处理好伤口。然后又进卫生间,洗了把脸便在大厅的沙发上躺下了,算是默许下来今晚在此休息。
“我去给你拿一张被子!”
安萱儿心里已经平复下来,从房间里拿了一套被子出来,小心的放在沙发的角落上。
“唐莫,以后我还可以找你吗?”安萱儿坐下,看着男人,睫毛在轻颤。
“当然可以!”
隐坐了起来:“而且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我还想问以后我还有没有那个口福呢。”
“有,当然有,只要你想吃就来找我,我一定会做给你吃的。”安萱儿笑了出来,双眼就像月牙儿,煞是可爱。
“那好,你这个朋友我觉得交得值!”隐说道。
一个劲的将两人的关系确定为普通朋友,他不太知道女孩子的想法,因为以前,他的眼里只分两种人,该杀和不该杀的,自从重生到这具身体上,就仿佛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所考虑的东西就多了。
亦或者说,他是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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